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訓回來回個家而已,還要叫家長來接。
“你不回家?”苗苗轉臉問林雨桐。
“我先把東西送回宿舍……”包裡還有洗漱用品呢,“然後再把不用的送回對麵小區。”
結果一進宿舍的大門,就被舍管阿姨給攔住了,“林雨桐,你的包裹。”
我沒網購東西啊!
林雨桐過去一看,好家夥四大箱子東西,一看地址,是之春的。
不用問,這都是舅媽寄過來的自家廠子裡產的零食。大概是之前看到林雨桐吃的不好的照片了。
這可怎麼整?這麼多,多長是時間才能吃完?
林雨桐叫了在一邊探頭探腦的葛函,“彆急著走,給你們宿舍扛一箱子回去。”
然後塞給文娟一箱子,“這個帶回咱們宿舍。”
又打電話給班長李群,叫他扛兩箱子給男生那邊分。
不知道誰嘀咕了一句,“跟土豪做朋友可真好。”
這點事不大吧,等林雨桐到宿舍把東西歸置好,苗苗已經在網上跟人開撕了。原因是有人拍了照片,說林雨桐是假樸素,真奢靡。什麼幾千塊錢的零食隨手就散了等等。
“這就是有錢燒的!”有人在網上這麼罵。
“有錢怎麼了?有錢得罪誰了?媽|的智障你們也不看看人家舅舅是乾什麼呢?那是人家自家產的東西!這就跟家裡做的醬肉拿到學校跟同學分享有什麼不同?上綱上線的見不得人好,動不動給人扣帽子能先把事情搞清楚先!”
林雨桐叫苗苗彆去管了,“愛怎麼說怎麼說去!你忙你的吧。”
“你先走,還沒有我撕不贏的。”
文娟默默的拍零食上廠家的地址,然後將興家實業的資料往網上發。咱嘴皮子不行,但咱們講的是證據。
隨後,班裡的同學加入了陣營,網上越撕越熱鬨。什麼時候都不乏仇富的人,倒也未必就是壞人。
林雨桐急著去見四爺,也沒去管她們。從學校出去,直接進了小區,開了單元下麵的防盜門,手機就響了,是四爺。她接起來,“我已經到了,馬上就上來。”
“我知道。”四爺看著監控畫麵,“你直接回你那邊去,林博半個小時前來了。”
知道的這麼詳細?
林雨桐按了電梯就抬頭往上麵看,這裡絕對有監控。
“彆看了!”四爺笑道,“我沒另外放監控設備,隻是偷偷的進了社區的監控網絡。”
黑客!
林雨桐進了電梯才說了一聲知道了,然後掛了電話。
而四爺放下手機,手指啪啪啪的在鍵盤上一通敲!
某個女生宿舍正在網上罵的得意的某人抱著的筆記本屏幕猛地一黑,“我靠!”
海麗按下啟動鍵,半點反應也沒有,“壞了?”這可是新機子!還是品牌機!
這邊還沒鬨明白怎麼回事呢,手機就不停的閃爍起來,易付寶不停的有提示信息發過來,什麼按摩|器,跳蚤|蛋,振動|器,杜蕾|斯還有什麼潤滑|劑,都是這一類商品,提示自己支付成功。再一看價位,都不算是便宜的東西。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可從來沒有買這些,急忙看餘額,一看之下三千多塊的餘額隻剩下幾十塊錢了,她還沒來的及哭,又是一聲接一聲提示音,這次是一大波情|趣內衣。而花的是她的借唄。用這個以後都是要還的。她嚇的不知道怎麼反應,直到借唄用完了,手機才徹底消停下來了。而她差不多損失了□□千塊錢!不光是兩個月的生活費用完了,還欠下了五千多的債務!
這是誰弄乾的?
她尖叫一聲,對正在收拾東西方琴吼了一聲,“是你對不對!我說了不是我偷了你錢,再說了你的錢不是找到了,你還找人這麼報複我乾什麼?我要報警,我要報警!”
歇斯底裡的崩潰中,好半天她們宿舍才明白發生了什麼。
“這肯定不是方琴乾的,你肯定是得罪什麼了不得的人了。要不然,不至於的……”邊上 的人說了一句實在話,“那人可能就是想嚇嚇你,沒想把你真怎麼著。你現在趕緊的取消訂單追回損失還來得及。”
“對!對!”海麗臉都白了,顫抖著手拿起手機,在手機上趕緊登陸取消訂單。
方琴就冷笑一聲,“你還是想想你得罪誰了吧。幸好這次隻是警告你。若是人家真跟你計較,你這會子就算是想追回損失也不行了,要不然連手機也一塊給你黑了,你收不到支付提示,不能及時取消訂單,難道將來指著店家給退貨?”連銀行賬號都能黑,這樣的人你得罪的起碼?
海麗抿著嘴不敢說話,她得罪誰了?她唯一想起的就是在照片是她發出去的,在網上換著小號罵林雨桐來著。難道是她?除了她也想不起彆人了。
但這事她不敢叫彆人知道,這些人都是捧高踩低的。要是知道自己惹惱了不能惹的人,她們隻會更加的疏遠她。
於是也沒顧得上看筆記本,直接給林雨桐發了一個短信,說了一句對不起。
林雨桐正坐在林博對麵,手機響了一下,見是陌生號碼,還有一句莫名其妙的對不起,她以為是誰發錯了,也沒往心裡去。
林博瞥了一眼手機,“誰的電話?同學?”
林雨桐大大方方給他看了一眼,“不知道誰發錯了。”
林博這才收回視線:“爸爸不看,爸爸不看,都上大學了,有交友的自由嘛。爸爸過來就是來接你的,明兒晚上有個慈善拍賣會,我跟你媽還有你大伯都會出席,你也跟著去露露麵。”
“明天我回家行嗎?”林雨桐儘量用商量的語氣,為了見四爺,她不得不編個理由,“我們宿舍那個苗苗,在前麵那棟樓有房子,想在那裡開個大學生包裝工作室。我答應要幫忙的。”
“開工作室?”林博覺得這誰家的孩子這麼能折騰,但這是正常的社交,他沒理由攔著,“那行,明兒一早……不……還是中午吧。累了半個月了,睡會兒懶覺。十一點半左右我叫人來接你。”說著才起身,要走了又停住腳,“你晚上的飯怎麼辦?爸爸在酒店給你訂好叫人送過來?”
“不用,我在學校吃過了。”她還想給四爺做飯呢。在國外待著這麼長時間,肯定是想家裡的飯菜了。
絮絮叨叨了半天,說好了晚上跟同學一起住,不用人來作伴,這才算把林博給送走。
等人確實是走了,四爺才把房門打開,林雨桐聽見開門聲就貓著腰出去,跟做賊似得,“我那邊的門口沒裝監控吧。”
還真有!不過是把畫麵給切換了就行,不麻煩。
這高科技有好也有不好,就比如兩人要轉到地下,其見麵難度就明顯增加了。
四爺這邊收拾的也不錯,簡潔明快的裝修,九十平的房子愣是隻留下承重牆,成了大開間!在加上落地的玻璃窗,屋裡亮堂的很。
緊靠著大床的位置放著衣櫃,裡麵有一半都是新買的女裝。林雨桐找了睡衣去了衛生間,洗漱換了衣服就直接去了廚房,這才看到另一邊幾乎是靠牆的位置,有一排五六個顯示器。有的上麵是外麵的實際監控畫麵,有的是股票曲線。
林雨桐邊在廚房裡叮叮咚咚的忙活,邊扭頭問穿著家居服劈裡啪啦敲鍵盤的四爺:“你還沒跟我說你那邊是個什麼狀況呢?還有江橋,他是怎麼回事?這江家可是夠亂的!”
四爺放下手裡的東西,過來給林雨桐搭把手,拿了幾瓣蒜坐在一邊的餐桌邊上剝了起來,“其實沒什麼好亂的。”
這事說起來還真是有點奇葩。這原主江楓的父母說起來是大學同學,兩人不光是大學同學,還是初戀情人。這江天當時還是個窮小子,而金河可是金家的大小姐,金家的船舶製造,彆說是國內呢,就是在整個東南亞那都是業內的巨無霸。可這金河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一直隱瞞身份,江天一直都不知道金河的真實身份。兩人在大學的時候就一起創業,從給人家設計個廚房裝修,衛生間下水道什麼的,接了工程才臨時湊裝修隊,但不管怎麼艱難,兩人大學四年,研究生三年,把一個騎著舊自行車招攬生意的移動皮包公司,做成了買的起辦公樓層的正規公司。可這成功了,年輕的江天不免有幾分膨脹,應酬的時候不免跟一些女人走的近了一些。金河哪裡受的了這個?七年的戀情就這麼散了!但這公司叫江河,取的是江天的姓,金河的名。兩人本該各占百分之五十的股份的,但是當時誰也沒想到這公司會做到哪一步,是金河主動退了一步,持股百分之四十九,而江天持股百分之五十一!事情到了這裡要是兩人好好的結婚生孩子也就沒有什麼爭議了!
可江天跟金河偏偏分開了。分開之後,金河出國了,而江天招兵買馬大乾了起來,公司發展迅猛,早已經不是原來的裝修公司了,開始涉及地產行業。對於跟著他打天下的這些元老,他到是大方,贈送了一部分股份。贈送股份的時候,他到底是沒動金河的那一部分,隻從他自己的股份裡拿了百分之五來,分給了那些功臣。如此,金河的股權占百分之四十九,江天的股份由原來的百分之五十一變成了百分之四十六,江河集團最大的股東變了,成了金河了。可這幾年金河除了分紅,從來就沒有露麵。她一直在國外,哪怕是公司開會,也都是開電話會議。可能真是兩人有一定的感情基礎,哪怕是金河占了大頭,江天也沒在意。當然了,這也是出於對金河的了解。金河要是真看中這些,當年就不會為了根本沒有什麼的事鬨著分手了。
果然,他做了董事長之後,金河連多問一句都沒有。
這股份的事甚至除了江天和金河兩人,彆人都不是很清楚。分開那麼多年了,年紀都不小了,江天該結婚了。對象是江家的老太太喜歡的姑娘,托人介紹的。江天瞧著這姑娘長的也還行,雖然是文化程度不高,但能在家裡持家伺候老太太也就行了。於是回老家先把婚禮辦了。可是這事就這麼寸,偏偏這個時候金河回來了。不光回來了,還帶著跟江天生的閨女回來了。因為金家的老爺子,也就是金河的父親病了,癌症!
江天從老同學那裡知道消息的時候,徹底傻眼了。多了一個閨女不算,到現在才知道金河是金家的大小姐。你說人家要什麼沒有,憑什麼那些年跟著自己風裡來雨裡去的,天天吃泡麵啃饅頭的。要不是真對自己有感情,人家犯得上嗎?可自己呢?有錢了,成功了,就膨脹了!可人家在乎什麼?在乎錢嗎?真不在乎!就在乎自己這個人!他是恨天恨地恨不能大嘴巴子抽自己。於是,馬上就趕回京城,要見金河。
金老爺子見閨女一個人又帶著一個孩子,躺在病床上哪裡放得下心?
將兩人之前的事問清楚了,才問起江天如今是怎麼想的,這些年有沒有結婚。
江天當時不知道怎麼想的,就說沒有結婚。事實上也確實是沒有領結婚證。在老家嘛,先辦婚禮,然後補辦結婚證的比比皆是。
於是在金老爺子的要求下,為了叫老爺子安心,金河跟江天這對夫妻把結婚證領了。
可等半年之後,金老爺子到底扛不住病魔病逝了以後,在葬禮上,江家的老太太帶著一個大著肚子的女人出現了,大鬨葬禮!這個女人就是江橋的母親。
金河在老父親新喪的情況下,被人大鬨葬禮,又知道丈夫隱瞞了這樣的事,哪裡受得住,當即就病倒了。金家大哥將這妹妹和外甥女安排去了國外。出了這事金河要離婚,江天死活不願意。到底是感情的原因還是因為股份的原因,這就不好說了。畢竟江天其實是婚姻裡的過錯方,對於金河是要給補償的。另外金河生下的女兒,也會從中分一部分股份,這些加加減減之下,金河手裡的股份,差不多可達到百分之六十。兩人關係鬨的這麼僵,金河還能讓出董事長的位子嗎?江家那老太太這才知道她打的小三到底是什麼人。但在她看來,那就是能分走大半家產的人。她也不說送江橋母子去京城跟兒子團聚了,就將這母子留在身邊。金河幾次提出離婚,江天都以核算共同財產為由拖延下來了。這一拖就是好幾年,在金河想要提出訴訟的時候,事情又有了變故。兩人的女兒病了,還是白血病!金家所有人的都做了配型,沒有合適的。隻能聯係江天,江天的配型也不合適。倒是江橋的意外的配型成功了。但江橋的年紀小,江家的老太太舍不得這個命根子,江橋的媽媽也不同意。江天到底沒有強求,隻跟金河提了一句,倒不如咱們再生一個,說不定配型合適,嬰兒的臍帶血采集根本無痛,對孩子更沒什麼影響。那屬於廢物利用。等待被人捐獻骨髓和自己生一個,這算是兩手準備。隻是可惜,在金河懷上江楓六個月的時候,那個等著救命的女孩子還是沒能活下來。懷孕期間喪女,這又是一重打擊,八個月生下了兒子江楓。而江橋為什麼那麼恨這個倒黴弟弟,就是因為她的媽媽在知道金河又添了一個男丁的情況下,大晚上的騎了自家的摩托車往車站趕,想去京城鬨一鬨的。可那天晚上偏偏下起了大雨,車快路滑,撞到路邊的護欄上撞死了。
江天是焦頭爛額的,用錢安撫了江橋的舅舅家,又在老家給老太太雇了人伺候,卻將大兒子接到了身邊。那一年江橋都十歲了!早就有了記憶了!他奶奶說京城的女人是壞女人,他就認定那是壞女人。他奶奶說那是後媽,他就堅信那是後媽!她奶奶說那女人生下的孩子是個掃把星,那他就覺得這弟弟就是個倒黴催的。倆兄弟差了十歲,可以說是根本就沒在一個屋簷下生活過。江天跟江橋住在江天這邊,而金河跟江楓住在她自己的房子裡。江天是兩邊跑,對江楓肯定是多了幾分愧疚的。為了孩子,大概也因為不想便宜了江天,金河沒有再要求離婚。反而處處擺出弱勢的樣子。在公司也不爭什麼董事長的位子,隻是財物狀況卻休想瞞住她。兩人越牽扯的深,江天就越是不敢跟金河離婚了。不過這兩人到底是一起創業的,對彼此都熟悉的很。江天就是那摟錢的耙子,金河是賺錢的匣子。雖然生活一團糟,但在工作中簡直是珠聯璧合。這二十年兩人聯手將公司做到如今的上市公司的規模,早就不是單純的用男女感情能描述的關係了。可隨著江橋的長大,有些問題也就孵出了水麵,江天想叫江橋進公司,但金河卻不同意。江橋不待見金河,金河也未必就待見江橋。想起江橋,就想起那個本來有救的女兒。這是兩人之間的死結。在金河的心裡,甚至都覺得是江天舍不得江橋,甚至都到了不顧女兒的性命的地步。江楓這兩年一直在國外讀碩士,這次金河過去看他,是因為剛好趕上那個女兒的忌日,她心裡怎麼也不安穩,這才去守在兒子身邊的。
林雨桐聽了都皺眉,這種近乎畸形的家庭關係維係了這麼多年,是人都得瘋了。等扛到現在,這兩人也都算是奇人!
作者有話要說: 淩晨前後還有一更,到時候我能碼出來多少算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