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桐拍了拍林大嫂,“消消氣。孩子慢慢教就好了。”
兩人沒有多呆,怕林爸林媽問,連早飯都沒吃,前後不到五分鐘就出了門。
“你說,這以前吧,不是抓geming就是促生產,誰敢打麻將?就是打撲克,那也是貼紙條,那真隻是玩。現在呢,湊在一起,就連咱們樓裡這些大媽沒事晚上愛搓麻。現在看,愛搓麻的人越來越多了。”林雨桐有些悵然。
“這才哪到哪啊?”四爺扭頭,“城郊的一些地方,都開始有專門的麻將館了。城裡查的嚴,就去城外。好些都是晚上開著車去,公車有,私車也有。玩的也很大。有些是生意上的交際需要,有些就是愛找刺激。以後隻會更嚴重。一旦開了口子,就禁不住了。”
到家以後,孩子們已經去上學了。看飯桌上的樣子,該是每個人衝了麥片,吃了麵包走了。
兩人在家湊活的吃了點,就去上班了。
誰知道,今兒上班,所裡又扔下一個大雷來。所裡要進行人事改革。
而四爺,成了他們部門的主任了。這個認命,來的毫無征兆。
晚上回去,林雨桐就跟四爺嘀咕,“論資排輩,怎麼也該到蘇杭身上啊?”
“蘇杭願意下廠裡的技術部去。”四爺低聲道,“下麵的油水其實比所裡多。”
那當然,所裡清貧多了。這誰都知道。
四爺掰著指頭算,“張革新辭職下海了,其他幾個都跟蘇杭一樣,受不了這份清貧,願意下去乾點具體點的工作。這可不就輪到我了嗎?”
林雨桐心說,您可真謙虛。這下去的事,是想下去就能下去的?誰不知道下麵的油水大?可怎麼就是沒人能成功的調過去呢。還不是一個蘿卜一個坑,不好好的事先安排一番,能這麼順利?騙鬼呢?
四爺‘噓’了一聲,“睡覺!不許說了啊。”
不過林雨桐對於張革新辭職下海的事,很好奇。“他真有這膽子?”
“這一兩年,他手裡什麼事都沒有,在所裡也是混日子。”四爺翻了個身,“彆小看人家,聽說給一家外企公司做了顧問,一年能拿六位數呢。”
“嗯!這倒也是。現在的人就愛上兩種單位,一種就是國家單位,圖個麵子上好看。一種就是外企,圖個掙錢多。像是老幺這樣的,靠自己成了大款的,好多人家還不願意將閨女嫁給他呢,覺得不把穩。可急著嫁給他的呢,就多數圖他手裡的錢。這就成了一個死結了。”林雨桐睜著眼睛,還要再嘀咕,客廳裡的電話響了。
四爺把台燈打開,“都十點了,誰的電話?”
林雨桐起身,“誰知道呢?”說著,腳下不慢的就去了客廳。
“喂……”林雨桐邊接電話,邊朝孩子的臥室看。門縫裡還有燈光偷出來,看來還都沒睡呢。
“喂,你好,阿姨。”那邊是個年紀不大的男孩的聲音。“雨生在嗎?我想問她一道作業題。”
林雨桐也沒多想,就道:“你等一下。”然後去敲雨生的房門。
雨生開門之後,才摘下耳機,“媽?怎麼了?”
林雨桐一瞧,怪不得沒聽見電話響,原來都帶著耳機呢。她指了指電話,“你的電話。”
雨生這才將隨身聽放下,趕緊過去接電話了。
林雨桐拿起耳機聽了一下,本來以為孩子聽音樂呢,沒想到是在自學法語。她輕輕的放下,出去轉身去了廚房,給孩子們再準備點吃的。
客廳裡傳來雨生的聲音:“……你按著我說的做輔助線,怎麼會想不出來……你是故意的吧……我還忙著呢,沒功夫跟你在這裡閒扯……我說你到底打電話是乾嘛的……”
林雨桐把灶上的火打開,才慢慢的琢磨出點味了。自家這三孩子都在重點班啊。要是男同學,自然該找震生夜生才正常嘛!怎麼就成了找雨生了?再說了,一道題而已,越掰扯越遠,這是什麼意思?
林雨桐腦海中隻蹦躂出兩字——早戀!
她皺眉朝外看了一眼,雨生的樣子也不像是開竅了吧。
鍋裡的排骨湯開了,另一個鍋裡麵條也好了。
排骨湯麵的誘人的香氣勾的雨生不停的回頭,拿著電話也有點急躁:“我說你還有事沒有?我媽做好飯了,我著急著呢?”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就聽見雨生大聲道:“我胖不胖的,你管不著。”然後就掛掉了電話。
緊接著就是雨生歡快的腳步聲去叫震生和夜生出來加餐。
“你們同學真是刻苦,這麼晚了,還惦記學習的事呢。”林雨桐不動聲色,將麵條和泡菜端了出去,問道。
夜生突然看向雨生,“又有誰給你打電話了?”
雨生對著兩人擠眉弄眼一番,林雨桐也隻當不知道,低著頭,給他們把碗推過去,“嘗嘗味道重不重。”好像剛才的問話就是隨意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