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個都是長袖的襯衫,然後將襯衫的袖子卷到手肘的上方,當短袖穿。
四爺最近迷上了打籃球,晚上的時候,跟他們宿舍的幾個就在一處打上大半個小時的籃球。偶爾還會把人帶回來,四五個人,一大桶散裝的啤酒。然後林雨桐就給涼拌個黃瓜,炒了雞蛋,弄盤花生米,聽他們天南海北的胡侃。
其中有一個叫老鐘的,給林雨桐的印象最深。他當初報考大學,是在當地改了出生年月的,他具體的年歲,彆人怎麼問,他都不說。隻說等他畢業的的那一年,他的大兒子都該高考了。
這人特彆實在,但凡見了小姑娘,就趕緊先告訴人家,妹子,你可彆往老大哥身邊湊。家裡你嫂子那可是厲害的角色。這樣的典故一時傳位笑談。
他是這麼說的,“水靈的小姑娘誰不喜歡?一個個年輕,有知識,有文化,有思想。比我那鄉下隻知道喂豬的老婆好多了。可人得講良心。尤其是像是咱們經曆過苦和難的人,就更得講。那些整天寫詩的,愛不愛的。去球的!什麼是愛?隻要我一想她要是知道我有外心了,肯定得傷心。我這心裡就怪不是滋味的。一看見她難受,我就更難受。這不是愛是什麼?”
放暑假的時候,林雨桐還真見到了老鐘的媳婦,鐘嫂子。看起來都有四十歲。黑壯,跟漂亮完全不沾邊。
老鐘就笑道,“家有醜妻可以白頭。”
暑假裡,兩人的任務就是陪孩子。
印昆給孩子弄了三輛腳踏車來。小小的院子,已經不能滿足他們了。
整天必須大人看著,在胡同裡騎著腳踏車來回的轉悠。
雨生大點了,似乎也沒那麼霸道了。
早上玩了半早上,天熱起來了,林雨桐就招呼三個孩子回家。
一個穿軍裝的姑娘,卻停在了家門口。
“請問你找誰?”林雨桐問道。
那姑娘齊耳短發,五官瞧著特彆英氣。她上下打量了林雨桐,才問,“印昆的家是在這裡嗎?”
找印昆的?
林雨桐點點頭,“是啊!是在這裡。”這還是第一次有姑娘找來。她心裡都有些八卦。
就見那姑娘看了林雨桐,又看了三個長得一樣的孩子,然後笑了一聲,“算了,我……”她說著,就轉身,“我先走了。”
林雨桐趕緊把人拉住,“二哥他正在家呢,快進屋。”
“二哥?”這姑娘看了一眼林雨桐,“印昆沒有妹妹。”
“但是印昆有弟弟,弟弟也會娶媳婦。”林雨桐已經確定,這姑娘跟印昆,一定有特殊的關係。
這姑娘詫異的看了一眼林雨桐,“你是印臻的愛人?”
看來還是印家的故人。
林雨桐點頭,對震生道,“去喊二伯去。”
雨聲和夜生也跟著朝裡麵跑,滿院子都是喊‘二伯’的聲音。
屋裡傳來印昆的聲音,“二伯聽見了,聽見了。哎呦喂!小祖宗,一大早的,叫二伯乾什麼啊?說好了,不買雪糕啊!再給你們吃雪糕,你爺爺該拿拐棍打二伯了。”
說著,人就從屋裡出來了。先是把雨生抱起來,腿卻被震生和夜生給抱住了。
他抬起頭,笑意瞬間就僵硬在了臉上,愣了半天,才低聲道:“你……你回來了……”
那姑娘眼圈就紅了,頭也跟著低下去了。
林雨桐一瞧,這是有故事啊。就趕緊將三個孩子帶回屋裡,“二哥,請人屋裡坐。”
四爺在屋裡看書,門開著,院裡的情形能看個大概。他帶著孩子去裡麵的床上玩了,林雨桐才起身,去切了半個西瓜,給端了進去。
兩人就那麼一個站著,一個坐著,林雨桐不敢打攪人家,放下果盤就出來了。這兩年,從來都以為印昆一身的油氣,還真沒見他這麼深沉過。
屋裡,印昆靠在桌子邊,腳無意識的搓著地麵,他煩躁的將風扇打開,呼呼的風聲似乎在掩蓋著什麼。
“這次回來,能呆幾天?”印昆點了一根煙,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後眯著眼睛緩緩的吐了個煙圈。
“複員了。”那姑娘看了印昆一眼,“我說我複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