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便告訴江大少一聲。”林雨桐叮囑了關佳佳,作為投資方,江橋是有知情權的。
第二天一早到了電影學院,一進人家準備好的大廳,林雨桐就看到一個對著自己咬牙切齒的青年。
記憶的閥門一下子就打開了,“表哥!你回來了?”
朱廣斌過來就想揪林雨桐的鼻子,“我就出去交流了一學期,這一學期你給我打了幾個電話?”
林雨桐還真有點理虧,這是舅舅舅媽的獨生子,就讀的是電影學院導演係,如今大二了,這個學期是去美國做交換生去了,一直就不在。“那你回來的時候怎麼不說一聲呢。我好去接你啊。今年不回去過年嗎?外公和舅舅舅媽來京城過年?”
“咱們都在這邊,他們能不過來嗎?”朱廣斌輕哼一聲,“我也昨天才回來。回來就聽說這個電視劇是海納大小姐投資拍的。這不是早早的過來等著呢嗎?”
這地方兩人也沒法說話,林雨桐低聲道:“今兒結束了跟我一起回家。要不然我媽該惱了。”這才拉著他跟導演介紹,“以後叫他給您跑跑腿。”
朱廣斌看了林雨桐一眼,小丫頭長大了,還知道安排人了。
因為又朱廣斌在,林雨桐的注意力不是很集中,兩人不時的說幾句話,今兒來試鏡的除了沒回去的學生,還有許多沒經紀人公司,自己飄著的群演。
朱廣斌低聲問林雨桐,“這應該是單元故事,每兩集除了主演,剩下的演員都是要換人的。你多通融通融,給一些長的不是很多的一些人一個機會,比如演個死屍什麼的。”
“有朋友要推薦啊。”林雨桐不是死板的人,隻要不是太差,相同的條件下,照顧一下自己人也無可厚非。
“行,回頭叫你給看看。”朱廣斌嘴上應和著,一扭頭瞧見應試的人,就又低下頭玩起了手機。
林雨桐看了一眼場中穿著鵝黃的毛衣牛仔褲的姑娘,就笑了笑。
江橋沒來,林雨桐也隻是陪坐了一個上午,對導演和編劇徹底的放權了。
到了午飯的點,林雨桐跟朱廣斌好先走,她跟張文交代:“你隻管大膽選擇,還是那句話,隻要演技過關,一切都不是問題。”
張文也比較滿意,這位大小姐確實沒有一上來就指手畫腳,他確實覺得輕鬆很多。
從電影學院出來,朱廣斌自己開車。
“你買車了?”林雨桐坐上去,“不是舅媽不讓買嗎?”
昨兒才回來今兒就有車開,這不對啊。
朱廣斌笑了笑,“拜托同學在我回來之前買的,不貴,二三十萬的車。”
“受什麼刺激了?”林雨桐看朱廣斌,這孩子小學中學都本本分分的,誰知道考了個電影學院,幾乎把朱大力氣吐血。如今看著變化還真是挺大的,“你去做交換生,說走就走。我沒給你打電話是我不對,可你沒給我打電話,這又怎麼說?”
朱廣斌一噎,瞪眼道:“你還真是不好糊弄了。”說著,又嘲諷的一笑,“其實也沒什麼,誰沒個中二的時候。”
“失戀了。”林雨桐哼笑一聲,“被人家甩了?”
朱廣斌將車停在路邊,“還想不想吃飯了?小丫頭片子懂的還不少。”他指了指路邊的火鍋店,“乾脆就這裡吧。我在國外這半年,最想的就是她了。”
兩人要了一個包廂,就吃上了。
“現在有爸爸了,高興了吧?”朱廣斌給林雨桐夾菜,“姑父對你好不好?”
“你住到家裡,見了不就知道了。”林雨桐跟朱廣斌說起正事,“劇組肯定就市區拍攝,要是你沒事的話,跟著劇組學學,也順便幫我盯著點。我也是第一次上手,陌生的很。”
“嗯。”朱廣斌想都沒想就應了,“這次就算了,下次要是還有好片子,你跟我說一聲。我這裡還有點零花錢,也投資進去試試水。”
林雨桐看了朱廣斌一眼,“那個黃衣服的姑娘演技不錯,你要是沒什麼意見的話,大概還是會被錄用的。要是覺得彆扭,我現在給張導打的電話,直接將人刷下去。”
“算了!”朱廣斌的臉色陰沉了一瞬才調整過來,“算了,過去的事了。現在橋歸橋路歸路,互不相乾了。”他說著,就喊門外的服務員,“再加兩盤羊肉兩盤牛肉。”
林雨桐也就不多問了。
才吃了兩口菜,門就被推開了,送菜的進來了。林雨桐朝門口看了一眼,她一下子就愣了一下,剛才從門口一身而過的身影怎麼那麼熟悉呢?
她起身往外走,“你先吃,我去一趟洗手間。”
追出去,這鬼鬼祟祟的戴著墨鏡的人不是江橋還能是誰。今兒連選角的試鏡都沒參加跑到這裡做什麼?
林雨桐走上去拍了一下江橋的肩膀,江橋嚇了一跳這一扭頭見是林雨桐,才撫了撫胸口。
“你怎麼在這裡?”林雨桐朝兩邊的包間看了一眼,他這是想找誰。
江橋食指壓在嘴唇上‘噓’了一聲,“走!先去你那邊。”
於是朱廣斌見自家表妹出去一趟,就帶著個男人回來。
林雨桐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跟我爸關係很好。”
朱廣斌恍然,“叫叔實在把您叫老了,您坐吧。”
江橋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林雨桐,這才道:“好說好說。”
林雨桐對著江橋有點撓頭,“我說您到底跟著誰呢?”有正事不乾出來盯梢的嗎?“您要是開一家私人偵探社聲譽保準差不了。”
“我這是為了誰?”江橋白了林雨桐一眼,端著邊上的飲料也不管是誰的張口就喝。
“什麼意思?”林雨桐給他倒了一杯,“你家的事情還真是有意思的很。相互盯梢都快成諜戰劇了。這是要乾什麼啊,我怎麼怎麼看怎麼不明白。”
江橋看了一眼朱廣斌,湊到林雨桐跟前低聲道:“老爺子懷疑老二的媽在國外那幾年跟彆人還生了一個孩子。”
林雨桐饒是定力過人,也差點把手裡的飲料瓶子給扔了,“在國外那幾年……哪幾年?”
“就是兩人領了結婚證之後……不是才知道我媽跟我的存在,然後她不是就帶著我那個大姐出國了嗎?再回來都差不多是十年後了。這十年裡……”江橋說到這裡就一頓,“我跟你說這些乾什麼。”
“不……不是……”林雨桐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怎麼就想起這麼一出了呢?根據什麼懷疑的?”這話叫林雨桐覺得不可思議,“這空穴來風,總得有個由頭吧。”
“我也想知道啊。”江橋擺擺手,“我這不是正查著呢嗎?這說有個孩子,這個孩子在哪呢?”
林雨桐冷笑一聲:“查什麼啊?直接問不就完了。多這一個孩子少這一個孩子,有什麼影響嗎?又不來分你們家的財產。”
江橋一愣,是這個道理。那女人把財產都過到老二的名下了。彆說她多出一個孩子,就是多出十個孩子,跟江家有什麼關係。就算證明那段時間那女人出軌了,又能如何呢?江河的股份劃分在更早的時候,跟婚內婚外財產分割根本就沒關係。
他訕訕的笑了笑,抓起筷子吃飯,不再言語。
林雨桐直接將電話打給四爺,將事情說了,“……這事太扯,也太惡劣了。”
四爺明顯帶著幾分怒氣,“你叫他接電話。”
林雨桐將電話直接給江橋,“要跟你說話。”
江橋不情願的拿起電話,“彆問我,我也是聽了個因。是誰在公司攪風攪雨我也說不上來。”
四爺冷笑一聲,“那你在跟蹤誰?”
“一個男人,一個隻得懷疑的男人。”江橋撇撇嘴,“這個男人跟你媽和爸爸是同班同學,聽說以前上大學的時候就追過你媽。反正三個人就是那麼一碼事。他叫陳飛雲,後來也出了國,在國外跟你媽一直都有聯係。巧合的是他有個女兒,比我小五歲,比你大五歲,跟你媽有三四成的相像。不知道是誰給老頭子發了一張照片來,是你媽跟那對父女的合影,看起來十分像是一家人。”
“那就親子鑒定啊。”四爺直接問道,“多簡單的事,又是追蹤又是跟梢的,犯得上嗎?”
“這陳雲飛的女兒嫁到加拿大了,一直就沒回來過。上哪找dna樣本去?”江橋恥笑一聲,“老頭子認為,隻要跟著陳雲飛,總能找到證據的。”
林雨桐奇怪的看著江橋,她都不知道這家夥如今到底在幫誰。
四爺嗬嗬了兩聲,“你現在在哪?”
江橋報了地址,“你要乾什麼?”
“請老爺子過去吃飯。”四爺直接說了一聲,“把你盯梢的那個人留在那裡,在我到以前哪也彆去。”
江橋愣了一瞬,直接把電話塞給林雨桐,“他才瘋了呢。”有這麼直接揭長輩的臉皮的嗎?
朱廣斌恨不能剛才沒長耳朵,這都什麼跟什麼啊。亂七八糟的都是什麼玩意。他看向林雨桐,然後找外麵指了指,“我下午還有事。”
“你先走。”林雨桐擺擺手,“晚上記得回家。”
目送朱廣斌離開,林雨桐才拉江橋起身,“走吧,一起去看看,人還在不在。”
江橋奇怪的一笑,“真去?去了你可彆後悔。”
林雨桐心裡湧起不好的預感,結果包廂的門推開,林雨桐就看見一男一女相對而坐,那個男的是誰林雨桐也不認識,但女的真是金河。
“你們……”金河看向林雨桐,“你們怎麼湊到一起的。”、
林雨桐笑了笑,“碰巧遇上了……”她指了指江橋,“江大哥說伯母在這裡,就帶我過來打個招呼。”
金河輕笑一聲,“江橋還真是有心人。那就一起坐吧。”她招手叫林雨桐,“你是好孩子,不似那等鬼鬼祟祟的。”
江橋摸摸鼻子,也跟著坐了過去。
金河看他:“你跟你老子的品行其實是一樣樣的,真是最愛乾這偷偷摸摸的勾當。”
對麵的那位老先生哈哈就笑:“想當年我請你去吃頓飯,江天又是扮成公園的清潔工,又是扮成食堂的跑堂的。那德行……”
金河就笑:“所以說那時候的自己傻呢。明顯的鬼蜮伎倆,我偏偏覺得那是在乎。如今黃土都埋到脖子的位置了,還來這一套,馬上就叫人覺得麵目可憎了起來。”
林雨桐和江橋對視一眼,隻要不是傻子都聽得出來,兩人是摯友的可能性要比是男女關係的可能性大的多。
金河給林雨桐介紹陳飛雲,“他可是建築界的大拿,好些年都不回國了。要不是給思燁那個項目設計,請人家回來人家也不回來。才說好些年都不回來,人也老了,我帶著他把年輕時候去過的地方都去一遍,隻當是追憶年輕時候的事了。如今可倒是好,丟人現眼都不是這麼丟的。那老東西六十多歲了,他是白活了!”
正說的起勁,門外咳嗽了一聲,緊跟著門就被推開了,江天麵色尷尬的站在外麵,四爺冷著一張臉跟在後麵。
林雨桐起身將人給迎進來,四爺在林雨桐邊上的位子上坐了,這才跟陳飛雲致歉,“……叫您看笑話了。”
“笑話什麼啊。”陳飛雲哈哈就笑,“你爸爸年輕時候這種笑話鬨多了,誰要是幫你媽媽提一壺熱水,他都能想辦法把人家查上三五遍。這才哪到哪啊。說真的,我一直都等著今天這一幕呢。這都好幾天了,我們又是去看電影,又是去吃燒烤,還一起喝茶,怎麼現在才追過來。果然是老了,動作也不利索了。”
四爺看了尷尬的江天一眼,然後掏出那個林雨桐拿回來的打火機遞過去,“這是您的吧?”
“哎喲!”陳飛雲趕緊接過去,“這是我閨女給我買的第一份禮物,我還當丟了了呢。沒想到被您給撿去了。”他珍惜的將打火機往兜裡一放,然後才正色的看江天,“老江啊,金河在國外那麼多年,你沒想著跟著她或是查查她,那是為什麼?如今老了老了,你為什麼又跟小夥子的時候一樣盯著她不放鬆了呢?”
江天一愣,麵色變的奇怪了起來。
金河抓著杯子,半點都沒說話。
為了什麼?是啊!為了什麼呢?
江天端起杯子敬陳飛雲,“老陳,謝謝你啊。”
“哼!”陳飛雲將手機拿出來亮出屏保上的照片,“這是我閨女,孩子可憐,她媽媽在生她的時候就去世了。小時候,在美國一直是金河幫著照料的,後來孩子出了車禍,臉毀了了。做過一次整容,就是按照她心裡的媽媽的樣子給整的。今兒,這些小輩在這裡呢,我餓不怕你聽見。我這次回來,還就是想帶金河走的。我這些年一直一個人,如今都老了,到了相互作伴的年紀了。我覺得要是金河願意,我再追她一回。你看到的照片是在金河的默許下我發給你的。也叫金河看看你到底會怎麼做。”他說著,就看向金河,“跟我去美國,還是跟他繼續耗著,你下個決心吧。咱們還有多少時間好活的?能過一天算是多賺一天了。你陪他耗了這麼些年了,已經虧了……”
“姓陳的!”江天一拍桌子,“你還要臉不要臉了!難怪你一輩子都沒什麼大出息。就知道挖牆腳!你這是引誘人|妻你知道嗎?放在過去,光之一條,就能你這老小子送進去你信不信。”
陳飛雲不屑的冷笑:“引誘人|妻就引誘人|妻,我還是不夠不要臉。要真是不要臉,早在三十年前,就該引誘了。要不然還有你這鬼祟小人什麼事!”
四爺的臉都黑了!三個人加起來快兩百歲了,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在這裡爭風吃醋大打出手……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君晚上有急事出門了,代更君代更,有錯作者明天改,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