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拿了,這待遇就更不一樣的。定時的送熱水,飯點了有熱飯熱湯。還額外的加了倆雞蛋。
所以,除了悶一些意外,也沒彆的了。四爺白天的時候,更多是靠著車窗上往外看。看外麵都是什麼樣子。
到了xi安,輾轉了一天多。倒了三趟汽車,才到了勞改農場。
這裡除了有持槍的警衛,彆的都跟其他的農場差不多。
“同誌,請問你們這裡有沒有一個叫做印長天的人?”四爺上前,問了警衛道。
那警衛先是警惕的看了二人一眼,才驚訝的問道:“你們是來探視印長天的?”
那就是有這個人了。
四爺心裡鬆了一口氣,“是,請問現在方便嗎?”
那警衛撓撓頭,“我就是驚訝,還從來沒有人探視過他。”他收斂神色,正色道:“方便,當然方便。但就是你們的行李,得檢查。”
四爺的眼神閃了一下,就笑著點點頭,將兩個袋子放在他的跟前。
這裡麵是林雨桐提前放好的大衣,棉衣棉褲棉鞋。手套襪子都是齊備的。又帶了不少肉。裡麵還有新鮮的水果。
當然是不怕檢查的。
但這幾天還想往這裡帶東西進來,就得裝作出去取了。來回折騰,很不方便。
那警衛驚訝的看著這麼多東西,然後趕緊將拉鏈拉好。“請進吧。”
態度很好。並沒有很為難他們。
林雨桐拿了一個蘋果兩個橘子塞到警衛的衣服兜子裡,才跟著四爺進去。
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儘管人家不難纏,但裡裡外外的人情得做到了。
畢竟,這樣跟小人物打交道的事,四爺有時候還真想不到。
這兩天進進出出的,少不得過這些門神的眼。
進了大門,裡麵沿著圍牆建了一圈的屋子。一間連著一間。而其餘的空地上,除了留出人走的小路,全都是莊稼地。現在這地裡還有沒收拾完的玉米秸稈呢。
風裡帶著沙,直眼睛裡鑽。
正不知道往哪裡走,牆角走出來一個便走邊係褲帶的人。
那個牆角肯定是廁所。這裡一定少有人來,要不然不會沒整理好就往出走。
“哎呦……”那人趕緊背過身整理了衣服,才又扭過頭,“哪裡來的後生?麵生的很。你們找誰啊?”
四爺問了聲好,才問道:“我找印長天。請問怎麼走?”
“你找老印?”那人狐疑的看了一眼四爺,“你是他什麼人?”
“我叫印臻。印長天是我的父親。”四爺解釋了一句。
那人先是疑惑,後是恍然:“……哦!你是他那個小兒子……”
四爺挑眉,看來這個父親也還是記掛兒子的。他點點頭,“是!我是父親的幼子。”
“哎呦!真是沒想到。”說著就趕緊道:“走走走!跟我走。”邊走邊道,“怎麼想也沒想到是你來到了。你不知道啊,你爸爸,剛來的時候,天天的念叨你。你年紀最小,這世道……還不知道你怎麼過的……”
四爺默然,他也是一個父親,他當然理解做父親的心情。
跟著領路的人往裡走了十多分鐘,到一處拐角的屋門口,那人才高聲道,“老印!老印!你瞧瞧誰來了。保準你想不到。”
裡麵傳來洪亮的說話聲,“誰來了?是你閨女還是你兒子啊。又來臭顯擺。”
說著,門吱呀一聲,就從裡麵打開了。
一個五十歲上下的清瘦老者就走了出來。披著舊軍大衣,已經洗成了白色。身上打著好幾處補丁。
“看看這是誰?”那帶路的指著四爺道。
那老者眯著眼睛,上下打量四爺。十歲的小男孩,跟十六七歲的大小夥子的差彆不是一星半點。而且,四爺身上的氣質,即便再怎麼內斂,也叫他跟其他同齡人明顯的區彆開來。就是熟人,猛地一見都不太敢認。更何況是六七年不通音訊的人。
“父親!”四爺往地上一跪。
在他的心裡,跪生身父親是天經地義的事。他占了人家的身子,成了人家的兒子。這份因果他得還。作為兒子,在父親遭難的時候,棄之不顧,這就是不孝。
他覺得,這一跪,是應當的。
但對於彆人而言,這麼多年沒管過的兒子,突然出現在眼前。沒有怨恨被父親連累,還不避嫌的過來探視。這就是難能可貴。
印長天的手都開始抖了,“是印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