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吧!
林雨桐沒搭理她。彆說是瞪一眼,就是老太太這會子指著鼻子罵她,她都得受著。
這大庭廣眾的,不孝的罪名,她擔不起。
正說著,就聽見不知道誰喊了一聲,“這不是三郎家的媳婦麼?”
林雨桐抬頭,就見範氏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
她生的不白,偏偏要敷上□□。在房間裡,光鮮暗淡,還顯不出彆扭來,可這走到太陽底下,就實在是太顯眼了。
小何氏又‘噗嗤’的笑了一聲,嘴裡嘟囔了一句,“醜人多作怪。”這樣的長相,就算是嫁的男人再好,她籠絡不住男人的心,有什麼用啊。
範氏到了近前,仿若沒聽見小何氏的嘲笑一般。
隻坐在老太太身邊的樹根上,隨手拿了一根棒子幫忙。
“你回去吧,這裡用不上你。”老太太心裡滿意,嘴上卻客氣道。
“沒事,我來搭把手。”範氏拿著一根棒子跟繡花似得,翹著蘭花指一點一點的剝。
小何氏瞟了一眼,“小心那棒子裡鑽出個蟲兒……”
範氏一下子就失手扔了棒子,“二嫂你何苦嚇我。”說著,就嗔了一眼。
小何氏撇嘴道:“咱們這莊稼活,可不歸你這少奶奶做。”
“二嫂這是打我的臉呢。”範氏抿嘴一笑,“我跟二嫂如今還不是一樣。即便相公他日中舉,難道還能忘本?不過,話又說回來,男人家讀書上進,女人家也不過是憑個夫貴妻榮罷了。”說著,就又小聲對小何氏打趣道:“二嫂如今算是晚了,不過二嫂下麵不也有妹妹。找個官宦人家,也就是了。”
小何氏滿麵通紅,以為範氏在擠兌她,就道:“門當戶對!好門戶三弟妹都攀不上,更何況我們……”
“哎呦!二嫂多心了。”範氏連忙擋住嘴道,“我真不是那個意思。”她歎了一聲,才高聲對眾人道:“我是回門的時候,聽我爹提了一句,知州大人家的二公子要找一個八字相合的姑娘婚配,倒是不論出身門第……”
林雨桐就看了一眼範氏,這才是這女人今兒跑出來的緣故吧。
勾的人不由的不動心。
知州府是個什麼門第,在小老百姓眼裡,那就是個隻能膜拜,不敢妄想的地方。誰家的丫頭小子能賣進去當丫鬟小廝,那都是一件值得吹噓的事情。
如今,竟然有幸能成為知州老爺的親家!哎呦,我的老天爺,這可真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老太太的手都抖了起來。
小何氏也是一愣,繼而就道:“這是哄人呢?平白無故的,哪裡有這樣的好事。那位二公子,可是有什麼不足?”
這話一出,眾人心裡就‘咯噔’一下。
可不是嘛,好好的,誰會找一個鄉下的丫頭。
範氏就笑道:“人家知州家,就算是公子有這樣那樣的不好,願意送上去巴結的難道沒有。不過嘛,富貴人家,孩子都養的嬌氣。七八歲還好幾個奶娘抱著不下地,還離不得奶娘的公子小姐,多的是。但還是那話,憑他什麼人參鹿茸,人家吃的起。不過是家裡的老人的一些見識,覺得這樣的人命貴,需得一個窮苦人家出身的,壓一壓。”
大家都是這樣認知的,窮苦人家,命賤,命硬。
這樣的說辭,倒是叫人更信了幾分。
林雨桐心裡卻翻了一個個,這範縣尉想巴結馮知州,那也就是說,他覺得馮知州能護得住他。那麼,這馮知州跟現在這位縣太爺,估計不是同一個陣營裡的。要是知縣出身顯貴,那麼敢跟這樣出身的人硬抗,這馮知州,出身隻怕也是不低吧。
有點意思了。
這麼琢磨著,林雨桐就朝另一邊看去,就錢氏對著她搖搖頭,不叫她摻和。
林雨桐還真不知道這位馮公子身上到底有什麼毛病,想摻和也摻和不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