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桐眼睛一亮,“你可彆反悔。”
四爺偷偷瞪她一眼,也不以為意。他太知道她了,想叫她太出格,都不可能。
林雨桐回到辦公室,給自己和蔣師傅也綁上涼枕席。
蔣師傅進來看見了就笑眯眯的說好。
林雨桐從這個下午一下子就覺得手裡的活輕鬆了不少。因為有一半都被蔣師傅不動聲色的安排給彆人了。
當天晚上回去,等孩子都睡了,林雨桐也不嫌棄熱,開始給自己做裙子。真叫自己露著胳膊腿滿大街的跑,其實她也不習慣。而且大街上也沒人敢穿露的太多的衣服。所以,長短最起碼得遮住小腿,林雨桐裁剪了一條紅的,一條鵝黃的。袖子用半透明的輕紗,做的很寬。但袖口卻用鬆緊帶收緊。腰的位置,用了一條細細的白皮帶,一下子就出型了。
林雨桐花了好幾個晚上,才將衣服做好。順便也給雨生做了兩條款式一模一樣的裙子。
“好看嗎?”林雨桐換上高跟鞋,站在四爺跟前,叫他瞧。
其實還真是不漏,裙子都到了腳踝處了。也就是她個子高,能撐得起這麼長的裙子。
“好看。”四爺點點頭。
又見她腳腕瑩白一片,配上腳上淺口的白色高跟鞋,越發顯得動人。
“不是有絲襪嗎?”四爺皺眉,“把絲襪穿上吧。”
其實自己這樣的膚色,真的不需要絲襪才更好看。
不過還是彆犟嘴了,再犟嘴估計這裙子就地壓在箱子底下了。
雨生見媽媽穿的是紅裙子,就有些不高興,換了黃色的出來,“明天我要穿紅的。”
她有些氣鼓鼓的。
林雨桐點點頭,“好!媽媽明天穿黃的。不跟你撞衫。”
震生和夜生都是竹青色的細紗燈籠褲,涼颼颼的。也很舒服。
一家人一出門,就有人讚。
胖嬸誇了三個孩子穿的好看,又瞧林雨桐,“沒見外麵有這樣的款式?在哪裡買的?”
林雨桐可不願意說這是自家做的,要不然,找自己做衣服的人可就難打發了。
“親戚從香港帶過來的。”林雨桐隻能這麼說。
香港的東西,在現在看來,就是十分昂貴而且稀罕的東西。
紅姐在一邊就道:“就說嘛。我大姐在上海給我寄來的裙子,還不如你身上的這件好看。”
上海貨,一直都認為是最時髦的商品。
林雨桐也當了一回時尚達人。
可才過了沒兩天,林雨桐一出門,就發現周平也穿了一件樣式特彆接近的紅裙子。料子好像是的確良的。不過這個紅,不是正紅,是水紅色的。
紅色的的確良料子可不好找。
以前的確良貴的很,十多塊錢一米。現在能便宜點了。年輕人談戀愛,小夥子能送小姑娘一件的確良做的白裙子,那簡直就跟送了限量版的lv包包一個級彆。
金貴著呢。
更不要提周平身上這件水紅色的了。
就見她踩著紅色的高跟鞋,穿著長短剛到了小腿上的紅裙子。相比起林雨桐身上一看就簡直不菲的‘香港貨’,周平身上這件就平民多了。
整個樓道的女人的注意力都轉移了過來,馬上打聽在什麼地方買的布,在哪裡做的。
沒幾天,好似整個樓裡的女人都穿上了紅裙子一般。酒紅色的,醬紅色的,枚紅色的,洋紅色的。就連胖嬸都穿著一件粉紅色的。四十多歲的人了,長得白胖,穿個粉紅色的裙子,頗有些老黃瓜刷綠漆的意思。
“我去的晚了,就粉紅色的布剩的多。”胖嬸有些懊惱,“你說這人胖,做衣服都比彆人費。”她跟林雨桐倒起了苦水,“我以前瘦的很,這是這兩年才胖起來的。當初結婚的時候,我婆婆不喜歡,嫌棄我個子高。你知道是為啥?”
林雨桐搖搖頭,高個子多好啊。哪裡有嫌棄兒媳婦高的。
胖嬸一拍大腿,道:“這個子高,做衣服費布料。就連被褥,都得比彆人長。那些年日子多難啊,被麵都恨不能截下一段來做其他的用。我結婚的被子,根本就蓋不住我。長短剛好從我脖子下麵到腳尖,一點多餘的都沒有。你想啊,這樣的被子晚上能不鑽風嗎?可是苦大了。晚上不能脫上身的衣服,緊著下身蓋唄。”
其實胖嬸也才一米七,比林雨桐還稍微矮了那麼一點點。
林雨桐聽了就想笑,這婆婆也真是叫人沒話說了。
胖嬸就歎氣道:“可話說回來了,老太太四個兒子,要娶四個兒媳婦。不這麼儉省著把媳婦哄回來,還能咋辦?那時候,給我這個新媳婦做衣服的布料,永遠都不夠數。衣服的下擺,領子,都是拿彆的布拚湊的。當時,我真是能氣死,好好的一件衣裳,非得弄的跟乞丐裝一樣。哪怕再多添兩分錢,都不至於叫我緊巴成那樣。如今想想,要是真有辦法,誰不會大方的做人?都是窮鬨得。”
總之,還是覺得日子好過了。
滿樓道裡飄的都是紅色的裙擺,把雨生憤憤的將裙子收起來,“再不要穿了。”彆的孩子都是看見彆人有什麼,就跟著要什麼。雨生剛好跟彆人相反,不愛叫人家跟她一樣。
林雨桐覺得,這都是四爺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