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叫她。”殷娥抿了抿嘴,“你沒看見紅……三嫂,還有……四嫂都不喜歡她嗎?她愛怎麼樣就怎麼樣?”說著,就低聲道:“剛才路過胡同口,那裡坐著個要飯的,你看見了沒?”
殷桃搖搖頭,“杏兒一路叫罵,我隻顧著她了,哪裡有空瞧外麵。要飯的怎麼了?”
殷娥的眼神閃了閃,然後就搖搖頭,“沒……沒怎麼了?就是看著可憐罷了。”說完就低著頭,又小聲問,“你說,我娘還有我兩個姐姐,是不是還活著?”
梅氏和梅芳梅香嗎?殷桃想起一路上見到的那些女人的下場,不由的白了臉。
殷娥也想到了什麼,不由的小聲嘟囔道:“為什麼……為什麼……她不死,我娘和姐姐卻……”
“誰沒死?”殷桃問殷娥道。
殷娥趕緊搖頭,“沒……沒誰!你聽茬了……”
殷桃眼裡閃過一絲疑惑,聽差了嗎?
而此刻,林雨桐卻收到了四爺的信,還有一盆開的正好的梅花。
再過兩天,他就回來了,這叫林雨桐心裡不由的歡喜起來。這些日子做什麼都覺得沒精神,就跟身體斷電了似得,沒有動力。
她這邊正高興,程峰卻進來,小聲道:“夫人,黑七來了。”
“叫他進來吧。”林雨桐收起桌上的東西,想著又是哪裡出了什麼大事。
黑七進來,十分的規矩,眼睛不敢亂瞟,隻恭敬的垂手站著,“夫人安好。”
林雨桐輕輕的‘嗯’了一聲,“怎麼了?哪裡又出事了?”
黑七趕緊搖頭,輕聲稟報,“倒是沒有什麼大事。隻是發現了一件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所以,來稟報夫人一聲……”
“你說。”林雨桐指了指凳子,叫他坐下。能鄭重其事的過來,總歸不是小事。
“花枝巷裡有一家ji館,□□芳園,小的聽說,有一個□□、情的姑娘,在打聽四爺的事……”黑七說著,就停頓了下來。
林雨桐一愣,這是什麼意思?四爺又不是去那裡的人。她不解的看向黑七,“打聽了嗎?這春、情到底是什麼人?”
黑七就一愣,“不管什麼人,隻要夫人不喜歡,小的替您做了她。”
林雨桐滿頭黑線,忙道:“你將爺想成什麼人了?爺從不去那些臟地方。你馬上打聽清楚這個人是什麼來路,我怕是彆人埋下的釘子。”
黑七心道,這夫人也是夠傻的,這世上哪裡有不吃腥的貓呢?不過自己的本分做到了,將來要用自己的時候,主子能想起自己也就行了。如今主子怎麼吩咐,他自然就怎麼做了。
看著黑七出去,林雨桐有些煩躁。不是因為不相信四爺,而是嫌棄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麻煩。她實在是害怕,這個淪落ji館的女人,是殷家的人。
幾輩子都沒這麼多糟心事。四爺還是四爺的時候,儘管妯娌多,但是都是有教養的人。那時候可是皇家的宗室,能不大嗎?但那真心不覺得有多難過。
上輩子,也都是自家的家長裡短的小事,真說起麻煩,那真算不上。關鍵是相處的時間長了,不管是跟印家,還是跟林家,都有了感情的。當心理接納了,那麼所有的麻煩都不再是麻煩。她真不覺得自己碰上過多極品的人。就是印臻的奇葩親媽,也就折騰了那麼幾次,平時見都不見,能有多糟心。
可現在不一樣啊。你說分宗了,但是誰不知道血緣親近。這要真是殷家的女人淪落到那種地方,這名聲怎麼辦?
真沒人在自己和四爺背後指指點點的?
還不定將來史書上怎麼記載呢?
黑七回來的很快,見了林雨桐帶著幾分尷尬,“主子……”
林雨桐心裡不祥的預感越發的重了,“說吧!這世道,什麼事都可能有。”
黑子嘴角動了動,好半天才低聲道:“那個春情,才賣到ji館的時間不長。是四爺接手京城以後,放進來的第一批災民。聽說也是姓殷的,但具體叫什麼,時間短,小的也沒細打聽。隻知道,她是被她親娘偷偷賣了的。賣了五兩銀子。”
林雨桐眼前直冒金星,氣的:“那姑娘……多大歲數?”
“十六七歲的樣子。”黑七的頭垂的更低,“但也可能賣了她的人不是親娘……”
“這話怎麼說?”林雨桐扭頭問道。
黑七就低聲道:“據說,那姑娘的親娘年歲不小了……這年齡對不上!”六十歲的人能給十六歲的人當祖母!
可林雨桐的腦子卻嗡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