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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高門(65)
鬨鬼這事,也就是林雨桐和四爺能知道。其他人,包括金成安,也不可能這麼快就收到消息。而且宮裡封口了,這事哪裡能由著流言傳出來。
第二天進宮領宴,永康帝根本就沒露麵。一直都是太子在應酬。
李雨桐去了後宮找宸貴妃,四爺就坐在勳貴的堆裡,也不跟金成安坐在一起,他隻緊挨著同樣是駙馬的靖安侯。兩人湊在一起,時不時的碰一杯。這兩位一個年長嚴厲,一個高冷。還真沒什麼人急著上去攀談。被眾人‘冷落’,這兩人也不介意,像是沒發現眾人時不時的打量的眼神一樣,自在逍遙的很。
“怎麼回事?昨晚的事情……都知道了嗎?”靖安侯瞧四爺,“我這駙馬,都已經是過氣的老駙馬了,你可真是鮮嫩的時候,我的消息自然是不及你靈通的。”
這老不正經的,說的都是些什麼。
四爺笑了笑,主動給斟了一杯酒過去,“昨晚是……有些不大安穩,您也彆往裡麵摻和,就是大長公主,能少進宮還是少進宮。惹上什麼,就真犯不上了。”
靖安侯側著身子,將酒杯接過來,眼神稍微往太子的方向斜了一下,“怎麼?這位的爪子亮出來了?”
四爺點點頭:“所以才說,避著些,省的誤傷了。”
靖安侯就跟著一歎:“這麼鬨來鬨去的,叫我說,還不如拿著刀子直接乾呢,誰撂倒了誰都算是本事。就跟去年除夕一樣,你瞧,乾成了的,如今不也高高在上的坐著呢?誰真拿他怎麼樣了?跟上麵做的這位比起來,東麵這位,手腳可有點拖泥帶水,忒不乾脆!咱們這些人呢,也整天跟著提心吊膽的……”
四爺就將靖安侯的手往下一壓,“您這話倒是痛快了,可這真要是真刀真槍的乾上了,可是要死人的。”哪次叛亂,不得搭進去幾萬條命啊。這還是直接的損失。最怕的就是人心惶惶,老百姓的日子就真沒法過了。如今看著爭來鬥去的不消停,可是終歸是權力中心的事。能參與進來的,都在最頂端。能看明白的,也都是上層的一部分。就連下麵的官員大多數人都看不明白,更不要說老百姓了。你就是人腦袋掐成狗腦袋,他們也不知道。不知道就是福氣,就能安穩的過日子。這個道理就這麼簡單。
靖安侯轉著手裡的杯子,笑了笑。然後突然道:“你上次跟我說的,究竟是幾個意思?是有意叫我再去戍邊嗎?”
四爺好半天沒有言語,隨意的朝左近看了看,見沒幾個人盯著他們不放,才小聲道:“那您是覺得暫時避開這個風口浪尖好呢,還是留下來蹚渾水好呢?”
自然是暫時走的越遠越好。
靖安侯點點頭:“可這要想走,也不是輕易就能脫身的。”皇上不答應,說什麼都是白搭。
“這個……自然有我想辦法來謀劃。”四爺輕巧的說了這麼一句
可是這俗話說的話,無功不受祿啊!他可不認為人家真跟自己投緣,才會這麼費力的幫自己。付出了,就會期望回報。他又想叫自己為他做什麼呢?
靖安侯看向四爺的眼神一下子就幽深了起來:“你這語氣……真就沒想過取……而代之?”畢竟,他是宗室子弟,真要是他上位,阻力不會很大。而他更有個彆人沒有的優勢,那就是他的媳婦雲隱是皇上的親閨女。
四爺笑了一聲,擺擺手,沒法繼續這個話題,“您真想多了。您現在最該考慮的可不是這個。”他提醒道:“太子過了孝期了,太子妃的事情,也該提上日程了……”
靖安侯心裡咯噔一下,自家的孫女外孫女一堆,他可還不想輕易的跳上太子的船呢。不說這雲隱跟駙馬不是省油的燈,那李妃的肚子裡不是還揣著一個鳳凰蛋呢嗎?真要是生下皇子,那才是真熱鬨了。這小子提醒的對,京城裡自己是不能再待下去了,先避開這這些紛爭再說。
四爺見靖安侯應下來,就笑了笑。這可是一步不動聲色的暗棋,它的重要性簡直無可替代。默默的喝下杯子裡的酒,就朝太子看去。
太子跟上來敬酒攀談的朝臣有說有笑,看著溫和寬厚,但這中間的分寸,又拿捏的極好。什麼人上來敬酒,他需要真喝。什麼人上來敬酒,他隻需要抿了抿。什麼上來敬酒,他完全可以坐著不動。這都是有講究的。而太子在這麼長的時間裡,從來沒有出過差錯。昨晚發生了那樣的事,今兒還能若無其事。可見其心性之堅韌,適應能力之強。
而林雨桐此刻在北辰宮,坐在甘氏的對麵。
“除了禦書房,彆的地方有發現嗎?”林雨桐這麼問道。
甘氏搖搖頭:“沒有!這宮裡的主子,也就這麼幾個,要是真有其他人也見到了不該看見的,我不可能不知道。”
那這就是衝著永康帝去的。
林雨桐皺眉,也不去問鬨鬼的細節,隻道:“那皇上呢?他如何了?”
“嚇壞了。”甘氏說著,就搖搖頭,“其實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嚇壞了?”
這是什麼意思?有沒有嚇著分不清楚嗎?
甘氏像是回憶似得道:“我進去的時候,皇上確實是渾身發抖,嚇出一身汗也確實是真的。但是人被嚇到了極致,是會生出勇氣的。”
林雨桐點頭,這話也不是沒有道理。人在受到驚嚇的時候,嘴裡經常會說什麼‘你給我出來,我要把你怎麼怎麼樣’之類的。就是一個匹夫,都會如此,諸如嚷嚷些什麼五馬分屍,大卸八塊之類的話給自己壯膽。可一個掌控彆人生死的帝王,就這麼慫了?
這要是細想,就真覺得有問題了。
甘氏見林雨桐明白,就道:“以他的性子,肯定會說,你活著的時候我都不怕你,變成鬼了我就更不怕你了。我能殺你一次讓你變成鬼,那就能殺你第二次,讓你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這才是他的性格。也許當時,有那麼一瞬間,他真是被嚇了一跳,也確實是心虛了。但是……後來……等反應過來了,就該是在做戲吧。”
林雨桐心道,這兩人可真是夠相互了解的。她歎了一聲:“您在這中間,沒有落井下石吧?”
甘氏心裡一跳,想起兩人的那番對答來。當時他可能沒覺得如何,可這過後想想,隻怕就明白自己當時是在借勢嚇唬他。怪不得轉臉就叫自己回了北辰宮呢,原來根子在這。
林雨桐看了甘氏一眼:“您還是有些太急躁了。”
甘氏用指甲撥弄著手腕上的鐲子,點點頭:“你說的對,我真是有些急躁了。”她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但這都不是當前的要務,當前最要緊的,是禦書房的鬼是怎麼鬨起來了。連禦書房都不乾淨了,那這宮裡,什麼地方是乾淨的。這人是怎麼滲透進來的?幕後的這位,究竟想乾什麼?殺了太子容易,逼急了誰還管什麼太子不太子的。但是這太子背後牽扯的東西,才是叫人顧忌的。不把這背後的手給揪出來,皇上是不會安心的。而皇上唯一能依靠的,也隻有我了。即便心裡對我不滿,他也不會露出來的。而我……”不會給他再奈何我的機會了。
晚上回去的時候,林雨桐將今兒跟甘氏說的話,對四爺說了一遍,“其實……我覺得禦書房可能並不是有內應,而是……”
四爺看向林雨桐:“而是什麼?”
“密道。”林雨桐低聲道:“這宮裡,是不是有我們不知道的密道?”
皇宮這地方,有密室……這個不奇怪。但是說到密道……給皇宮裡修建密道,四爺還真不覺得這會是個好主意,“不少人還說紫禁城裡有密道呢?”
林雨桐皺眉:“那紫禁城到手的時候,可是二手貨了。正經的二手房,咱們都沒發現,不等於說沒有。”
四爺就拿白眼翻她,整了半天,自家一直住的都是二手房啊!“這麼說,你跟著爺可真是受了委屈了。都沒叫你住上新房。”
林雨桐馬上狗腿:“咱家的園子,大部分可是新的。”
四爺‘哼’了一聲,就拉林雨桐:“睡覺!睡覺!我叫人盯著呢,到底怎麼回事,過兩天就有消息了。”
夜裡的風呼嘯著,甘氏坐在永康帝的對麵,“您是今晚打算熬著了?身子不要了?”
永康帝臉上帶著幾分蒼白:“哪裡敢合眼?”
甘氏朝外麵看了一眼,禁衛軍將禦書房圍得嚴嚴實實,裡三層外三成,屋頂上,房梁上,都藏著人。這要是再鬨鬼,那可就真有點意思了。
她沒有說話,而是順著往邊上一靠,手裡拿著折子:“要不我跟您念念?”
永康帝擺擺手,看起來渾身都緊繃著。
甘氏就道:“您是九五之尊,百邪不侵,根本用不著害怕。古來的帝王……哪個有手上是乾淨的?真要有鬼,這世上哪裡還有人呆的地方?”
永康帝深深的看了一眼:“是啊!這個道理朕自然明白,這人比鬼可怕。可朕就是想,他這麼折騰,目的究竟是什麼?難不成是為了嚇死朕?那還不如直接給朕灌□□來的利索呢。所以,這看似是太子挑頭的事,其實不然。太子以為他在用彆人,可真實的情況隻怕是他被彆人給利用了。至於說他知不知道他自己被人利用了,這個朕就不得而知了。但這個不重要,朕隻想知道這能操控太子的人是誰?端親王死了,端親王府隻剩下婦孺……應該翻不起大浪才對。”
所以,這個人是誰才越發的叫人覺得看不分明。
甘氏垂下了眼瞼,這也正是她想不通的地方。“您昨晚之所以被嚇住了,不是看見那字跡,而是……後怕!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這人能在皇上的床頭鬨鬼,那麼借機刺殺豈不是易如反掌……”
話沒說完,永康帝的冷眼就瞥了過來,“女人太聰明了不好!”
甘氏嘴角抿了抿,就輕輕的笑了:“您說的是。”
永康帝端著茶盞,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其實自己當時是真的嚇住了,可天慢慢亮了,他才醒過神來,這才是真的後怕了。
而甘氏則在心裡琢磨,這背後的人怎麼看著都不像是一心的想要幫太子上位,倒更像是要折磨永康帝一般。
來福端了一壺茶上來,給兩位主子都斟了一杯,就慢慢的退下去。
一杯茶下肚,看看沙漏,已經是子時了。
甘氏突然覺得眼皮子有點發沉,突的,眼前的場景猛地就變了,她隻覺得,腳下濕黏黏的,到處都是血腥味。周圍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他順著一點亮光走了過去,火把照耀下,地上全都是身首異處的屍體。
“爹……娘……哥哥……嫂子……虎兒……”甘氏的嘴裡念叨著,手慢慢的顫抖了起來。那一個個鮮活的人頭,都睜著眼睛看著她,好似在責問她為什麼沒有給他們報仇一般。甘氏搖搖頭:“沒忘……沒忘……等等……還得等等……”
‘哐當’一聲響,甘氏馬上就清醒了過來。睜開眼睛,還沒回過神來,就發現永康帝猙獰的臉色,手腳不停的揮舞著。炕桌被掀翻了都不知道。
她還沒有做出反應,來福何嬤嬤等人聽到響動就衝了進來。看到皇上的樣子,來福麵色一變,趕緊上前呼喊:“陛下!陛下!您醒醒,陛下!”
永康帝不僅沒有清醒,那亂舞的手也像是找到了目標,一把掐在了來福的脖子上。來福驚恐的睜大眼睛,不一會,臉色都憋的發紫了。
屋裡誰也不敢動,不知道皇上這好端端的是怎麼了?
甘氏順手拿起一邊的玉枕,抬手就砸在永康帝的後脖子處,嘴裡卻喊著:“孽畜,這裡也是你敢來的地方?”這一聲格外的響亮,外麵的人聽了,臉色都不由的變了。難道真有鬼?那這鬼不怕皇上倒是怕宸貴妃,豈不怪哉?
永康帝馬上就軟軟的倒下去了,何嬤嬤知道,這其實是被自家主子給砸暈了。
來福渾身癱軟的跪下,雙手撫著脖子,憋的直咳嗽。好半天,等甘氏和何嬤嬤將皇上都安頓在榻上了,他才緩過來,慢慢的站起來,對著甘氏就道:“謝娘娘救命之恩。”
甘氏看著來福脖子上的印記,搖搖頭:“皇上醒了,你該怎麼回話,自己可明白?”
來福心裡一跳,自然明白。總不能說是宸貴妃為了救自己而打了皇上,如此,自己這條小命就真的完了。不是他不想當個忠心耿耿的奴才,實在是剛才麵對死亡簡直太近了,近的他再也不想嘗試第二次。
甘氏見他知趣,這才指了指已經摔碎的茶壺,道:“這茶是你送來的,問題出在這裡。你小心的將殘渣帶下去吧。”壺雖然碎了,但是那碎片上,還是殘留著茶水的,要查應該很快就能查出來。
來福麵色一白,這次是真的誠心誠意的給甘氏磕了三個頭。要不是自己剛才知機的早,這會子事情怕就不是這麼處理了。等皇上知道是自己出了差錯,那自己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如今這樣,就是宸貴妃替自己隱瞞下來了。
看著來福將一切都收拾利索,慢慢的退出去。甘氏才朝屋頂上看了一眼,上麵的人要是聰明,就知道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他們頂著,還除了差錯,也夠掉腦袋的。凡是不清不楚才更好呢。
這麼想著,剛要吩咐人叫太醫過來,外麵就亂起來了。來福戰戰兢兢過來,“娘娘,朝鳳宮和漪瀾宮都鬨起來了。”
“東宮呢?”甘氏急忙問了一句。
來福搖搖頭:“東宮並沒有打發人過來。”
那就是東宮並沒有鬨起來。甘氏挑眉,也不知道這是聰明還是不聰明。
“你守著陛下,我去瞧瞧。”甘氏說著,就拿了大氅,帶著何嬤嬤急匆匆的出門了。
而林雨桐此時,眼睛一下子就睜開了。塞了一丸藥到嘴裡,馬上又給四爺塞了一顆。
這味道四爺不陌生,因此吞咽下去之後,馬上就睜開了眼睛。他沒急著說話,而是看著林雨桐,就見她靜靜的躺著,然後警惕的四下裡瞧。
其實這麼瞧著,根本就瞧不出什麼。兩人睡覺都是在帳子裡。帳子遮擋的密密實實,外麵根本就看不清楚。
林雨桐以前挺喜歡這帳子的,因為古代的屋子,跟現代可不一樣。一是屋子高,而且這頂棚上可不會那麼乾淨,時常的會掉一些灰塵下來。有了帳子頂,就不會有什麼東西掉在床上了。再則,這屋子也都是足夠大的,在周圍空曠的地方人沒有安全感,是睡不踏實的。所以,她才一直喜歡這給人安全感的帳子。
可如今,這帳子卻礙眼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