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不解的看看腳上,又看林雨桐,這又怎麼了?還有什麼是自己沒發現的嗎?
還沒等她想明白,就見董成帶著十幾個姑娘走了過來。
“夫人,這就是了。”董成指著已經站成一排的姑娘,“她們幾個都是出身官宦人家,因為家裡獲罪才充入教坊的。”也就意味著,不管是學識還是教養,都差不了。
“抬起頭。”林雨桐打量著這十幾個姑娘,輕聲道。
十幾張麵孔,全都是十六七歲大。
她們波光流轉,之後,又微微低下頭。
林雨桐轉著手裡的茶杯,沉默了好半天,才起身道:“那就她們吧。以後她們歸殷三爺教導。”
三郎心道:這就是說以後自己每天都得來這裡打卡上班了。
雖然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但三郎隱約覺得,她就是想叫自己來充當攔路石的。這裡若是真有貓膩,那麼自己往這裡一戳,他們哪裡還敢動?
林雨桐起身往外走,她確實是那麼打算的。既然還是查不出來,那就先這麼把人支在這裡。不能再叫這背後的人有進一步的動作了。
“夫人,要不然留幾個侍衛下來看著,我怕她們有不願意的,萬一再跑了?”三郎出聲道。
林雨桐看向一直低著頭的董成,“沒事,要是跑了,就找董成負責。再說,這對她們是好事,跑什麼?不用看著。花那麼多糧食養士兵,不是為了給教坊司站崗的。”
三郎一副憋屈的樣子,然後惡狠狠的盯著董成和那幾個姑娘,“都聽到了,要是跑了,三爺我倒黴,你們也甭想舒服。明兒辰時我必到,都打起精神等著。”
說著,才出門,跳上馬,跟在車輦的後麵。
進了府裡,等坐在書房椅子上,三郎才道:“夫人,剛才那些姑娘,不是教坊司的。她們倒像是窯姐。”
林雨桐就抬頭看他,“怎麼看出來的?”
三郎恥笑一聲:“她們儘管知道夫人尊貴,但是長期養成的習慣卻是改變不了的。她們抬起頭,眼神從夫人身上匆匆一掃,就朝我看了一眼。這種無時無刻不在撩男人……不是,是勾搭人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職業習慣,連她們自己都意識不到。”
林雨桐就笑:“你說的沒錯。要是我沒猜錯,她們就是彙文閣的養著的姐兒。咱們在裡麵看見的,應該是特意訓練出來的女護衛或是女刺客。而彙文閣裡麵的養著的姑娘,全都去了教坊司,充當了教坊司的歌ji舞ji。”
三郎一愣:“那教坊司原來的人呢?”
林雨桐指了指皇宮的地圖:“據說這幾個地方晚上鬨鬼,總能聽見女人的哭聲,還有惡鬼的笑聲。”
三郎這下聽懂了,“您是說,她們把教坊司原來的人都拘押在了密道裡?”
林雨桐點點頭:“現在在教坊司裡的人,應該是掩護密道裡的‘惡鬼’的。人不可能總是待在下麵,白天肯定會出來活動活動的。教坊司地方不小,幾百個人分批出來活動,時間足夠了。而且……”她低頭看了三郎的鞋子,“那石鎖是隻有二三十斤,可你沒發現,那一片整個都是濕的嗎?那就說明,那石鎖根本不是把式玩意,是真的練武用的,石鎖裡灌上水,一個重量可達到五六十斤。我數了一下石鎖,整整六十個。”
“原來如此。您放我去教坊司,就是為了把那些人堵在密道裡,暫時彆叫他們出來?”三郎問道。
林雨桐一笑:“怎麼?怕了?”
這不廢話嗎?敢冒險到京城來的,都是亡命之徒。自己成了人家的擋路石,惹急了人家,自己就是被踩碎的命運啊?
林雨桐搖搖頭:“你放心,我不會拿你冒險的。隻是暫時叫你拖一拖,給我爭取點時間,叫我查清這些人到京城為的是什麼?”
三郎這才鬆了一口氣:“這麼說,彙文閣,教坊司都是一夥的。那把彙文閣查封了不就行了?”
“我連人家混進了多少人,進京城來乾什麼的,都不知道。一旦不能一網打儘,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我還真不敢想。”林雨桐看了一眼三郎:“再說了,這很可能跟四爺攻打西北的戰事有關,我不能不慎之又慎。”
三郎沉默了半晌,才道:“擒賊先擒王,還是得找到這個領頭的人才成。總不會是趙王或者趙漢山親自來吧?”
林雨桐也一笑,“我也想知道這人是誰?他們究竟想乾什麼?”想到這裡,她不由的撓撓頭,“按著人數算,三百到五百人,就撐死了。可這三五百人,在京城能乾什麼呢?又夠乾什麼呢?咱們駐紮了兩萬人馬,三五百人都不夠撓癢癢的。”
三郎嘴角一撇,低聲嘟囔道:“三五百個人,能乾的事多了。要是有炸藥,這京城都能夷為平地……”
“你說什麼?”林雨桐恍然的看向三郎。
“炸藥……不是……就是……火藥……”三郎沒想到真被林雨桐聽到了,趕緊解釋。
林雨桐卻一下子就站了起來,這還真是進入了思維盲點了。從來都以現代人自居,總覺得現在就是冷兵器。可人家也有火炮的。那麼用火藥……也不是沒有可能。
要真是這樣,三五百人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