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老八老十在一起的日子,要比額娘,比五哥多的多。
習慣也是一個可怕的東西。兄弟做了這麼多年,關心好似已經深入到骨頭裡。哪怕知道他做了不少對不住自己的事,可也總是在事後想起他的難處。
做兄弟,有今生沒來世的。這是緣分不是。誰不想要個有始有終啊。
但是,就像福晉說的,他不是一個人啊。
“拿酒來。”九爺跟身邊的太監說了一聲,就繼續看著天上的月亮歎氣。
做兄弟難!做皇家的兄弟就更難。
而十四卻拉著十三,跑到十三那裡喝酒。
“十三哥,弟弟我是羨慕你啊。咱倆打小,四哥就對你比對我好。”十四說著醉話。
十三嗬嗬的笑,這酒壺隻能裝二兩,半壺才下去,還是兩人分著喝的,怎麼就醉了。這不過是借著喝醉話,叫自己給四哥捎口信吧。
再說了,四哥對自己和藹,那是因為不是一個額娘生的。對你嗬斥教訓,那才是親的。
可這話他卻不會對十四說,隻道:“是啊!四哥對我一直不錯。”
十四心裡不讚同,但想著老四今兒遇刺的時候,十三馬上就衝了出去,雖然沒幫上忙,但態度最起碼在那裡吧。他跟十三緊挨著,身手也不輸給十三,但自己卻沒動,想著老四的小心眼,又想到皇上今兒表露出來的意思,他還真就得把這事圓回來。
又想到老八如今鬨成這樣,他其實心裡是害怕的。
要是不是福晉和弘春陰差陽錯的說出了自己不行的話,鬨得滿城風雨,隻怕自己就被老八拉上船了。
不一時又想起額娘傳來的話,說那也未必就真是壞事。
如今可不是自己因禍得福了。沒跟著老八一起栽了下去。
這麼一想,就越發覺得,名聲算個屁。
於是就道:“十三哥啊,我以前是不服你啊。現在是真服了。今兒看見那太監手裡的刀,我也擔心四哥啊,心裡也著急啊。但是這腿肚子卻嚇的打顫,站都站不起來。現在想想,真是覺得自己慫。就我這樣的,彆說是上戰場了,就是遇見盜匪,都得趴窩。”
為了不叫老四覺得自己不顧兄弟,十四現在是拚命的自汙啊。
我承認我膽小,我懦弱,我差點嚇尿了。這總成了吧。
可這跟我對四哥的心,不相乾。完全是自己性子的問題。
十三哪裡聽不懂這話,不過也覺得十四終於算是明白了一回。就笑道:“人猛的一遇見那個情況,反應不過來是有的。我不也是愣了半天才跑過去的嗎?要說厲害,那還得是四嫂,那果斷的,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比不上四嫂這不丟人。人家以後是主子娘娘。再說了,人家今兒也確實乾的漂亮。
十三給了十四一個台階。意思是咱們兄弟,誰也彆說誰。你慫了,我也沒機敏到哪裡去。頂多算個馬後炮。
十四滿意了。覺得十三還真是個厚道的人。
這才滿意的起身走了。
十三身邊的太監就問十三,“十四爺這是醉了還是沒醉啊?”看著走的挺直溜的,怎麼一說話就大舌頭啊。
十三看了桌上的酒壺一眼,哼笑道:“該醉的時候自然就醉了。不該醉的時候,就醉不了。”
第二天,十三先去了圓明園,當笑話似得,將他跟十四昨晚上喝酒說的話,學給四爺聽。
四爺隻是挑眉笑了一下,關於十四什麼都沒說就轉移了話題,“那個嬤嬤,你最好審一下。看看是怎麼回事。彆牽扯到太後她老人家身上。要是敢胡亂攀咬,就彆留著了。”
皇上將這事叫給他辦,他就得給皇上一個交代。
十三應了一聲。四爺不提十四的事,他就不會多嘴。腳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誰也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