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桐趕緊垂下眼瞼,她害怕不小心叫人從她的眼神裡看出彆的端倪來。
四爺自己都有點無奈,怎麼哪哪都有他啊。想起某個喜劇電影,正應了那句話,真是打不死的小強啊。
不過,這次殷三郎長能耐了,沒有鼓動唇舌煽動鬨事,倒是會借助神佛了。
該說一聲這是邪、教組織嗎?
四爺繃著臉,隻看了龐統領一眼,“你也不用探查我的底細,而你收拾家當意欲何為我也不多過問。咱們就是做了個買賣,各取所需罷了。”
龐統領吸了一口氣,覺得身上好點了,才站直了腰身,“那就走吧!”
林雨桐就將三個匣子重新包起來。四爺卻伸手接過去。
見龐統領進去更衣,林雨桐就先道:“我跟著你。萬一事情不順利,用其他辦法逼也得逼的他答應。”
四爺還沒說話,龐統領就又迅速出來了。三人出了書房,到了院外,就各自上馬,往提督府去。
整個提督府都已經亂了起來,就連這位趙提督的書房,都已經沒有坐的地方了。
龐統領低聲將事情說了,就見那趙提督麵色一變,然後冷冷的朝四爺和林雨桐看了過來,“好賊子!倒是做的好打算。竟然還敢上我的府門。今兒不斬下爾的狗頭……”
他瞬間就拿下掛在牆上的寶劍,還沒出鞘,就被四爺一把給壓住了。
“趙大人真是個急性子。我還正想跟趙大人敘舊呢?”四爺跟著就笑道,“不知道順平縣的趙縣令,跟趙大人是什麼關係?”
“家弟為民舍身,為朝廷捐軀……”趙提督麵色一變,就說道。
四爺不置可否,又問道:“趙大人知不知道,如今那位白衣公子殷三郎,就是順義縣的子民。為什麼一個讀書郎要做反賊呢?說到底,不過四個字——官逼民反。是哪個官員逼反了這個已經危及京師的反賊呢?隻能是那位父母官,趙大人你的弟弟啊。”
“一派胡言。”趙提督麵色一變,“家弟上任不久,順平縣的事情根本就是那位地頭蛇範縣尉主持……”
“依趙提督的意思,逼反了白衣公子殷三郎的,是範縣尉?”四爺又問了一聲。
趙提督點頭,“不錯!”
四爺就意味深長的笑了:“想來趙大人一定不知道,這殷三郎是範縣尉的乘龍快婿。您說這當嶽父的逼反了親女婿……這事說出去您信嗎?”
當然不信!造反是要誅九族的,嶽家也在九族之內。
四爺就又笑,“也不知道江大人,對此事有沒有興趣?”
範縣尉巴結江知州,四爺就說過,江家不僅出身不低,還是趙家的死對頭。
沒想到此時用上了。
江家知道了,就算是捏住了趙家的一個把柄。這場亂子,總得有替死鬼。江家估計很樂意擴大事態,送趙家一程。
趙提督不由的倒吸一口涼氣,這些人知道的還真是不少。
“小夥子,知道的太多可不是好事。”他眯著眼睛看向四爺,威脅之意,十分明顯。
四爺渾不在意的在他對麵一坐,“沒有三兩三,怎敢上梁山?趙大人,敬酒與罰酒,隻看你願意吃哪一杯了?”
林雨桐就將包裹裡的匣子取出來,然後一一打開。
趙提督輕哼了一聲,“很好!明天,吏部的任命文書,就會下來。”
四爺瞬間站起身,“那就告辭!”
書房裡,隻剩下還在氣的直喘氣的趙提督,還有縮在牆角,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龐統領。
他可是知道了一件對趙家來說,了不得的大事。
趙提督打起精神,對龐統領道:“龐賢弟啊,你放心,到了金陵,你的前程也不比現在低。”
龐統領心道:以前呼來喝去,現在卻成了老弟了。看來,他這是想封住自己的嘴啊。一時忙道:“大人抬愛,小的感激不儘。”
趙提督擺擺手,“你我兄弟,不用這麼見外。天不早了,老弟也趕緊回去照看好家裡吧。”
龐統領馬上低頭慢慢的往出退。
都已經轉過身了,卻聽見趙提督道:“老弟啊,這些賊匪說的話,真真假假,還要仔細辨彆了才能往外說呀。”
龐統領回頭,趕緊道:“您說的是!小的謹記。”
這一晚上,好像過的格外漫長一般。四爺和林雨桐麵對麵坐著,對著燭火,一坐就是一晚上。
天光大亮,當第一束太眼光照進院子的時候,胡大氣喘籲籲的跑了進來,“老弟……哦!不!四爺,提督衙門來人了,有請您過去。”
四爺回頭看了林雨桐一眼,林雨桐將大鬥篷給四爺係上,輕輕的整理妥當,才小聲道:“早去早回!”
四爺拍了拍林雨桐的肩膀,笑了一下,然後轉身,大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