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爺心想,可不是咋的。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這邊還沒來得及說話,裡麵就傳來九福晉聲嘶力竭的喊聲,緊接著,是一聲嘹亮的嬰兒啼哭之聲。
“生了!生了!”十爺蹭一下跳起來,“怎麼這個倒聽著嗓門這麼亮呢?”
九爺才不管嗓門大不大,隻要生下來,心才算是放下了。
這兩天兩夜把人給折騰了,再不生,他都撐不住了。
九爺喘了一口氣,腿一軟,就坐在了地上。
這時候裡麵才傳來笑聲。
“……是阿哥……”
“……是阿哥……”
袁嬤嬤的聲音透著笑意,“恭喜九爺,是個阿哥。母子平安。”
本來已經脫力的九爺先是愣了半天,然後才揚聲大笑。“炮仗,放炮仗!叫全京城都知道,爺添了個兒子,是嫡子!”
據說,這一晚上,京城的大街小巷裡,響了一晚上的鞭炮聲,差點燒了人家的老房子。
四爺都沒有心情去注意這些事情了,因為弘暉和弘昀成親的日子,欽天監給算好了日子。
眼看弘暉就要成親了。
一切都有禮部和內務府操辦,林雨桐倒是不用插手。可這心裡怎麼也踏實不起來。
她叫了弘暉,“兒子,你要是實在不樂意,額娘給你想辦法。”
弘暉就忍不住笑,“額娘,這些事兒子會看著辦的。”
林雨桐歎了一口氣,這孩子如今是什麼都往心裡藏,什麼都不願意叫人看出來。這叫她覺得無能為力極了。
送走弘暉,林雨桐長籲短歎了半天。以前害怕孩子長歪了,她一直提醒,從不曾放鬆。但是現在,她覺得,還不如任其自然呢。
從一個母親的角度看,她希望受傷的不是自家的兒子。
進入五月,林雨桐的身子重了。四爺沒有回京城參加弘暉婚禮的意思。
林雨桐也沒說什麼,就算回了京城,自己也不會親自去參與,頂多第二天,新媳婦來敬茶給磕個頭就罷了。
婚禮前一天,林雨桐就打發了弘時弘昭弘暄回去,“記得回來的時候跟我說說,隻當是替額娘去看了。”
弘暉騎在馬上,臉上的神色十分清淡,隻嘴角含著幾分笑意,稍稍添了幾分喜慶之色。
後麵的花轎上,坐著的就是他的福晉。容貌性情甚至是名字都無從得知。
等花轎停下來,他親自伸手,要接她下轎。可手裡卻被塞進了一條紅綢子。
他的心裡無端的想起了阿瑪和額娘在一起時,十分自然的牽在一起的手。
有點失望,但這樣的做法也無可指摘。福晉矜持,他該歡喜的。
他的笑容沒有變,但邊上的弘昀卻皺起眉。大哥這麼給臉麵,結果,這位新大嫂也未免太自持了些。
像是往常,都是嬤嬤們先將紅綢引出來,遞到新郎手裡的。
大哥親自彎了腰,結果呢?他心裡有些憤憤不平。
弘昭本來在招待富察家的人,這會子臉色也微微不好了起來。
弘暉卻一副渾然不覺的樣子,牽著福晉進了門,他剛才微微的掃了一眼身後,身材適中,看不出什麼特色。
拜天地入洞房,弘暉在兄弟們的調侃聲中,帶著自己的福晉進了洞房。
當喜稱挑起蓋頭,燈光下坐著的是一個鵝蛋臉的姑娘。長眉杏眼,不是驚豔的美人,但卻也端莊秀麗。
富察嫻雅隻抬頭匆匆的看了一眼大阿哥,就又迅速低下了頭。大阿哥比想象中還英武俊俏,渾身透著說不出的華貴之氣。誰都知道他是隱形的太子,這叫她心裡有些緊張。
“你先歇著,叫奴才們伺候你梳洗用飯吧。爺出去陪了客人就回來陪你。”聲音帶著幾分沙啞厚重。
嫻雅不敢說話,隻點點頭,輕輕的‘嗯’了一聲。
酒宴上,其實還真是沒什麼人敢給弘暉灌酒,隻弘晳說了幾句酸話,他也沒往心裡去。唯一幾個敢上來敬酒的,都叫弘昀帶著弘時給幫著攔了。
至於那些叔叔伯伯,就更不會跟小輩玩這個。十三叔和十四叔幫著待客,他每一桌隻敬了一杯。自己杯子裡用的還是額娘親手釀的米兒酒。一點也不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