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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高門(90)
“遺旨在哪?”英親王激動的聲音都有些顫抖。這可是遺旨,有了這東西,不管是甘氏還是什麼雲隱公主,她們那些野心都得收起來。就算雲隱手裡有兵權又怎樣?完全可以下聖旨要求各地駐軍進京勤王嘛。此時,他的眼睛睜的圓圓的,臉上的肥肉似乎都繃緊了。“聖旨在哪?娘娘知道嗎?”
皇後點點頭,似乎被英親王的樣子嚇到了一般,說話都有些結巴:“遺旨……遺旨就在宮裡的奉先殿。在匾額的後麵。”
什麼?
“竟然在宮裡。”英親王有些著急,這要是被甘氏那個女人知道消息,將遺旨毀了可怎麼辦?所以,這事得事先一點口風都不能漏。他謹慎的環顧四周,壓低聲音道:“娘娘,這行宮也不知道有多少是宸貴妃的耳目,您今日跟臣說的話,切切再不能告訴任何人。否則,不光是遺旨保不住,就是小皇子隻怕也有危險了。就連娘娘您這個知情者,隻怕也難保……”
“啊!”皇後臉上露出幾分惶恐來,繼而就搖頭:“王爺放心,本宮知道輕重。今兒這事,出我的口,入你的耳。再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英親王這才鬆了一口氣:“娘娘,臣要先回京城。之後,會想辦法先將您給接回宮。小皇子的事上,還得您發話。”
皇後胡亂的點頭,也不知道有沒有明白他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你去吧。我這裡你放心。”
隻要你閉緊嘴巴再不將這事說給其他人聽,自己有什麼不放心的。英親王心裡這麼說著,但看著皇後焦躁不安的臉,將要出口的話給咽下去了。從行宮裡急匆匆的告辭離開。
皇後還是坐在湖邊的亭子裡,看著夕陽映照下的湖麵,慢慢的收起臉上的神色。當年,她常跟甘泉一起坐在花架子下看夕陽,可那時候,誰會想到會是如今的局麵。
這天晚上,林雨桐睡的特彆不安穩。倒不是因為換了床的緣故,而是貴武的消息不停的送了進來。什麼英親王回京城了,英親王沒有回王府,英親王去了瑜親王府,英親王去了安郡王府,英親王拜訪誰誰誰了……半個時辰就傳了消息進來。林雨桐隻有一個感覺,英親王今晚上可真是夠忙的。
等到天快亮了,林雨桐才算是睡踏實了,可是天剛亮,貴武又來了。
“主子……”他的聲音不高,但足夠四爺和林雨桐聽見。
四爺翻了身,含糊的問了一聲,“怎麼了?英親王還沒回府歇著?又去哪了?”
“不是英親王,是國公爺來了,在外院等著主子呢。”貴武接了這麼一句。
林雨桐睜開眼:“還有完沒完了,就這麼點破事,消停不了了。”
四爺給她把被子拉好:“你隻管歇著,我去。你出麵也不合適。”
金成安有些焦躁,在花廳裡急著轉圈圈。見四爺沒怎麼收拾,就披著衣服出來了,他不免抱怨道:“這都什麼時辰,還沒起。你們的心也是夠大的。”
按照聞雞起舞的說法,四爺這確實是算起的晚的。所以四爺也不辯解:“您坐。還沒吃早膳吧。先吃飯。”說著,就看了貴喜一眼,貴喜馬上會意,退了下去。
金成安收斂了臉上的神色,見屋裡沒彆人了,才低聲道:“也虧你能睡的著,昨晚上京城有多熱鬨,你不知道嗎?”
四爺笑了笑:“您是說英親王的事?”
金成安就知道,這邊也盯著呢。他心裡放鬆一點,又試探的問了一句,“昨晚的熱鬨看來你是知道了?”
四爺點點頭:“要不能起這麼晚嗎?都跟著熬了一宿。他如今人呢?也該歇著了。”
“哪裡歇著了?”金成安哼了一聲,“我來就是告訴你們一聲,趕緊準備準備,這就進宮吧。他昨晚聯係裡宗室眾人,一大早就往宮裡去了。”
四爺的眼睛微微一眯,這位怎麼這麼莽撞,從皇後那裡知道的消息竟然連打驗證都不驗證,串聯完了,就真敢直直的往宮裡殺去。真是夠膽子。
此刻的甘氏,心裡也是如此的想法。這是傻呢,還是膽子大呢?她還真是說不清楚了。原以為還要等幾天,連他想要驗證的的事,她都想到了一二三四五至少五種途徑,每一種都提前鋪排好了,可這英親王還真是不按套路出牌。怎麼就這麼容易輕信彆人呢。
看著來福還彎著腰,站在下麵等著自己的回複,甘氏就擺擺手:“他既然求見,那就叫他在大殿裡等著,本宮這就過去。”
英親王一天一夜沒睡,還從城外顛簸了一個來回,可現在他的精神格外的亢奮。等在禦書房裡,將這裡麵的陳設齊齊的看了一遍。一個女人,何德何能敢竊據禦書房。越想越是覺得甘氏囂張。
甘氏進來的時候,就正好看到英親王嘴角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的不屑和憎恨。她挑挑眉,心裡冷哼了一聲,麵上卻不動聲色,“英親王這麼早求見,可是又要事。”
這猛一出聲,還是嚇了英親王一跳。他蹭一下從椅子上坐起來,臉上有些訕訕的。進了這裡麵,主子不叫坐,誰敢坐。他是心裡對將來有了自信,又加上確實是累了,才小坐了一下,沒想到就被這女人抓住了。可是話說,你進來之前,怎麼也該通報一聲,叫裡麵的人有所準備才是。像是甘氏這樣的,真是一點規矩都不懂。而且,自己畢竟是個男人,她一個女人連避諱都沒有。跟皇後比起來,真是沒法子比了。皇後昨天見自己,可是在外麵見麵的。他心裡不停轉著的,滿心滿眼都是對甘氏的不滿,但身子卻因為甘氏那涼涼的一掃,不由自主的彎了兩分,“娘娘。”他低聲問安,“娘娘安好。”
“好!”甘氏順口應了一聲,多少有些敷衍,然後在主位上坐了,隨意的指了指下麵的凳子,對來福道:“給英親王看座。”
英親王一聽這程序,差點按照慣性馬上謝恩。還好及時醒悟過來了,要不然氣勢上可就弱了一頭。想到這一點,又給自己打氣,四平八穩的坐了回去。
“這麼早進宮是有事嗎?”甘氏將他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裡,“要是外朝的事,你該去議事閣,跟幾位大人說說。要是宗室內部事務,你去找瑜親王,瑜親王要是顧不上,還有宗老。如今,你卻進宮來找本宮。是府裡的女眷有事,還是彆的什麼。你儘管說吧。能辦的我幫你辦,不能辦的也隻能是對不住了。我一個寡婦人家,很多事情都是不方便出麵的。這一點還請你千萬能理解。”
英親王一下子被她被堵住了。誰不知道議事閣背後的人是誰,這會子了卻一推六二五,將自己摘的清楚。這麼想著,他嘴上也就不客氣了:“娘娘,國不可一日無君。即便議事閣諸位大人能乾,但也代替不了一國之君。說到底,這江山還是金家的江山,新君的事情,還是要早點定下來才更加妥當。這麼懸而不決,終歸不是辦法。”
這話倒句句在理。
“這是你的意思,還是宗室的意思?”甘氏沒有反駁,臉上的神色不動,語氣卻冷了下來。
英親王像是聽不出來對方的不悅一般,“不管是臣的意思,還是宗室的意思,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新君該立了。”
甘氏嘴角隱晦的翹起,隨即又壓下:“那英親王你,是有了合適的人選了?隻要宗室通過,本宮沒有意見。”
英親王心裡哼了一聲,這話糊弄誰呢。他接過話頭,直接道:“這新君的人選,之前宗室一直沒有明確的定下來。但是自來都是‘父傳子家天下’。陛下的江山,自然得有陛下的兒子繼承。這一點,想必娘娘是沒有異議的。”
“這是自然。”甘氏的語氣一下子放鬆了起來,“可惜陛下子女緣分淺,隻有雲隱這一棵獨苗。那照王爺的意思,雲隱……”
“娘娘!”英親王一聽甘氏無恥的竟然將話題往她女兒身上引,頓時就叫了一聲,打斷了對方的話。這事跟雲隱有什麼關係,“向來隻有父傳子的,從來沒聽父傳女的。就是小老百姓家,這不是也有那傳男不傳女的話。您怎麼能說到雲隱公主身上去。”
甘氏的臉上就帶著幾分怒色:“陛下英年早逝,沒有留下皇子。隻有前太子是先帝記在陛下名下的嗣子,你的意思,莫非是還想著前太子……”
“娘娘!陛下是有皇子的。”英親王見她肯承認‘父傳子’的說法,馬上將那孩子給拋了出來,“您大概不知道,陛下是有皇子的。”
“一派胡言!”甘氏一下子就站起來,她的臉上帶上了幾分不屑,“本宮陪伴了陛下十多年,陛下有沒有皇子,沒有人比本宮更清楚。”
“娘娘這話就不對了。”英親王也跟著站起來,“您當年跟在陛下身邊的時候,是側妃的身份。但是這陛下留下小皇子的事,卻是皇後親口說的。陛下跟皇後那可是結發夫妻,皇後的話,難道是假的?”
“皇後?”甘氏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然後喃喃的念叨:“這不可能!這根本就不可能。皇後她為什麼要撒謊?”
撒謊?英親王心裡輕哼一聲。甘氏這麼肯定,看來是被皇上給慣壞了。以為皇上隻寵著她一個人,所以從來沒想過一個寵愛她的男人會偷腥。真是愚蠢!“娘娘要是不信,可打發人請皇後進宮來。再將宗室眾人都請來,咱們當麵鑼對麵鼓的將事情的給說清楚。也好叫小皇子認祖歸宗。”
“不行!”甘氏一愣,臉上的神色變幻不停,似乎是在衡量什麼,之後語氣就變的格外的強硬,“皇後病了,病糊塗了。她的話不足為信。沒有什麼所謂的小皇子,那都是彆有用心的人的杜撰出來的。這一點,希望英親王記住。”說著,她就揚聲吩咐道:“來福,請公主和駙馬進宮。馬上!”然後又扭頭看向英親王,“今兒的話,本宮隻當從來沒聽過。你先出宮吧。再胡言亂語,煽動人心,那麼,本宮可就不會這麼客氣了。”
英親王心裡罵了一聲娘,甘氏這就是要強壓下這事。看來,她是一心想扶持她的女婿,雲隱的駙馬上位。這位駙馬雖是宗室子弟,但卻是金成安的庶子。自己這一支,可算得上是皇室近宗嫡枝,憑什麼要對著遠宗一個庶子俯首稱臣。況且,自己跟雲隱有殺子之仇。想到兒子的死,想到以後還得對著仇人彎腰,他臉上的冷意頓時就遮不住,“娘娘!恐怕事到如今,也由不得您隻手遮天……”
這話音還沒落下,外麵就想起來福的聲音:“娘娘,宗室幾位王爺帶著成年的宗室男丁,都在宮門口等著呢。您看……是不是將人請進來?”
“都來了?”甘氏的聲音透著幾分莫測,好似又有幾分氣急敗壞,“他們這是要做什麼?逼宮嗎?”
英親王哼了一聲:“這話妥當嗎?陛下駕崩,新君未立,哪裡有什麼逼宮的說法?娘娘才是真的僭越了。”
“你……”甘氏抬手指著英親王,對他的頂撞十分氣惱的樣子,“好好好!陛下屍骨未寒,你們就這麼對待未亡人?既然他們求見,那就叫他們進來。另外,去議事閣,叫幾位大人也來。叫他們看看,到底是有多少人連基本的為臣的本分都忘了。”
她的話音一落,來福就利索的退了出去。
英親王心裡一鬆,看來昨晚上沒白忙活。都來了就好,都來了,有些事情就不是誰想壓住就能單方麵壓住的事情。他斜了一眼甘氏,想起她剛才的話,未免覺得十分可笑。她還真是賊喊捉賊。什麼陛下屍骨未寒就欺負她這個未亡人?娘的!這要不是在皇家,甘氏這樣的早就被族規處置了。你想啊,男人死了,家裡的妾室竟然敢將主母轟出去,自己霸占家產。這是什麼?這簡直就是頭一等的惡婦!皇後還沒叫委屈呢,她倒是先委屈上了。
大殿裡靜了下來,這兩人算是徹底的撕破了臉。英親王看著甘氏端著茶碗,一口一口的喝著,才發現到現在為止,都沒人給自己上一盞茶。他心裡的火氣蹭蹭蹭的往外直冒,就是陛下活著的時候,都不曾這麼對自己。
兩人正對峙呢,宗室裡的人魚貫著進了大殿。烏泱泱的幾十個人。
郭常和等人來的時候,就看到這樣的場景。宗室眾人並不曾對宸貴妃行禮,而宸貴妃坐在主位也沒有要起身的意思。他剛想著,今兒這事要怎麼辦的時候,來福的聲音傳了進來:“雲隱公主到——駙馬到——”
大殿裡一下子就靜了下來。都不由的扭頭看向並肩而來的一對男女。這兩人一路走來,擋住兩人路的人自然的就讓開了位置。眾人心裡好似一瞬間就升起了一種要彎腰的衝動。這是一種折服。不管是身份,還是氣場,都有一種被威壓的感覺。說實話,要是這江山交給這一對夫妻,真的難以接受嗎?不!不會!這位公主和駙馬,在此次的大戰中展現出來的智慧和實力,證明了他們有主宰天下的能力。
但是……天意弄人。如果陛下沒有皇子,如果公主當時沒有殺了那麼多的宗室子弟,如果……
可這世上沒有如果。
“母妃,請諸位老王爺坐吧。”林雨桐將場中的情形看在眼裡,淡淡的道,“都坐著吧,來人,上茶!”
甘氏臉上的神色仿佛是一下子就緩和了起來,朝何嬤嬤和點點頭。緊跟著,大殿裡就井然有序起來。兩側坐著輩分大,爵位高的人。其他的人則站在後麵的位置。奉茶的宮女慢慢的退下去,大殿裡的氣氛倒也不似那麼緊繃了。
林雨桐看了甘氏一眼,卻見甘氏閉著眼睛,沒有主動要開口的意思。於是,她也眼觀鼻鼻觀心的坐在椅子上,不言不語。四爺手裡端著茶碗,一下一下寬茶,十分的專注。
英親王朝上看看,又看了看林雨桐和四爺,再將視線轉向瑜親王等人,才發現眾人的神情都差不多。來是來了,但是卻沒有一個打頭陣,願意出這個頭。他心裡暗罵一聲,一個個都是不想吃虧,隻想跟著占便宜的孬貨。他站起身來,走在大殿中央,“對於陛下遺落在民間的皇子,大家多多少少的都有些耳聞。本來,這事情確實不好判斷真假。認下小皇子,不光是皇家血脈的問題,更是事關國祚。因此,本王昨天親自去了一趟行宮,求見了皇後娘娘。從皇後娘娘那裡得知,小皇子的生母乃是陛下為了保住血脈不被殘害而安排在外的。而陛下和皇後,也是一直都知道這位皇子的存在。”
這話一出,不管是知道的,還是不知道的,都不免議論了開來。如果是這樣,那這皇子的身份就不容置疑了。
瑜親王睜開眼睛,臉上的神色也鬆了一些:“是皇後娘娘親口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