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羅鍋的視線朝這邊看過來的時候,四爺的袖箭一下子就射了出去,羅鍋根本就來不及防備,一下子被射中肩膀。箭頭上是有麻藥的,羅鍋的手剛取出藥丸準備解毒,人就往下倒去。
“小娃娃,好樣的……”金甲在上麵哈哈的大笑了起來。掙紮的鐵鏈子一陣響動。
四爺要出去,林雨桐一把拉住了。她先是扔出去一個藥丸,藥丸碰到石壁,‘砰’一聲就炸裂開來,五彩的粉末一下子全都灑在了羅鍋的身上。四爺就見羅鍋放在胸前的手變得僵硬了起來。
林雨桐這才鬆了一口氣,擅於用|毒的人都有幾分保命的本事,彆看他暈了,誰知道他嘴裡是不是含著彆的化解毒|性的東西,隻要他還有半分清醒,這靠近的人必然是要遭遇他拚儘全力的反撲。
“沒事了!”林雨桐說著,就上前,用匕首將羅鍋的衣服劃開,然後挑著脫下來,隻給他剩了一條內褲。又將衣服都撥到角落,撒上藥粉,解了裡麵可能殘存的藥性。這才將油燈取下來將這衣物點燃,徹底焚毀。
四爺此時,卻盯著這羅鍋看。怕看不清楚,更是將油燈提在手裡,細細的看。
“怎麼了?”林雨桐問四爺,“認識?還是見過?”
四爺搖搖頭,輕笑一聲:“沒有。隻是看他是不是真被迷倒了。”
林雨桐就不問了。四爺看的肯定不是這個,她的視線在羅鍋的身上又瞄了一眼,沒有什麼發現,就隻接了四爺的話,“肯定暈了。沒事!”四爺大概是發現了羅鍋的身份,隻是這裡還有外人,他不方便說罷了。
四爺這才直起身,抬頭往上看,“前輩……我放你下來?”
金甲剛才一直看著兩人的動作,但對這兩人的身份,卻越發的猜不透了。“你們是誰?如今會進入這裡?”
四爺卻不回答,林雨桐就順著梯子上去,搭在這人的手腕上,把了脈,臉上的神色就奇怪了起來。“手筋腳筋都被挑斷了,神仙也難醫。”即便治好了外傷,從此也是個隻能癱瘓在床上的廢人。而且,這人的身體裡藏了一個東西,應該就是他所說的令牌。
林雨桐下來,對四爺暗示了一下。
四爺還沒說話,上麵的金甲說話了,“不管你們是誰,隻要幫我和我這些老兄弟解脫了,我絕不會虧待兩位。我脖子上有一個鎖片,用鎖片去天元票號,我這半生的積蓄都在那裡……”
“族叔……”四爺突然這麼稱呼了一聲。
林雨桐愕然,金甲比林雨桐還愕然,“你……你是皇室宗親?”
四爺歎了一聲:“金成安是我父親。”金成安如今還是皇上的心腹,這張牌在這位對皇上忠心耿耿的金甲這裡,還是很好使的。
“金成安?”金甲皺眉,“那你如何會在這裡?難不成你祖父敢將這裡的事情講給你們這些後輩……”
四爺心裡一跳,難道他所說的祖父是上一代的金甲?他心裡這麼想著,嘴上卻道:“我不知道族叔這話是什麼意思?我隻知道,有人將我們掠劫,威逼我父親。隨後,這一夥人就被一群公公給迷倒了,我們就被帶到了這裡。我偶然找到了這裡,順著血腥味找了過來……”
“胡說!”金甲嗬斥道:“彆以為我關在這裡什麼都不知道?一個國公府的少爺,如何會被人掠劫?”
“皇上身體不好,端親王監國,這些,族叔可知道?”四爺抬頭又問了一聲。
“什麼?”金甲的聲音透著驚愕,顯然是不知道的。緊跟著,他就明白了這話的意思。皇上病了,病到了得要親王監國的程度了。那麼,這些王爺有了彆的心思不是很正常嗎?他的呼吸慢慢的局促起來,對著四爺叫道:“小子,你上來……如今這裡執行的大概不是皇上的命令。你還是得想辦法逃出去……”金成安對現在的皇上,太重要了。
四爺朝林雨桐點點頭,這才沿著梯子走了上去。
林雨桐在下麵看著,就見四爺跟那位金甲緊挨著,金甲小聲的在四爺耳邊說著什麼。她心裡就隱隱有了猜測。這暗衛的統領,應該是由宗室子弟擔任的。代代往下傳。若是金成安的父親是上一代的金甲,那麼,四爺的身份就很容易得到金甲的認可。
兩人在上麵嘀嘀咕咕的,大約一個時辰左右。四爺這才下來,對林雨桐道:“拿點藥,叫他們走的痛快點。”
林雨桐歎了一聲,將一瓶藥遞給四爺。
她剛才已經看過了,那鐵鏈子上帶著鉤子,直接鎖在人的手腕腳腕上,如今早就長在一起了。要想去掉鐵鏈子,即便自己這裡有削鐵如泥的工具,可這手腳都得生生的再被折斷一次。活著太痛苦了!
等四爺再次下來,上麵的人都已經沒了氣息。
林雨桐這才指著羅鍋問四爺:“這人……不是端王的人,也不是恒王的人,應該是金成安的人,對嗎?”
四爺點點頭,“……記憶裡有這麼一號人……二哥當年病的要不行了,父親曾經帶回來一個神秘的大夫……原身這孩子那天好容易覺得身體好點,帶著貴武趁著夜色從後角門出去逛夜市,回來的晚了。剛進門遠遠的聽見腳步聲,就躲了起來,就看見父親帶著一個穿著黑鬥篷的駝背的人出去了。當時他打著燈籠的手在記憶力始終都有,他指甲上閃了藍光……”說著,他又指向羅鍋的兩邊肩膀,“你看他身上的傷疤,左右肩膀各有一個梅花形狀的疤痕。這種疤痕,管家劉五身上有,世子身邊的雙壽身上也有。這該是一個身份的象征。”
原來如此!
“如果金成安的父親是上一代的金甲,那麼這個人的心思大概是不純吧。這暗衛的事情,他一定告訴過金成安。並且,在他的在任期間,隻怕以權謀私為自家謀劃過不少事。隻怕很多搜集來的消息,都被他截留了下來,成了為子孫謀福利的墊腳石了。”林雨桐歎了一聲,“那麼,金成安這野心怎麼來的,又為什麼有這麼大的膽子。這一切的底氣,隻怕都是因為對皇家暗衛的了解甚至於滲透……”說著,她就仰起頭,“那個令牌……我上去取下來?”
“先把人放下來吧。”四爺搖搖頭,“如今這裡的暗衛,急需清理……”
林雨桐點點頭,將一把由變異雞爪做的匕首遞給四爺,這玩意切鐵器,就跟切豆腐似得。
將上麵的人都放下來,一個個擺好,“等以後……外麵清理乾淨了,再好好的安葬他們。”
林雨桐卻看向羅鍋,“這人怎麼辦?他可能見了咱們的臉了。”
“殺了吧!”四爺哼笑一聲,“留著太危險了。”
林雨桐上去塞了一個藥丸,直到他真的咽氣了,才起身。
四爺已經將吊墜令牌和一個小小的羊皮從金甲的大腿裡取了出來,林雨桐又起身將那傷口給縫合好。兩人車才起身,趕緊往回走。
到了屋裡,一切都沒有變化。林雨桐將水缸又原原本本的放回原處。
兩人這才趕緊燒水洗漱,將身上的血腥味和藥味都去了。又將晚上穿的衣服放進空間裡,見四下沒有任何的不妥當的痕跡,這才收拾好了上炕。
四爺把玩著已經清理了血跡的令牌,不過一指長寬的小東西,烏黑發亮,上麵用古篆體刻著‘金甲’二字。而那卷羊皮,則是這山裡的所有密道的路線圖。有些是隻有金甲才能知道的通道。“他們在外麵玩他們的。咱們將這暗衛先攥在手裡,萬事就都好辦了。”
林雨桐卻猛的才想起:“之前以後咱們是在皇上的手中,如今看來,其實還是在金成安的手裡。那些被揭的臉皮,是不是被做成了麵具,戴在彆人的臉上了……”
四爺點點頭:“沒錯,金甲及其十八衛被羅鍋用毒|藥給暗算了,所以才被人囚禁。”
“那……上一代金家是金成安的父親,他暗地裡有一層身份,是暗衛統領。可明麵上依舊是國公爺,那麼這一代的金甲……明裡的身份又是什麼?”林雨桐對這一點十分不解,聽羅鍋的話,竟是在山裡生活了半輩子。要是以後也要四爺這麼過活,那這金甲令牌不要也罷。
四爺卻搖頭:“不是你想的那樣。這金甲,本是皇上的庶長子,隻是生來臉上有胎記,覆蓋了半張臉……這才……”
林雨桐了然,胎記這東西,一直被人認為是上輩子缺了德了,才被閻王爺留下印記。而皇家的孩子,印記長在臉上,還覆蓋了半張臉,那還真就沒法在外麵立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