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彆擔心。爺都能想到這些,更何況對隆科多了解更多的皇上。這些年,皇上一邊用隆科多,一邊壓著隆科多,未嘗不是覺得這人的性子太野,難以馴服。”四爺說著,就長歎一聲,“皇上還是重情的。”念著年幼時,同生共死的情分。
林雨桐心裡放鬆了下來,既然有了防備,那還真不用自己太過多的操心。
四爺忙他的。林雨桐也開始忙了起來。
因為中秋快到了。
冰皮月餅都成了四爺府的專利了。今年德妃特意傳下話來,叫多準備些進上去,她打賞要用。這個打賞,該是給宮裡那些小妃嬪們。
如今的後宮,不管德妃怎麼低調,都無法掩蓋她在後宮中獨一無二的分量。
佟貴妃不會跟有兒子的妃嬪頂著來。惠妃,榮妃,宜妃都退了一射之地。以前還有良妃,可如今,良妃也閉宮不出,說是養病。
其實哪裡是真病了,都是心病鬨得。
以前八福晉還常進宮來瞧瞧,如今除了請安的日子,往常都是不進宮的。後來,還隱隱傳出良妃更喜歡年氏的話。良妃就更不出門了。
叫德妃說,這都是作的。兒子兒媳婦的事情,自有他們自己處理。這些皇子,哪個是會委屈自己的人。前些年,她也給過老四人。那也確實是他們夫妻倆之間有問題。再加上,當時彆人都給兒子準備了人,自己就不能不準備。要真是特立獨行,那才真是糟了。叫彆人想,隻怕是要麼說自己對老四這個兒子漠不關心,要麼說老四想顯得不愛女色。那時候的境況,真不敢叫傳出這樣的話將他們母子推到風口浪尖上。雖然她給過人,但至少,她從沒將滿姓大族的姑娘給老四。為的什麼,不就是烏拉那拉有弘暉在,怕亂了後宅嗎?那府裡的鈕鈷祿氏,是皇上指的。也不過是一個四品典儀家的姑娘。包括老十四,府裡的舒舒覺羅氏和伊爾根覺羅氏,都是皇上指的。她給的通房可都是漢人。後來,老十四還弄出了庶長子,她為此對完顏氏就多了幾分寬容。她也常聽到風聲,說這兩口子不消停,在府裡三不五時的吵吵,她隻裝著沒聽見。不聾不啞,不做家翁。她提醒自己,這句話得記著。就是老十四最近鬨得這事,完顏氏也是有責任的,但弘春的責任更大。她不也什麼都沒說嗎?是自家的兒子給媳婦添堵,自己要再是摻和,這日子還真就沒法子過了。
平嬤嬤進來笑著道:“四福晉傳進話來,說今年不光做了肉餡的,鴨蛋雞蛋鵪鶉蛋的,還做了各色乾果,水果,鮮花餡的。保準是彆人家沒有的。”
德妃就賞臉的笑,“也就是她心思巧。彆人家的月餅,半個巴掌大,一個下去就飽了。她倒是好,個個做的小巧精致,三兩口一個,各色味道的也都能嘗一嘗。這宮裡上下還真沒不喜歡的。”說著又苦笑,“這雅致起來,那是真雅致。可這粗放的勁頭上來,都沒法子說。你說說昨兒送來的鮮花生和嫩黃豆,就拿荊條編的簍子裝著,各色都是一大簍子。宮裡往年誰吃這個?倒叫不少人暗地裡笑話。”
這哪裡是抱怨,明明就是炫耀兒子媳婦有什麼都想著她。於是湊趣的道:“哪裡笑話了?不知道怎麼羨慕呢?您隻說那玩意看著粗鄙,但說實在話,好吃不好吃?”
“倒也有些野趣。”德妃嘴角帶著笑,矜持的道。
“憑他什麼山珍海味,難道娘娘就稀罕。可這野趣,卻是多少年都不曾見過的。何況又是四爺帶著幾個小阿哥親手種的,四福晉帶著大格格親手摘得,親自洗乾淨的。光是心意,就難得了。”平嬤嬤笑道,“聽說宜妃娘娘昨兒將九爺進上來的一匣子珍珠給退回去了。”
德妃就笑。她們在宮裡,皇上在園子裡。一年見不上兩麵,要那些首飾打扮給誰看。連孫子都到了娶媳婦的年紀了。彆張精作妖的,叫小輩們看笑話了。往年內務府送來的珍珠都用不了,放舊了就不鮮亮了。她舊年裡的珍珠都磨成粉,打賞給小妃嬪了。對這個東西,還真就沒有那麼熱切的占有欲了。
就聽平嬤嬤繼續道:“您猜怎麼著,九爺今兒早上,又打發人送來兩個匣子來,一個匣子裡是金子打的花生,一個匣子裡是金子打出來的黃豆角。”
德妃‘噗嗤’一聲,就笑出來了。估計宜妃想拍死老九的心都有。
這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