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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高門(23)
分出去?
這話實在是有些大逆不道。
楚夫人眯著眼睛看向四爺,隨即眼圈就紅了:“你這孩子,真是虧了我對你的心……這麼些年,你的吃穿用度,什麼不用我操心……”
四爺隻抿著嘴,對金成安拱手:“兒子這身子,不吃飯雖然會餓,但是身子卻更輕便了。”
這話一出,屋裡一下子就靜下來了。
這就差沒明說,這是府裡有人害他。
雲氏就不由的朝楚夫人看去,還真是蛇蠍一樣的心腸。
金成安麵色一變,再是沒想到他敢把這事擺在明麵上來。這就叫人下不來台,尤其是有外人在的時候。
可誰知四爺話語一轉,看著楚夫人又拱手作揖,“母親不要多心,今兒兒子說這話,就是仗著母親疼兒子。兒子不是疑心母親,而是怕兒子的飯食都不乾淨,隻怕父親母親大哥吃的用的,也被人動了手腳。故而,時常憂心,但卻能力有限,再怎麼觀察也沒發現什麼問題。本來以為是自己多心,可這次還真就出事了……”
為楚夫人開脫的話真是虛偽極了。但這話卻叫眾人臉上一鬆,什麼事彆鬨的臉麵上太難看,就都好說。
連楚夫人臉上的神情都送了一鬆。
四爺就看向金成安:“兒子今兒說這話,就是因為這兩天的事,鬨的心裡怕了。”
金成安臉上的怒容一收,眉頭一挑,有些明白他這是要乾什麼了。要不是今兒這事,他從來不知道這個庶子心思這般機巧。明明暗示嫡母害他,但他卻一抖一拽之間,不僅將告楚氏的狀的話都說完了,還叫楚氏疑心不到他身上。即便疑心,在大麵上也拿不住他半點對嫡母不敬的把柄來。這份心思,可是比長子更深。也比長子更會玩弄人心。他倒想看看他還能說出什麼來。
四爺歉意的又看向林長亙,將剛才的話題瞬間就拋開了:“嶽父,小婿不是向著自家人說話。如今,咱們兩家也算是一家人。關起門來,也就沒什麼家醜這一說了。您想想,這大姨姐在林家,怎麼就會好端端的到了我們府裡?我們府裡……也不瞞您說,還真是有點不乾淨。尤其是這兩天。前不久,小婿剛覺得自己的身上被人動了手腳,緊接著我們家老太太身子就不好了。好容易衝喜吧,整個府裡差點都被人算計了。如今在府裡好端端的住著的人,母親她肯定是安置妥當了。但還是說不見就不見了。這不得不叫人往深處想。”
林長亙皺眉,這話怎麼聽都像是怕他鬨著跟謹國公府要人而做的辯解。是這個意思吧?
楚夫人跟金守仁臉上的神色好多了。這話叫老四跟林家說出來,確實是最合適的。
林雨桐看了四爺一眼,就附在雲氏的耳邊輕聲的說了幾句。
雲氏的臉上馬上露出幾分驚愕,對著林長亙點點頭。
四爺就接著對林長亙道:“您想啊,能在您的府上動手腳的,這人應該跟林家有密切的關係……”好像在說,出了這事,林家也有責任。
林長亙一下子就想到了林芳華。想到了林芳華,就想到了她屢次提過的齊側妃,那麼這女婿是在暗示自己背後的人是端親王嗎?
林雨桐卻明白了四爺的意思,他把端親王拋出來當主謀,就給了金成安跟恒親王合作的借口。
金成安就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四爺,這個兒子倒是看的明白,一旦跟恒親王合作,對這個庶子確實是有利的。而且,他將他的飲食不乾淨的話當眾說出來,又推給這背後算計的人。雖然牽強,但是至少以後不會有人敢這麼在吃食上動手腳了。
四爺確實是這麼想的。要是不叫破,而自己的身子卻越來越好,楚夫人會怎麼想?會不會懷疑自己早就知道是她下的手。雖然不會和平共處,但有些事鬨到麵上就不好看了。
至於說分家的事,他倒是沒想著能成。
林長亙看了楚夫人一眼,又看了林雨桐一眼,突然道:“還真是不知道這裡麵有這麼多的事,既然是有心算無心,那這出事……誰也不想看到。”
這就有幾分不再追究的意思了。
“不過……”林長亙話音一轉,指了指四爺,對金成安道:“這孩子的身子確實是該養著了。既然府裡不乾淨,也不知道還有沒有作祟。我看,就叫小兩口出去過日子吧。也不說分家不分家的話。就隻是叫兩人去彆莊住著吧,城外清淨。再說了,不管這背後的人想乾什麼,這都跟他們兩個孩子沒關係。出去住了,反倒是安全了。”
這話是順著四爺的意思說的。也確實有道理。再怎麼有人算計,也算計不到一個庶子身上。真為孩子好,就叫孩子避出去。
真是神來一筆。
林雨桐還真沒想到林長亙會插手。這其實就是跟金成安談條件了。我們家大姑娘在府裡不見了,這事我不鬨,甚至是不追究。但是前提是你得答應我這個條件。
林長亙也確實是無奈的很。大丫頭的事,就是再著急,就是再揪著國公府不放,又能怎樣呢?能把大丫頭變出來,還是時間能倒退,能叫這丫頭沒出這麼糟心的事。更何況,真要追究起來,根源在林芳華身上。既然如此,那就不如給二丫頭謀點福利。二丫頭這性子,做庶子媳婦真不行。太剛硬了!跟婆婆一起住著,這是要吃虧的。就叫小兩口借機去城外的彆莊住吧。麵上不分家,但隻要身子始終不好,始終要休養,就始終有借口不回來。這分家跟不分家也就沒兩樣了。反正二丫頭的嫁妝,也夠兩口子一輩子用了。
楚夫人嘴角抿了抿,這倒是有利有弊的事。好處是從此離開,不用礙眼。而且丈夫以後一年半載的也見不到這庶子一麵,感情自然就淡了。弊端就是以後怕是要脫離掌控了。
金成安看了林長亙一眼,還真是沒想到他對這個嫡女還很重視。要答應也不是不行,但是他一瞬間就想到了天不亮就跟二弟的那場交鋒。
二弟不想分家,但是卻想分產。這種分產不分家的事,也不是沒有。父母在的時候,將產業都分了,省的將來為了家產子孫們打的頭破血流。這分產不分家,就是一家人雖然一個府裡住著,但是開銷卻都是各家算各家的。也都各自開火。就是連府裡的下人,也一並分了。身契由各房自己收著。若是家裡有事的時候,同氣連枝。沒事的時候,各自過各自的日子,相互不乾擾。
二弟想要一半的家產,這個自己倒不是很在意。但卻想著該怎麼不動聲色的將這事辦了。
如今倒是個好契機。自己給兒子們都分產了,那麼跟兄弟分產就一點也不突兀。正好,老太太的身子也確實不好,借著老太太的手辦這件事,就更不會有人說三道四。
他倒是不怕彆人議論,但就是不想叫自家的事成為街談巷議的話柄。
低調!低調!再低調。最好低調的沒人想起自家,這才是自己想要的。
想明白了這一點,他語氣一轉,點點頭:“去城外倒也不用。本來就打算給他們兄弟成了家,就將家產分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