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林雨桐這樣的,大概還是有些寡淡的吧。
吃了飯,印薇不讓胡楓去幫忙,“先去歇著去,做了幾天的火車了。先緩一緩。”
胡楓也沒有強求,就跟著印辰上樓了。
到了廚房裡,印薇小聲問林雨桐,“她那身體真的不嫩調養?”
林雨桐苦笑,“大嫂自己就是外科大夫。醫術不好,也不會叫她去戰場上。她更相信她自己的判斷。而我……把了脈,要想調理好,沒有十年的時間都不行。這還是她肯配合的情況下樂觀的估計……”
印薇搖搖頭,“可到那時,他們都過了四十了。年齡太大了。高齡產婦,還受過那樣的外傷……算了。以後彆提這事了。能活著就好,能活著就好。”
說著又問林雨桐,“也不知道她們家是個什麼情況?”
這還真不知道。
但想來,條件應該不會差。要不然,那樣的年月裡,可成不了大夫的。
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老爺子問胡楓,“你家裡呢?你父親什麼時候過來?家裡好派人去接。”
胡楓將牛奶咽下去,“明天應該能到。”
原來不是一起來的。
在廚房裡準備午飯的時候,胡楓才說起了她家裡的情況,“……我爸爸複員以後,就轉業回了老家,一直在省武裝部工作。我媽媽去世的早,我爸後來又成家了,跟繼母還生了個弟弟,弟弟也成家了,孩子都兩個了。說起來,跟雨生他們差不多大。”
這就對了,沒點家庭根基的人,在那個年代想進醫院,想學醫,可沒那麼容易。
“這次來,就叫家裡人多玩幾天。”印薇很熱情,“叫印辰帶著你們去。”
胡楓笑了笑,卻沒說話。
胡家的人都來了。幸虧之前跟招待所打好招呼了。
胡爸爸的官職還不小,是h省武裝部的副部長。也算是高乾了。
胡楓的繼母,長的一副小家碧玉的樣子,林雨桐覺得,胡楓對她的繼母十分冷淡。
甚至跟她的弟弟都沒有什麼交流。
胡弟弟很油滑,跟印昆和四爺在套近乎,說的都是怎麼發財的生意經。
胡楓的弟媳婦,叫王嵐,是他們當地歌舞團的演員。長得很漂亮,但瞧著也很高傲。
梅抗美皺眉跟印薇抱怨,“大嫂看著還行,她家裡除了她爸爸,怎麼都覺得這麼彆扭呢。”
這就是氣場的問題了。
她扭臉問林雨桐,“你覺得呢?”
林雨桐小聲笑道:“離咱們家這麼遠,十年八年的也見不上一麵。就是大哥大嫂都不在家多呆。管他們呢。大嫂認誰,咱們就認誰。大嫂要是不認,咱們也犯不上當親戚相處。”
畢竟,胡楓連麵子情都不做。
本來娘家來人了,男人們在一處說話,她怎麼著也該請女眷到他們房間去說會話。相互不乾擾,還顯得親近。
但是胡楓卻像是根本眼裡沒人一般,最多再一邊倒點水,續杯茶,再沒有多餘的話。
梅抗美點點頭,“也對。跟咱們關係不大。”
說著,又湊在一起問給新人準備什麼東西了。
林雨桐也沒瞞著,隻說買了一對金戒指。
梅抗美絲毫不見外,“等我們結婚的時候,你是不是也送金戒指。”
印薇就推她,“再沒見過比你更厚臉皮的。這就張嘴要了。”
林雨桐倒是笑了,跟這樣的人相處起來不累,她道:“你的工作性質,也帶不了其他的東西。耳墜子,項鏈都不成。就戒指不打眼。”
“挑好看一點的。千萬彆弄那種特彆重的,跟我媽手上戴著的祖傳戒指一樣,倒是夠實在的,就是一點美感都沒有。”梅抗美邊剝蔥,邊提意見。
這邊正說話,就聽見外麵孩子的哭聲,印薇一下子就跑出去了,哭了的是曉曉。
林雨桐也趕緊攆出去,她怕自家的小祖宗惹禍。
誰知道,到外邊一看,雨生攬著曉曉在一邊哄,震生和夜生將兩人護在裡麵,對對麵的倆小孩怒目而視。
那是胡家的孩子。兩個孩子隻相差一歲,閨女胡甜甜比三胞胎大一歲,小子胡承誌跟三胞胎同歲。胡甜甜手裡正拿著曉曉頭上的絨花。
這是今兒早上,林雨桐給孩子梳頭發,才戴上的。
小姑娘也知道愛美了。頭發長的稀疏發黃,偏偏臭美的不行。腦袋上隻能紮一個小揪揪,偏要帶一個大絨球。孩子小,怎麼作怪都覺得可愛。
曉曉跟雨生還不一樣,性子又軟又嬌,哭起來一抽一抽的。很少有像是現在這樣,尖著嗓子哭的。
“行了,彆哭了,沒出息。”雨生給曉曉擦眼淚,“不就是絨花嗎?咱們家有一大箱子,她想要就給她一個,哭什麼?又不是什麼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