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劉叔權卻叫四爺認慫,這個主意,確實算得上是冒犯。這個慫一旦認下,下麵的人怎麼看?有損威嚴是一定的。
四爺和林雨桐經曆的多了,哪裡會為了一點子名聲,一時的利益得失猶豫。
就見四爺沉默了半晌,才道:“不僅要給朝廷送上厚禮,也得給趙漢山寫一封信。給朝廷的上書,不妨直言抗胡之事。甚至可公開討要糧食軍餉。至於給趙漢山的信嗎?內容也一樣,就是邀他一起抵抗外辱。這信和奏折,都由劉先生來起草吧。你的文筆犀利,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人。”
劉叔權一愣:“這……”這雖然也是示弱,但卻站在民族大義的立場上。誰能說這人是孬種。“是,屬下這就去辦。”
等屋裡的人都撤下去了,四爺才扭頭看向林雨桐,“這一次,我又得走了。”
開春就要大戰,此時也是不得不走。
林雨桐心裡有數,“等過了正月十五走呢?還是……”
四爺搖搖頭:“正月初十吧。初十就啟程。”
正月初十,天上還飄著零星的雪花。林雨桐給四爺將鎧甲穿在身上,“放心,你隻管朝前看。後麵我給你盯著。出不了一點岔子。”
四爺就抱了抱林雨桐:“等我回來。”
這次,陪著林雨桐留守京城的,隻有兩位先生,呂恒和範東哲。
因為年邁,兩位先生都沒有來送行。所以,最後,看著大軍離開的,就隻有林雨桐形單影隻的身影。
四爺回過頭,突然鼻子就一酸。這次回來,再不會跟她分開,絕不。
京城年節的喜慶勁還在,就被西征鬨的,仿佛蒙上了一層陰影。
而在同一天,京城的一家妓院的雅間裡,一個麵貌粗獷的男子猛地坐起身來,“殷四郎果然已經出發了?”
對麵一個長著兩撇小胡子的漢子道:“是,漢王殿下!已經出發了。”
“好好好!真是天助我也。”趙漢山哈哈一笑,“等那小子知道他的老巢被咱們占了,看他當如何。”
“這……也不可大意。”那漢子道:“都知道這位夫人可不是等閒之輩。那也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主。”
“哦?”趙漢山一挑眉:“聽著倒是個母夜叉。那長相究竟如何?”
那漢子嘴角動了動:“據說,也是極美的。”
“美人?”趙漢山嘴角不由的翹起,“潑辣的美人,本王倒是想見識見識。”
那漢子摸了一把頭上的汗:“主子,您在外麵耽擱了太長時間了,也該回去了。”
趙漢山擺擺手,“不急。你真當本王急色嗎?”他的臉上出現了幾分厲色,“你隻要辦好你的差事便好,本王的事情,且不由你管。”
那漢子應了一聲,就慢慢的退了下去。
趙漢山此時才收起臉上的戲謔,他不知道趙王為什麼非要拿下京城,為此不惜以西北之地作為代價。可京城真不是那麼好拿下來的。彆以為靠著皇宮和城外的密道,能將人帶進京城就能成事了。這京城的防禦比想象的還要牢固。就是個麵生的人走在大街上,都會遇上好幾撥前來核實身份的人。根本就伸不開手腳。
這些話,他也隻敢在心裡想想。卻不敢露出一點沒有把握的神色來。尤其是對著下屬。
可他的心裡早就焦灼成一片了。
趙王殿下,他到底是怎麼想的?有西北才有根基。這麼偷襲京城,有什麼用呢?即便成了,也會被回過頭來的殷四郎包了餃子的。
“當初要是再堅持反對一下,就好了。”他懊惱的端起桌上已經冷了的茶水灌下去,道。
四爺剛走,林雨桐晚上就睡不著了。半夜的時候,蘇嬤嬤來報:“黑七來了。”
林雨桐馬上起身:“請廳堂裡坐。”
黑七這次顯得很焦灼,見了林雨桐馬上跪下:“夫人,屬下失職,請夫人責罰。”
“起來。”林雨桐擺擺手,“老虎還有打盹的時候。說吧,出了什麼事?”
黑七低聲道:“今兒,屬下遇到了幼年曾在一起當差的兄弟。他是個結巴,沒什麼本事。所以,如今也還留在皇宮裡,看守宮殿。他這次偷偷出宮,是想買點桃木劍黃紙香燭等物。屬下一開始還以為他要祭奠什麼人,後來再一想,這祭奠人也不用桃木劍,這是辟邪的啊。這才等到晚上的時候,叫人潛進皇宮。剛才得到消息說,宮裡多個宮殿都在鬨鬼。”
林雨桐心裡一跳:“你的意思,這不是鬨鬼,是有人要鬨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