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人到了前麵書房,隨從低聲道:“老爺,夫人,人已經請進來了。”
蔣夫人還納悶呢,“什麼人請過來了?”
張閣老笑了一下,就抬步走了進去。
裡麵坐著的不是三郎跟何茂又是誰?
雙方都是第一次見麵,不由的都相互打量了一眼。
張閣老心說,那位四爺還真是大膽,竟然將這麼要緊的事情交給兩個如此年輕的人來辦?該說是年少輕狂呢?還是無知無畏?
三郎跟何茂交換了一下眼神,就先拱手道:“張閣老,久仰。”說著,又看向蔣夫人,“在下常聽皇後娘娘提起夫人,娘娘對夫人甚是想念。說是您是她唯一的閨中密友,情分非同一般。卻不知道娘娘的閨蜜是這般的雍容高雅,真是恨自己晚生了這麼許多年……”
蔣夫人眉頭一挑:“這卻是為何?”
“說句唐突的話,晚輩要是早生二十年,一準沒有張閣老什麼事了。”三郎不由帶著幾分遺憾的道。
這話其實是有些輕佻了失禮的。但三郎從林雨桐的嘴裡知道蔣夫人的脾氣秉性,又加之他確實是覺得蔣夫人算的上是一位難得的氣質卓然的美人。
蔣夫人哈哈一笑:“你這小夥子喲……這嘴太油滑了。就是早二十年,我還是覺得我家老頭子更好些。”
三郎趕緊對著張閣老又拱手,笑著道:“小輩無狀,您千萬見諒。隻當是逗夫人一笑吧。”
張閣老心裡就有數了。這人還真是有點彆人沒有的本事,比如,這臉皮。真不是一般的厚。也真是能拉的下臉來。一上來就先把自己擺在晚輩的位子上。也得虧他一個堂堂的親王這般的拉的下臉來。
他拱手回禮:“王爺客氣了。”真是沒想到這位在妓|院消失了的王爺,會出現在自己家,來給自家夫人送信。可見,這封信,八成是在對方出京的時候,那位皇後就交托給這位王爺的。可見,對江南,大清朝廷是早有謀劃的。“坐吧。坐下說。”他率先坐在主位上,看了蔣夫人一眼。
蔣夫人這才後知後覺,知道這送信之人是誰。
她笑著退出去,“你們坐著,我去給你們倒茶。”
這是去外麵守著了,叫三人在裡麵安心的說話。
三郎和何茂趕緊起身行禮:“有勞夫人了。”十分的謙卑有禮。
張閣老和蔣夫人心裡就熨帖了。知道這是看在林雨桐的麵子上,看來林雨桐說是看中蔣夫人倒也是真有其事的。
等蔣夫人退了出去,張閣老才看著何茂問道:“不知這位少年將軍是何人?”能陪著殷三郎,又敢並排而坐,證明身份可不低。而年紀又這麼輕,他心裡有些猜測。
“小子何茂,見過世伯。”何茂躬身行禮。
何茂?何坤的兒子。如今也是軍機大臣了。
不過這大清的朝臣是不是都厚臉皮啊。這一個軍機,一個內閣,這還真是一個比一個會順杆爬。張閣老跟何坤不是什麼故交。但蔣家跟何家都是將門,應該是有交情的。人家非要這麼攀交情,叫他一聲世伯,他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了。以人家如今著地位,這也是給自己麵子。
可這麵子給的人多少有點牙疼。
他還隻能點頭回禮:“你父親的事情,我很遺憾。”
說了幾句不鹹不淡的客套話,這才轉入了正題。張閣老先問:“信,老夫已經看了。要怎麼配合,聽二位的吩咐。”
三郎卻一笑:“張閣老何必菲薄,皇上出門前可是千叮嚀萬囑咐,江南之事,我們二人聽您的調遣。”
張閣老一愣,不可置信的看向三郎和何茂:“二位,這可開不得玩笑。”
三郎颯然一笑:“皇上說了,您這樣的人若是都不能托付大事,還有誰能呢?”
張閣老嘴裡泛起苦澀,但胸腔卻滾燙了起來,仿佛在這一瞬間,才發現自己的血還是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