如今的八爺,不再是龜縮在皇宮阿哥所一角的八阿哥了。成了任誰都要顧忌幾分的八爺。
可自己這心裡反倒沒著沒落。日子反倒沒有什麼趣味可言了。
都說自己豁得出去,可那是因為自己除了胤禩,再沒有什麼好牽絆的。
彆的皇子福晉有娘家要顧忌,有孩子要照看。所以,就得學會遷就,學會忍讓。哪怕被妾室爬在頭上,也得笑著忍了。
可自己有什麼呢?沒有阿瑪額娘,父族從來沒接觸過。他們倒是想靠過來,可自己憑什麼就得給他們靠。就算是撫養自己的母族,皇上已經不喜歡了。不會因為自己如何而被牽連。自己又沒有孩子要顧忌。唯一放在心裡的,覺得擁有的,就隻有胤禩。
胤禩不僅是自己的丈夫,還是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如果連他也失去了,自己還能有什麼呢?
人心裡總得有個念想,才有活下去的動力。
八福晉迷茫了,她不知道再接著下去,夫妻會走到哪一步。
八爺看著八福晉的神色,就單膝跪在八福晉麵前,拉著她的手,“就算為了我。隻為了我,好不好?忍過這一段了,前麵就是一片坦途了。”
坦途嗎?
或許吧。
大年初三,宮裡的活動才完。人還沒緩過來,當天晚上,就有人來報喪,大福晉沒了。
林雨桐唬了一跳,“怎麼事先一點都沒聽見消息?”
四爺披著衣服起來,“大過年的,估計也不敢請太醫。怕衝撞了什麼。不吉利。”
大福晉不為彆人考慮,也得為弘昱考慮,不能叫上麵的人因為她厭惡了弘昱。
林雨桐跟著一歎,“也是幾個女兒撫蒙,大嫂子心裡落下了病。”
四爺沉吟片刻,“隻怕大過年的,這事不敢叫皇上知道。”
林雨桐皺眉:“難道連一點恩典都求不下來?”
“誰敢去觸這個眉頭。”四爺轉了兩圈,“隻怕,這喪事得宗人府,內務府,禮部出麵辦。”說著,就道:“還是爺去一趟吧。沒人過去,這喪事隻怕不好看。那些個東西,哪個不是看人下菜碟的。”
林雨桐點點頭,有四爺在,也沒人敢糊弄事。
四爺吩咐蘇培盛,“叫大阿哥二阿哥起來,一會子出門。”
林雨桐就跟著起了,“我也起吧。一起去。”
一家人都換上素服,出了府。
直郡王府,門口已經換上了白燈籠。門大開,除了宗人府的人進進出出。再有就是那些往日裡跟隨直郡王的忠心的門人。他們進不了府門,更是見不到直郡王,但卻也守在大門外。
這些人,見到一身素服而來的四爺,都愣住了。
門子上馬上就有機靈的,趕緊進去,稟報給直郡王。
直郡王一愣,緩緩的點點頭。不管老四這麼做,有幾分是衝著著兄弟情分來的,但能叫福晉體體麵麵的走,他都得記著這情分。
四爺帶著林雨桐跟弘暉和弘昀,一路到了靈堂。
就有人將兩根白色的孝帶遞給弘暉和弘昀。那就是兩條白布腰帶,綁在腰上以示戴孝。大福晉作為嫂子,其實四爺和林雨桐都得帶白的,但因為四爺如今是親王,直郡王的爵位倒是在,但那也是郡王。如此,倒也不需要了。
但四爺還是伸手要了兩條,親手給林雨桐係在腰上,他自己也戴了上去。跟禮部的官員道:“今兒隻論家禮。”
那這就沒什麼不對的。
內務府的人趕緊偷偷的將這些戴孝用的白絹,換成上好的。
再不敢有半點馬虎。
四爺這邊一動,八爺就知道了。四爺都能第一時間去,他這個受了直郡王照佛的弟弟,哪裡能不去?
這兩人一動,京城才跟著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