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閣老深吸一口氣:“首先是金陵的行宮,彆的還罷了,隻馮海這廝,得先擒住了。”
何茂應了一聲,擒賊先擒王。拿住了他,大事可定。
三郎皺眉道:“我來金陵的時間也不短了。一直叫人打探馮海的喜好,這才發現,這馮海還真像是個沒什麼特彆偏好的人一般。這樣的人,倒是極難拿住把柄的。”
張閣老搖頭:“王爺彆小瞧了他,他能被皇上信重,又能壓服的住朝臣,本事自是不弱的。我如今就怕,你們在金陵他未必就真不知道。而你們來我的府裡,隻怕他也已經收到消息。”
何茂麵色一變,“這可如何是好?”
三郎搖頭:“不聾不啞不做家翁。南北之間,暗地裡互相買賣的消息,很正常。他那義子還跟秦毅做過糧食買賣呢。老大人清名誰人不知,就算是知道咱們來拜訪,也不會往其他方麵想的。”這就是好名聲的好處。大家都堅信,張閣老絕對不是隨便動搖的人。
張閣老朝三郎點點頭,“王爺說言甚是。如今就是要打消這老賊的疑慮,如此,咱們出手,才會出其不意。”
三郎眉頭就皺了起來,看著張閣老的道:“老大人有什麼辦法,儘管說出來就是。”
“叫王爺去會一會這個老閹賊,您可敢去?”張閣老看著三郎,目光灼灼的道。
三郎一挑眉頭,就笑了:“就這個啊……您放心,您的意思我明白了。不就是見見這老貨嗎?我去!”
張閣老還真是沒想到三郎有這樣的膽子,見三郎爽快,就笑道:“那就拜托王爺了。您放心,這老貨不會將王爺如何的。”
三郎對張閣老拱手:“您有什麼吩咐,就吩咐何茂。”
何茂一愣:“王爺,您這是……要有個意外,在下怎麼跟皇上和娘娘交代?”
三郎比較嘚瑟,自己已經這麼重要了嗎?
“你放心!”三郎拍了拍何茂,他即便不知深淺,也知道自己身上一定有主角光環。再說,自己還沒那麼笨。於是笑道:“想叫這老賊心裡放下,就不如親自找上門,將咱們所謂的‘計劃’說給他聽。如此,會有兩個結果,一個是他答應,一個是他不答應。若是他答應了,一切都好說了。隻要有合作的基礎就好。要是他不答應,最壞的結果也是將我給軟禁起來。你放心吧,他不會要了我的性命,他要留著我的性命預防有一天,他真的敗了。好用我做交換條件。所以,不管怎麼說,我的性命都是無憂的。隻要處理妥當,這老貨未必就真會拘押我。他太自信,自信這金陵,沒有他不能掌控的事。”
張閣老就點點頭,這位王爺,還真是有些傻大膽的意思。
但他不知道,這閹賊已經算是另一種生物了。他有時候的思維想法,根本就不是常人的想法能猜度的。
見三郎不怕,他就不多話了。橫豎自己總能保他無事的。
三郎從張家出來,就打發人去給馮海送了帖子,要登門拜訪。
“嗬嗬嗬……”馮海是個七十多歲的人了,頭發都已經花白了。隻是人有些清瘦,麵白無須,讓人瞧著有些違和。他此時拈著手裡的帖子,笑著搖頭,“如今的小崽子們,都快成精了。還真是敢登門。去吧,領進來吧,叫雜家也瞧瞧,這又是想翻什麼浪了?姓張的那個老匹夫啊……哼!”
三郎走進這宅子,還真彆說,一股子古樸的味道撲麵而來。
小太監在前麵帶路,彎著腰,縮著頭,三郎叫找人家搭話,人就就跟聾子一樣,充耳不聞。
他就不由的有些稱奇。這老家夥的籬笆倒是紮的牢啊。
跟著小太監到了湖邊亭子裡,一個老者,在湖邊垂釣。還真有那麼幾分獨釣寒舟雪的意味。
“小崽子,來了?”馮海出聲,但是沒回頭,就這麼說了一句。
三郎先是看向那小太監,見那小太監已經退的遠了,不由的伸手指了指自己,合著這小崽子是說自己呢。
他真想回對方一句老畜生來著,但到底想著對方年紀大了,就算是太監,就算是敵對方的boss,該有的尊重還是要有的。於是壓下一口氣,嘻嘻一笑:“老爺子,您這是叫我呢?”
“老爺子?”馮海嗬嗬一笑:“你不是想叫我老畜生嗎?怎麼倒客氣起來了。沒事!想叫老畜生就叫吧。反正這麼叫雜家的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
哎呦喂!怪不得人家能成為反派呢?瞧瞧這架勢,還真有幾分讀懂人心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