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點點頭:“理應如此!”他看向幾位大臣:“就按皇後說的辦。”
於是,當天晚上,不僅內閣沒休息,就是翰林的幾位大儒,也都召集到了一起,閱卷。
“你彆熬著了。”四爺擺擺手,叫林雨桐下去休息。
林雨桐摸了摸肚子,就悄悄的起身,他指了指呂先生和範先生,四爺點頭,表示明白。
等林雨桐走了,四爺才叫人扶了兩位老先生下去歇了,“您二老保重身體,就是對朝廷的貢獻了。快歇著去!”
沒見過這樣,自己熬著,卻叫大臣們歇著的皇上。
兩人都感恩戴德的。
要說起精神,隻有三郎最精神。他是個夜貓子,淩晨三四點睡覺才是常態。現在充其量也就晚上十點,真正的夜生活還沒開始呢。
可再怎麼精神,叫他拿著八股文看,他最多也就是能看懂,至於好壞優劣,他真是看不出來。文辭造句,他也看不出來是不是優美。因此在選人上,隻選那些務實的。
比如問河務的問題,那些能答上來具體舉措的,他就給優良。隻籠統的答了一堆要以疏通為要,具體措施一句沒有的,他全都篩下去了。
如此一來,竟然跟這些大人們選出來的人,有□□成都是一致的。
這叫他心裡暗道一聲僥幸。
林雨桐一覺起來,也沒見四爺回來。她靠在床頭問蘇嬤嬤:“打發人去看看,爺現在在哪呢?”
蘇嬤嬤端了清水過來,“娘娘,皇上打發人來傳話來,說是今兒要見南邊的學子,他就先不回來了。叫娘娘在宮裡也彆出去了,今兒天冷。又下雪了。”
“好一場倒春寒。”林雨桐起身洗漱,“前麵是不是熬了一宿?”
“是!”蘇嬤嬤遞了熱帕子給林雨桐:“幾位大人的早膳都是在前麵和萬歲爺一道用的。”
林雨桐點點頭。等吃了早飯,下麵的人突然來報,宋氏沒了。
這叫林雨桐愣了半天,這總不至於真的被自己給嚇死了吧。
“去長壽宮。”林雨桐趕緊起身,披上鬥篷就走。
長壽宮是殷老二和錢氏的居所,這事還是得跟他們先說一聲。如今殷大郎不在京城。他去了塘沽。那裡正在加緊造船,他和林二哥如今都忙著造船的事情呢。
而宋氏,則一個人在守著偌大的府邸。雖說現在還沒封王。但殷大郎遲早都得是親王。一個老實忠厚的哥哥,四爺一定會厚待的。
“去叫給宋氏看診的太醫來。”林雨桐邊走邊道,“叫過來,好好問問,怎麼回事?”
殷老二和錢氏知道了,都一時之間沒有說話。
“要是在老家,她也是個能當得起家的。”殷老二就歎了一聲。
林雨桐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接話,等太醫來了,她才開口:“到底是怎麼個緣故?你們細細的說說。”
那太醫滿頭大汗:“……就是驚懼所致。臣等開了安神藥,應該不至於……”
林雨桐就問蘇嬤嬤:“伺候的人都帶進來,好好問問。”
結果貼身伺候的丫頭道:“……每常夜裡,總是噩夢連連。奴婢們給熬了太醫開的藥,主子總是擔心有人……並不曾喝藥,全都倒進了花盆裡了。奴婢們再勸,主子竟是連奴婢們近身都不許了。年前的時候,身子瞧著還好了些。但誰知道過了年,這一個多月的時間,反倒更厲害了。整晚整晚的不敢睡覺……”
林雨桐就懂了,這是知道四爺登基了,知道她自己乾的事情,四爺和自己已經知道了。所以,這是害怕了。覺得有人要害她,不吃藥,又驚恐。守著偌大的宅子,裡裡外外的人又都是當初自己安排的人手。她這是疑心府裡的下人聽命於自己。連睡覺都得睜一隻眼睛閉一隻眼睛。一有風吹草動,她就害怕。吃不下睡不著的,活活把自己給熬死了。
“叫大郎回來,然後叫三郎幫著,把喪事辦了吧。”殷老二搖搖頭,“你彆跟著摻和,肚子裡的孩子要緊,避諱著些。”
林雨桐應了一聲,才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