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桐看著當時出城的馬車,就已經猜到了。不光是富商家是如此,那些官宦人家又何嘗不是如此。
“走!去瞧瞧。”林雨桐說著,就帶著人往出走,剛出門,就碰上回來的四爺。
林雨桐三言兩語將事情說了。四爺看了秦毅一眼,誇道:“做得好!”
說著,也不回家了,直接又上馬,帶著林雨桐和秦毅,朝城西而去。
看到從井裡麵費力弄出來的東西,四爺就看向秦毅,“這楚家,你熟悉嗎?”
秦毅點頭,“熟悉。這個楚家是做綢緞生意的……”
四爺點點頭,“如此就好,以你的名義,給楚家寫信。告訴他們,咱們跟他做一筆生意。”
“生意?”秦毅看向四爺,“什麼生意?”
四爺看著眼前的金銀,“叫楚家在南邊收購糧食,哪怕是麥麩,陳米,豆渣,隻要是能吃的東西,咱們都按照新米的價錢買……”
“那不虧死了!”秦毅瞬間瞪大眼睛。
林雨桐踢了踢腳邊的箱子,“用他們家的錢買。虧什麼?”
秦毅恍然。這不是空手套白狼嗎?
一文錢的麥麩,按十文錢的新稻米給錢。其實就相當於將九成的錢財給楚家運到了江南。就算請鏢局護送,收的費用也不止隻收取一成吧。楚家肯定樂意啊。而且,隻收購這些不好的糧食,相對不會引起彆人的注意。可這東西對於四爺來說卻是空手套來的,對於災民,量大能吃飽就行,誰還在乎吃的是什麼。
這樣的事,隻楚家一家當然起不了什麼作用,可隻要楚家這個例子做成了。那麼城西這麼多大大小小的商家,都會效仿。
到那時,就會有源源不斷的物資從江南給運過來。
彆看局勢緊張,但是蛇有蛇道鼠有鼠道,商家貨通南北,總有他們的道。就算封鎖江麵,可該來往的,這關係一樣能打通。
戰爭也不能阻止商人逐利的腳步。這看似危險,但卻潛藏著巨大的商機。隻要商家發現,這條道走得通,即便不為了家裡的產業,隻為了南北貨物之間的差價產生的利潤,他們也會前仆後繼的將東西販賣過來。
到那個時候,京城才算是真的盤活了。或者說,不光是京城盤活了,就是整個北地都給盤活了。有了賑災的糧食,就能撐過這一年半載,到明年秋糧一收,就算是緩過來了。
而四爺在中間付出什麼了?什麼也沒有。唯一做的,就是沒有貪圖這些金銀財寶,沒有將這些都據為己有罷了。
不看重金銀,那麼,人家看重的是什麼呢?
秦毅鄭重的給四爺磕頭,“屬下明白,今晚就寫信,明天就叫咱們的人親自送出去。四爺放心,城西這一片,一塊磚瓦都不會丟了。保準將事情辦的妥妥的。”
四爺點頭,“放手做吧。有什麼事,就去府裡。即便爺不在,夫人也總是在的。”
秦毅心裡一喜,這就是完全接納的意思了。
四爺和林雨桐從城西回來,才算是舒了一口氣。
“還順利嗎?”林雨桐問的是去城外的事。
四爺點頭,“沒什麼難辦的?折子已經發出去了。”說著,他回身吩咐李劍,“你去請方長青方先生,就說爺請他喝茶。”
林雨桐看向四爺,“怎麼了?有事要他辦?”
“沒有他配合,秦毅的事不會辦的太順利。”四爺歎了一聲,“就算是商家四下的收購陳糧,數目太大也太打眼。請他給他的舊主趙王寫封信吧。”
林雨桐這才恍然,然後輕聲道:“過兩天就是蔣夫人父兄的忌日,爺和我去祭拜一番如何?”
四爺一愣,就點點頭,“應該的。”
本來她也就是想不聲張的祭拜一番,隻是牽扯到在南邊購買糧食的事,她也不得不將事情給做到明麵上。那位張閣老即便不會支持,但至少能看在這個麵上,不加以阻攔和乾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