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覺得頭疼的厲害。
好容易站起身,下了樓,走到外麵,就看見兒子媳婦站在樓下,靜靜的等著她。
她滿是怒氣的走過去,冷笑一聲,轉身就走。
林雨桐和四爺對視一眼,跟在她身後,一直恭敬的將她送出了校門。
韓春霞走了好遠,才發現不少人都看自己。這才發現,自己手裡捏著五十塊錢,就沒鬆開過。這麼招搖過市的拿著錢從學校了過。可不證實了自己是為了錢才去的。
想著還回去吧。又拉不下臉。
但還是委屈的眼淚流了下來。她這麼算計,還不是為了他們。不過是想叫兒子聽話,怎麼就這麼難呢?
而林雨桐和四爺也沒去上課,回了屋子。
四爺抬起林雨桐的下巴,“叫我瞧瞧你的眼睛。是不是又用了催眼淚的藥了。”
林雨桐點點頭,“沒用多少,敷一敷就沒事了。”
四爺就起身弄熱毛巾,“以後不用這麼狠。”
林雨桐‘嗯’了一聲。她不過是心疼自己的男人罷了。那種情況下,不管四爺有多少委屈,不管韓春霞說了什麼,四爺都不能反駁,都不能頂嘴。否則,作為晚輩就先沒理了。
有時候就是這樣,誰的委屈都有辦法還回去,碰上這樣的爹媽除了受著還能怎樣?
“她還是彆離婚的好。就在趙家呆著吧。”四爺將毛巾敷在林雨桐的眼睛上,低聲道。
林雨桐點點頭,“也好。”
就在趙家吧。要不然,她還不定怎麼折騰呢。
四爺就道:“明兒咱們去一趟機械廠。”
她不是喜歡折騰嗎?那就留在機械廠,留在被得罪乾淨的廠裡慢慢的折騰吧。喜歡與人鬥,就就鬥吧。那兒如今對她而言,就是一個大的戰場。她愛折騰誰都沒關係,隻要彆來折騰自家就行。現在她敢跑到學校告狀,是不是以後工作了,還會跑到單位去折騰。再往後,是不是還敢找報紙電視台來宣揚這些‘不孝’的行徑呢?這都是說不準的事。叫林雨桐說,韓春霞這股子豁得出去的勁,這事,她未必就跟乾不出來。
所以,這婚,她還是彆離了。以前,還擔心她在趙家受委屈,如今看她這樣,隻怕,輕易能給她委屈受的人也找不到了。那就沒什麼可擔心的了。
今兒這事,算是耗儘了那微薄的情分。
韓春霞卻完全不知道她今天都乾了一件怎樣的蠢事。
回到家,趙三海坐在沙發上看報紙,桌上的茶杯還冒著熱氣。
“怎麼?從你大學生兒子那回來了?”趙三海眼睛都不抬。隻覺得這女人心狠,但又幼稚的惹人發笑。
“你怎麼在家?”韓春霞楞了一下。不是應該在禁閉室交代問題嗎?
趙三海眼睛盯著報紙,喝了一口茶水,然後將嘴裡的茶葉吐出來,把杯子一推,“添點水,沒點眼力見。”
韓春霞拿起杯子,直接舀了一瓢的涼水,往裡麵一灌,“喝吧。”
然後就那麼好整以暇的看著趙三海,“我昨晚提出來的事,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趙三海瞥了一眼茶杯,就淡淡的道,“昨晚?什麼事?我還真不記得。”
這個無賴!
韓春霞也不著急,就低聲道:“你的問題可都不小。這次,是給你一個教訓。彆把我逼急了,把你的老底子給揭出來。你最好識相點,答應了。要不然,咱倆還有的鬨呢。”
趙三海抬頭,看著韓春霞像是看著一個傻子,“我的老底子?”他壓低聲音,“隻要你在這家裡一天,你就是共犯。離婚了,咱倆沒關係了,你不是更肆無忌憚。你這個女人,我到現在才看清楚。那真是無情無義,一點情分都沒有。說實話,我這些年對你怎麼樣?家裡的錢交給你管著,外麵的事也是半點都不隱瞞你。就連三個兒子,也放心的交給你照看。沒有過一點懷疑的地方。咱倆就沒好過?早些年你就不稀罕我?不過是牆頭眾人推,你也跟著落井下石罷了。”他恥笑一聲,“怎麼?前夫聽說是平反了,你又想回去做你的官太太了吧?你的兒子也大了,也出息了,想做老封君了吧。可惜!你還沒有我了解你生的那個狼崽子。那才是心裡有一股子狠勁的人。才屁大點的孩子,因為我罵了他老子一句,打那以後,他就沒回來吃過趙家的一口飯,喝過趙家的一口水。這心得多狠。真正心狠的人,不是看對彆人狠不狠,而是看對自己狠不狠。這樣的兒子,你又沒管過,跟雜草一樣就長起來了。如今,想給人家當媽了,人家認你嗎?”
韓春霞愣了愣,“你說,印臻這些年,就沒吃過趙家的一口飯,喝過趙家的一口水?”
趙三海像是看傻子一樣,看向韓春霞,“你這個當媽的不知道?”
韓春霞突然就覺得胸口疼,她以前隻是叫孩子去廚房吃飯。但是孩子吃沒吃?吃了多少,她不知道。但想想也能知道。印臻沒吃,就是被趙家的三個兒子把飯分著吃了。
難怪他跟廠裡的雲師傅親近,隻怕,最開始他就是跟著人家混飯吃的。
她腦子嗡嗡直響,頭上的汗都下來了。
而趙三海一直都知道卻什麼都不說,這樣的人,必須離婚。
“你不是不知道我怎麼在家嗎?”趙三海嗬嗬的笑,“沒有什麼貪、汙受。賄,公款吃喝。上次吃飯,不過是因為身上帶的錢不夠,暫時挪用了一部分廠裡的錢而已。過後我們都補上了。頂多就是賬務管理不符合規定,生活有些鋪張浪費。批評了一頓,我們就回來了。”
說著,他有恃無恐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