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2章 庶子高門(76)三合一(2 / 2)

斂財人生[綜] 林木兒 14971 字 8個月前

黃山抿了抿嘴唇,這才強打起精神道:“是!昨晚小的遇到襲擊了。”

“可知道是什麼人?”林雨桐看著黃山的眼睛,似乎是要判斷他所說內容的真假。

黃山被林雨桐看的有些臉紅,不敢看林雨桐的眼睛,隻道:“是兩個山民打扮的人。想搶小的坐下這馬,其中一個被小的踢了一腳,踢在臉上,鼻血沾在了靴子上。”

山民不知道深淺去搶驛卒的馬?這行為看似合理,其實根本就經不住推敲。其他地方或許有這種常年鑽在山裡的山民,但天子腳下,這種可能性卻是微乎其微的。這京畿之地,就是山林,也基本都是有主的。哪裡能容得下山民在他們的地盤上。而他昨晚遇襲,從時間推算距離,不難知道他當時已經進入京畿。這事怎麼就這麼巧,在京畿重地還遇上搶馬的山民了。再說了,快馬從路邊過去,一般人根本就攔不住。這兩個山民是怎麼攔住這驛馬,不僅沒傷著馬,還沒傷著送急報的驛卒?這怎麼想,似乎都不太合理。

林雨桐又打量了這驛卒黃山一眼:“你可從馬上摔下來過?或是有人靠近過你,接觸過你?”

黃山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是!當時小的踢了那賊人一腳,卻不想身子沒穩住,從馬上跌落了下來。不過,另一個山民看見小的背後的旗子,知道小的是乾什麼的。倒是拉了小的一把,才沒跌的太重。要不然可就耽擱事了。小的見這兩人也不是害命之人,再加上小的身上有急報,就沒跟他們糾纏,趕緊就上了路了。”

林雨桐心裡就有數了。她吩咐一邊守門的人:“好好安置他!吃喝彆虧待了,先叫他歇著。說不定一會子還傳召他呢。”說著,扔了二十兩銀子給驛卒,“拿著吧!賞你的。”

黃山愣愣的抱著銀子,直到林雨桐走遠了,才回過神來。

“還不謝恩?”那守門的嗬斥了一聲,哪裡來的小子,倒是得了貴人的青眼了。

黃山這才回過神來,跪下就磕頭。又拿著銀子往守宮門的人麵前送,見一麵分一半,這是規矩。

可守門的這些哪裡看得上這二十兩銀子。家裡沒點背景的,根本就謀劃不到守宮門這差事。

林雨桐不管身後這些人怎麼想的,而是急急地去了北辰宮。剛進北辰宮,就被告之,宸貴妃在禦書房。她也不歇著,轉臉就要過去。

“您是不是要洗漱一下,換身衣裳。”伺候的宮人趕緊問道。

林雨桐擺擺手:“不用!正急著呢。”說著,扭頭就走。

何嬤嬤遠遠看見林雨桐過來,就迎了過去。可一見林雨桐的樣子,眉頭就皺起來了,“殿下這是……”

“帶我去見母親。”林雨桐攔下何嬤嬤要說出口的話,急道。

何嬤嬤猶豫了一下,低聲道:“主子請了議事閣的諸位大人,正在議事。”

林雨桐一愣,她總覺得時間還早,城門都沒開,想來宮裡的人也該才起來。卻忘了,早朝的時間是淩晨五點。這些大人隻怕淩晨三四點就進宮裡。如今雖沒有早朝,但該理的朝事不少,哪裡容得下他們懈怠。所以,急報一進宮,這些大臣們就聚在了一起。

林雨桐的眉頭一挑,“你隻管去稟報就是。就說是十萬火急之事。”

何嬤嬤看林雨桐的樣子,就信了這說話。她腳步匆匆的掀簾子進去。正聽見甘氏道:“……本宮也沒想到邊關打了這麼一個大勝仗……之前還有些擔憂,如今這心才算是放在了肚子裡!”她說著,看見何嬤嬤進來了,語氣就一頓,示意何嬤嬤有話就說。

何嬤嬤左右看看,見幾位議事閣大臣都眼觀鼻鼻觀心的坐著,就道:“公主殿下在殿外求見。十萬火急!”

甘氏一愣,看向何嬤嬤。就見何嬤嬤點頭,知道這是真有事。她就笑道:“剛來了一個八百裡加急的,如今又來了一個十萬火急的。還真是一個比一個急。事多咱們也不怕,就怕這種突如其來的急事,打的人措手不及。”

郭常和點點頭,隻道:“娘娘說的事。”

甘氏就對何嬤嬤擺手:“請公主進來吧。這一大早進宮,也是難為她了。”

林雨桐一掀開簾子進來,禦書房一下子就靜了下來。她一身月牙白的男裝長袍上,點點血跡顯得特彆醒目。身上又披著一個黑色的貂皮大氅,那本來柔順的毛也變的一撮一撮的。頭發更是鬆鬆垮垮的隨意攏在頭頂上,細碎的頭發貼在臉上脖子上,整個人顯得十分狼狽。

甘氏手裡的茶盞一下子掉在地上,她豁然而起,“你不是去了禦林軍駐地了嗎?怎麼這麼狼狽?溫雲山反了不成?”

林雨桐上前給甘氏見禮,郭常和帶著六部尚書又對林雨桐行禮。

繁瑣的禮儀之後,林雨桐才道:“昨晚寇準帶人,說是奉旨宣我回京……”

“什麼?”甘氏的臉色一下子就白了,這事根本沒有的事!“這個逆賊!”這麼長的時間,都不知道寇準心有二意。若是宮裡的事情被他察覺,宣揚了出去,可就壞了大事了。她一把拉住林雨桐,“他人呢?”

林雨桐眼睛閃了閃,就道:“死了!”

甘氏這才鬆了一口氣,上下打量林雨桐:“你身上有沒有哪裡傷著了?”

“沒有。”林雨桐深吸一口氣,笑道:“多賴禦林軍兩位副將薑中和馮源護送,才不至於被伏擊……”

“伏擊?”甘氏敏銳的抓住了這話,“你是說,半路還有截殺的?”

“是!”林雨桐長歎一聲,“先是由寇準假傳聖旨宣我出軍營,緊跟著,半路就有七八十黑衣人截殺,甚是包括死士……”

“還有死士?”甘氏的眉頭就皺了起來,“真是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他這是為什麼?他這到底是想乾什麼?”

在坐的幾位都有些不安了。宸貴妃嘴裡的‘他’,他們自然知道這說的是誰。可這話叫他們怎麼接。誰知道這是不是這母女二人在這裡演雙簧呢。

林雨桐看了幾人一眼,自然明白這些人是怎麼想的。於是也沒按著甘氏的話往下說。甘氏此時顯得太著急了。林雨桐皺眉道:“隻怕是寇準對林侯爺接任統領一職不滿吧。不過,京畿之地,出現宵小之輩卻也不應該。禦林軍也不該隻龜縮在營地了,也該出來布防清繳一番了。”

這話叫眾人更不知道說什麼了?難道說這實在是小題大做?

可這一旦進入備戰狀態,就不是輕易一句話就能解決的事。都說是大炮一響,黃金萬兩。這動輒都是要銀子的。戶部需要準備戰事所需的糧草,以及戰後的撫恤銀子。工部得準備武器,這耗損向來都不是小數目。還有兵部,上下的調動調停,哪裡是一兩句能說清楚的。

甘氏朝下看了看,又看了看林雨桐,就道:“你覺得真有這個必要?”

林雨桐這才看向甘氏手邊的急報:“不是必要,是非常必要。因為我懷疑,您手裡的這份急報,被人動了手腳。”

這話真是叫屋裡的人全都愣住了。

甘氏的臉色一下子就凝重起來,“你坐下說。我知道,你向來不是個信口開河之人。”

林雨桐就將京城時碰見驛卒黃山之後的事都詳細的說給甘氏和幾位大臣聽,“……事情大概就是這樣了。所以,我有理由懷疑,當時跟黃山接觸的那個所謂的‘山民’,動手換走了裡麵的急報。”

這個懷疑當然是十分有道理的。

甘氏一把拿起這急報,上下的看了看,還是看不出一絲造假的痕跡。她擺擺手,對林雨桐道:“你先下去洗漱休息,這邊的事不用你管。我跟幾位大人會斟酌著辦的。”

等林雨桐退出去了,甘氏才叫何嬤嬤,“去叫了虛道長給瞧瞧,身上可有不好。要不是如今時局困頓,哪裡要她去受這份罪。”

何嬤嬤這才急急地追著林雨桐的腳步而去。

甘氏的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對這幾位大臣,聲音帶著哽咽:“如今這宮裡,就剩下我們孤兒寡母。你們也都是有女兒的人,咱們將心比心,你們舍得自家的閨女受這樣的苦楚。昨兒一早就出京,去了宛平。到了地方,大概連口熱水都沒喝上,就又是被人誘殺,一路逃亡。進了京城,心裡還惦記著急報的事。我心疼,但我心裡好歹能好受些。雲隱雖不是皇子,但這一件事一件事辦下來,有幾個男兒能比得過她。”

男人最怕的就是女人的眼淚。如今,在他們麵前流淚的偏偏還是個美人,又是個上位者的女人。作為男人,心裡那點保護欲,瞬間就膨脹了起來。

甘氏勉強擦了臉上的淚,起身對著議事閣的幾人福了福身:“諸位大人,我如今能拜托的也隻有各位了。”

郭常和還沒有說話,其他幾位尚書,就連連表示,一定儘心儘力,不敢有絲毫懈怠。

甘氏這才不好意思的起身坐下,“瞧我!到底是女人家,心裡擱不住事。那咱們現在就叫那個黃山的驛卒過來問問。也不能說就聽雲隱的一麵之詞。你們聽聽,若是真是這急報被換了,那該怎麼做,還請各位好好的斟酌斟酌。”

郭常和心裡一凜,這所謂的‘斟酌’,可不是光隻急報被調換的事。還有這急報被調換背後的事情。誰調換了急報?調換急報所謂何事?

隱隱的,這矛頭直指至今都沒有回宮的太子。

林雨桐此刻卻泡在浴桶裡,渾身上下洗了個透徹。等從浴桶裡出來,甚是渾身都發酸了。誰在馬上顛簸了一天一夜,都不會好受。

洗漱完,穿了裡衣,躺在榻上有些昏昏欲睡。尤其是將頭發放下熏籠上,被熱氣熏著,更容易犯困。

何嬤嬤走了進來,林雨桐就睜開眼:“嬤嬤怎麼來了?”

“殿下不吃點東西?”何嬤嬤身後跟著的幾個宮女手裡提著食盒。

林雨桐從善如流的道:“給一碗熱湯就行。在城門外吃了一碟子紅薯餡的包穀麵點心。”

何嬤嬤的臉色就露出不忍來:“怎麼吃那樣的粗物?真是受苦了。”

林雨桐哭笑不得,其實粗糧挺好吃的。她這會子也不辯駁,隻接過一邊的一個宮女遞過來的湯碗才要說話,就覺得手裡的感覺不對。這湯碗底下,倒像是黏著什麼東西似得。她朝遞給自己碗的宮女看去,就見她低著頭,跟彆的宮女並無兩樣。

何嬤嬤見林雨桐瞅著一個宮女瞧,就皺眉問道:“可是伺候的不妥當?”

林雨桐就端起碗抿了一小口,“怎麼會?伺候的挺好的。湯隻有小半碗,涼的快!是個有眼力見的。”

何嬤嬤就笑:“小主子就是心善。”對一個伺候的小丫頭,也是能維護儘量的在維護。這樣的心性,真是叫她又是喜歡,又是有些不放心。

林雨桐的心思卻全然不在何嬤嬤身上,手裡拖著的碗,叫她心裡七上八下的。誰這個時候給自己遞送消息?見何嬤嬤還陪坐在一邊,就笑道:“嬤嬤去伺候母親吧。她那裡一時半刻也離不得您。”

何嬤嬤看著林雨桐喝湯,就笑道:“不急,主子叫了虛過來為您把脈。看看身上可有不妥當。”

林雨桐沒有拒絕:“那就他在側殿等著。我吃完了,就叫他進來。又不是不肯吃藥的小娃娃,還非得叫嬤嬤陪著。您去看著母親吧。那些大臣也不是好相與的。”

何嬤嬤這才歎了一聲,“也好。”一會囑咐了虛把完脈過去回話也是一樣。

看著何嬤嬤走了出去,林雨桐才不急不緩的喝了湯,小心的將小竹筒從碗底上扣下來,將碗遞回去,“不用了,撤下去分了吧。”

看著魚貫而出的侍膳宮女,林雨桐吩咐身邊伺候的:“將帳子放下來,再請了虛道長進來把脈吧。”她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裡衣,“懶得再穿大衣服。”

隨著帳子放下,林雨桐將左手伸出帳子,卻用右手倒出竹筒裡的紙條。先不看紙條上的內容,第一眼吸引她的,是紙條上蓋著的一個印章。這個印章是四爺的一方小印。那麼這傳遞消息的人,應該是奉了四爺的命令,給自己傳遞消息的暗衛吧。

她不由的輕笑一聲,心裡一下子變得安穩踏實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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