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婦人‘哐當’一聲又將門給關上了,“等著。”
這一等,大約有一盞茶時間,這次這婦人倒是客氣了許多,打開門,將兩人讓了進去。堂屋裡的牆上,暗門已經打開。胡掌櫃抬腳就走了進去。
這暗道裡,隻容一個人通過。頂子上掛著馬燈,光線極為昏暗。
“夫人,您就不怕我使壞嗎?”胡掌櫃輕聲道。
林雨桐恥笑一聲:“你真以為那匕首就是一把匕首?”
胡掌櫃愕然停下腳步:“有du?”
“你如今隻怕是再也沒有尋死的勇氣了。”林雨桐聲音壓得很低,“所以,不想死,不想一家子陪著你死,就麻溜的。”
胡掌櫃深吸一口氣:“夫人多慮了。小的不敢有任何不該有的心思。”
順著這條密道,走了百十米,然後就是一個甬道台階,一直通往上麵。
一共四十個台階,應該上了三樓了。
果不然,密室的門打開,光線猛的照進來,正是彙文閣三樓。
穿過走廊,推開最裡麵那一間的房門,林雨桐頭上的鬥篷一下子就被掀了開來。
“叫我看看,今兒來的人究竟是誰?”一個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噴出來的氣息還帶著一股子羊肉的膻味。
林雨桐身子一轉,就躲開他抓過來的手,一個反手,匕首就劃過了他的手指頭,“你嘴裡的味道實在是太衝了。”
那人‘咦’了一聲,好像在驚奇來的人是個女人,又好像在驚奇這人還能將他給劃傷了。
屋裡的光線此時才亮了起來,林雨桐和說話的人麵對麵相隔著三步遠。
“嗬嗬……本王對夫人那可是心馳神往……”趙漢山眼睛發亮,他是真沒想到林雨桐會親自前來。
“沒念過書真可怕。”林雨桐恥笑一聲,徑直找了一張椅子兀自坐了下去。
趙漢山也不惱,直接坐在了林雨桐的對麵:“夫人可比我想象的還美!怎麼?四爺不在,夫人寂寞了?”
果然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她還真想將他的牙齒敲下來好好瞧瞧。
她抬起頭,看著趙漢山一張粗豪的臉,“本夫人是寂寞了。紓解寂寞的辦法,在本夫人這裡隻有一個,那就是……”她的聲音輕了下來,綻放出如罌粟一般的笑容,“殺人!”
趙漢山就這麼盯著林雨桐,然後哈哈大笑:“夫人這個愛好,真是彆致。我還真是喜歡……”
林雨桐嘴角輕輕一瞥:“有你喜歡不起來的時候。咱倆把話說透了吧,今兒我能找過來,你就該知道,你的死期到了。”
趙漢山擺擺手:“女人還是應該待在家裡繡花生娃娃的。在本王看來,恰恰相反,你一來,我就知道,我還有機會。”
“挾持我?”林雨桐恥笑一聲:“趙漢山,你哪裡來的底氣?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我要是沒把握,我乾嘛以身犯險。你的火藥被我淋濕了。教坊司被我堵住了,一把迷藥下去,那密道裡的人都跟死豬似得,我想怎麼殺就怎麼殺?彙文閣我前幾天剛來過,大廳裡的梅花篆字就是我寫的,我還知道,那天你吃的是烤羊肉。你覺得我知道這麼多,彙文閣外麵會沒有人盯著?嗬嗬……怕你從密道裡脫身,我這不是來了嗎?我一來,你這密道的入口可就暴露了。路都堵死了,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挾持我。既然我知道你會挾持我,我為什麼還來?又怎麼敢來?漢王殿下,在你眼裡,我就是一心想著送死的蠢貨嗎?”
趙漢山臉上還笑著,隻一雙眼睛卻眯了起來,然後他拍了拍手,嘴角的笑意僵了一僵,才道:“夫人說的,果然精彩!”
林雨桐也學著他的樣子,三長兩短的鼓掌,“怎麼?不見護衛出來,是不是慌了?”
趙漢山眼裡閃過陰霾:“夫人的手段果然厲害。”
說著,他就看向已經癱倒在一邊的胡掌櫃,“你在這屋裡下了du,可為什麼偏偏你我沒事?”
林雨桐嗬嗬一笑:“我沒事,是因為我吃了解藥。你沒事是因為……”她指了指趙漢山受傷的手指,“你還中了另一種d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