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他了。”朱珠馬上坐起來,“我跟你說,你要是敢搗亂我跟你急。如今這樣的女婿不好找了。能找到各方麵都出類拔萃的,乾嘛非得找一個沒錢沒勢隻聽話的。你得這麼想,甭管他多優秀,難道我閨女配不起他?這麼一想,你心裡就踏實了。”
扯犢子!
其實兩人當時說的並不是什麼讓人高興的話題。四爺發現追查的賬號竟然在境外,而監控事後也被人動過手腳,也就是說查到這一步線索基本斷了。要是對方隻是受平遙的雇傭,那麼這事倒刺應該是止住了。但到底留了個遺憾叫人心裡多少有點陰霾。唯一能關注的也及時孫奎的交際圈了。但這卻不能急,得慢慢排查。
處理完亂七八糟的事情,林雨桐就正式入劇組了。此時劇組已經到位,隻等著林雨桐來了,就開拍了。
如今拍的都是林雨桐替身的戲。替的就是片子的主演向東。
向東連連對林雨桐作揖,老板給她當替身,叫人覺得有些惶恐呢。
林雨桐卻不以為意。
為了不穿幫,整個拍攝過程,需要林雨桐跟演員一樣,穿戲服然後化妝。向東是個認真的人,林雨桐每一場戲的服裝配飾她都拍了照片存起來,等到她補拍的時候儘量做到完全的一致。
林雨桐駕馭古裝當然是沒有絲毫壓力,沒有培訓,可比培訓過的還一板一眼,隻要古裝一上身,她的行為就完全合乎一個古代女人的一切行為規範。像是有些演員將裙擺提起來露出腿晾一晾這樣的事情從來沒有在她身上出現過。
第一天拍攝的就是宴會,國宴。
廚房裡有穿上戲服的從烹飪學校找來的老師學生一百多號人充當這個群演。但現在嚴格的說,又不完全是演戲,是真的要他們這一百來號人準備一場盛大的國宴。想要效果好,至少得一百多桌宴席。
朱廣斌專門帶著人采買食材,花錢花的這位直肉疼。
但是開拍以後那是真不後悔了,超級大的廚房,用的也是老式的鍋灶。燒火的,洗菜的、洗碗的,配菜的,歇菜的,哪裡炒菜,哪裡煲湯,哪裡是蒸鍋。不長時間,整個廚房都飄著香味。林雨桐不用說話,隻要專心的乾她自己的就行了。邊上好幾個攝像機圍著,福跳牆、黃燜魚翅這些大菜一出味,林雨桐都能聽到四周響起咽口水的聲音和肚子的咕咕叫聲。準備大宴,快都得一天時間,彆看早早拍攝了,晚上七八點能吃到嘴裡就算不錯了。可這一整天,卻沒人嚷著吃東西。盒飯來了,有些人都不領了,空著肚子等晚上這一頓。
消息靈通的好些人都跑來了,比如林家的,比如朱家的,比如江家的人,還有公司裡的一些高層順便也帶來了,全都充當起了群演,為的就是見識見識什麼才是真正的國宴。林淵和林博連同四爺一起,還專門邀請了一些合作的商業夥伴。光是這些人就占了十桌不止。朱廣斌冒著林雨桐的名給苗苗打電話,“……就是叫你們請假也過來一趟,真是做的國宴,錯過了這次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識到。以後這裡大概也會有國宴菜,但是像這次這麼完整的,這麼地道的,真沒有了。錯過了可彆後悔。”
苗苗不光自己來了,還把宿舍的另外兩個也拉來了。請假的時候跟輔導員說了情況,這位年輕的輔導員竟然也厚著臉皮過來了。
真到了地方才知道是什麼規模,不光是場地大,尤其是夜景,真跟到了宮廷一般。然後就是陳設,一看就昂貴的好似一個罐子都價值連城一樣。還有座椅案幾,無一處不精美。而等菜色上來了,從盛菜的器具,到夾菜的筷子,都是有講究的。
比如象牙筷子,銀筷子等等。還有酒壺酒杯,連同裡麵的酒,散發出來的香味都叫人沉醉。
比較苦逼的就是陳導這一類人,大家都能坐下吃了,就他們得拍攝。
林雨桐也沒法往跟前湊,遠遠的看著,林博穿著一身紫紅的官服帶著官帽正吃的大快朵頤。朱珠一身宮妃打扮,也坐在她的位子上舀湯喝。
她不由的搖搖頭,這鏡頭隻能掐著用,宮宴正不是這麼一個勁的胡吃海塞。真正的國宴各項禮儀下來,飯菜都涼了。哪裡能像是現在這樣?
這一場宴會到了晚上十一點才算是拍完了,當然了,大家也算是吃完了。連最後上的點心也都各自給揣到兜裡了。
不能回去的這裡能安置的住下,能回去的連夜又往回趕,但卻沒有抱怨的,隻覺得真是長了見識了。來的不虧!
林雨桐是沒等到送林家的人就已經在房間裡睡死過去了。在廚房高強度的勞動一天,渾身都疼。彆人能吃的進去,她早就聞飽了,一口也不想吃。
四爺送林家的人出門,朱珠千叮嚀萬囑咐,“太累了,哪怕是進度慢一點,也沒什麼,叫她不用把自己逼得那麼緊。”
“我知道,我知道。”四爺連聲應著。
林博拉了朱珠一把,“你先上車去……”
明顯是私下有話要說。
朱珠暗暗的瞪眼,做了無聲的威脅之後,才對四爺笑笑,轉身上了車。
林博等朱珠走遠,這才壓低聲音問道:“桐桐那次的事情,暫時到這裡,不要往下查了。”
四爺挑眉,沒有說話等著林博的答案。
林博左右看看,這才道:“這事彆沾手。那是那些人跟平遠集團的事……”
“想拉著平遠集團做du品買賣?”他這麼一說,四爺就有點明白了。這也就是為什麼平遙能指揮得動這些人一樣。
林博這才滿意的點點頭,“不查不要緊,一查就會觸動他們的敏感神經,再把他們的注意力給引過來?能有什麼好處。我跟你說,我不希望我的女婿做什麼英雄,隻要明哲保身能保護好我女兒就行。這話你明白是什麼意思吧。”
四爺心裡覺得好笑,但還是鄭重的應下來,“放心!我知道輕重。”
林博好似鬆了一口一樣,抬腳走了兩步,突然又停下來,“聽說你對北海的那片地感興趣?”
“有點想法。”四爺不知道他的意思,隨口的應了一聲。
“那明天中午一起吃飯吧。”林博不自在的咳嗽了一聲,“我帶你見個人。”說著好似害怕他誤會一樣的道,“趙文海是我的朋友,他嬸嬸的哥哥在這方麵使得上力,有什麼內部消息也不一定。我對你們這一行也不是很懂,還是你親自問比較好……”說完,不等四爺說話,大踏步就走。
四爺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這是要關照自己吧。這個小嶽父還真是有點彆扭。
回去的路上朱珠閉著眼睛問林博,“都說什麼了?”
“男人的事情老是愛打聽……”林博扭臉語氣有些不好,暗自運氣半天,又不知道這股子氣從哪裡來,要怎麼發泄。
朱珠睜開眼睛瞥了他一眼,暗笑了一聲,嘴硬心軟,就知道她犟不過閨女。
林雨桐第二天起來的時候胳膊腿都疼,不是那張勞累過度的疼,而像是被誰給掐了一樣,“……邪了門了……”
四爺進來看她動胳膊動腿的樣子,忙道:“怎麼?還疼?看來我按摩的不是地方。”
林雨桐的手一下子就僵住了,“你給我按摩了?”然後不等他回答立馬滿血複活,“不疼,就是不疼才邪門……”
可是一掀開被子,一雙腿一露出來,大腿上就好幾個指痕,紅腫帶紫了都。
四爺‘嘶’了一聲,“怪我怪我,下手沒個輕重。”
幾輩子了不會伺候人的活,一伺候人,不知道是難為他還是難為我。林雨桐笑著看他,一時間都忘了疼了。
四爺過來抱她,“回頭我就請了按摩的老師去,跟人家好好學學。真的,以後你再看我的手藝……”
林雨桐抱著他直笑,“你可千萬什麼都彆學了,我就這一點長處,你要是什麼都會了,還要我做什麼。”
兩人插科打諢的,四爺這才想起昨晚林博的話,跟林雨桐交代了一聲,“我瞧著,倒是不反對了。開始關照女婿了。”
何止是關照,操心的事還挺多。
“那你中午要過去,現在就得走了吧。”林雨桐搭著四爺的胳膊起身,“時間緊要走就趕緊走。我這邊沒事,整天在廚房裡。”
四爺果然連早飯都是隨便對付了幾口就上路了。
具體跟林博怎麼談的她也無從得知,但是自從昨兒的宮宴開始,在小圈子裡這邊的名氣算是出去了。不少人都湊過來就是為了吃口美食的。像是韓東和楚風就帶著人來了,叫他們充當群眾演員換個衣服站在最外圍也無所謂的,吃的不會少他們一份就是了。
沒兩天,連董雙雙孫奎也帶著一大幫子人來了。林雨桐哪裡有時間招待他們,隻叫劇組看著去安排。
間隙的時候,孫奎還是笑嘻嘻的湊過來,“林姐,你的手藝可真是沒話說。你看以後我就過來給你當群演算了。負責跑腿,不要工資,隻要管我一日三餐就沒問題了。不用給我另外安排住的地方,就是群演的集體宿舍給我一個鋪位就行。”
林雨桐還以為這家夥就是過來瞎胡鬨的,剛想要推辭兩句,一扭臉就見他神色焦急還帶著幾分祈求,她心裡一動,無所謂的道:“想留下就留下吧。但既然進了劇組就得聽調遣。隻要守規矩,你願意怎麼著就怎麼著吧。”
孫奎馬上哈哈笑著應了,轉身出去的時候還能聽見他的吹噓聲:“我說了我們是朋友嘛,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要求,怎麼會不給我這麼麵子。”
董雙雙一想起在林雨桐的成人禮上這家夥盯著人家看的事,堅定的認為他是不懷好意,老毛病又犯了,“你少來,那點花花腸子當誰看不明白呢。少在外麵給我丟人現眼,我跟你說,乖乖回去我沒二話,要不有你好看……”
“什麼給你丟人現眼。”孫奎立馬給翻臉了,“咱們可還沒領證呢,你是誰啊?我就是你的了!”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直接把董雙雙給堵回去了。
林雨桐朝外看去,正好跟董雙雙的視線對上,然後不出所料的,林雨桐被遷怒了。
看著董雙雙踩著高跟鞋快速的離開,林雨桐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孫奎,這家夥看似王八蛋了一點,其實還算是個有良心的人。他好似遇到了麻煩了,竟是直接把身邊的董雙雙給打發了。打發了她,其實就是保護了她。
人多口雜,林雨桐沒有直接接觸孫奎。而是等四爺回來以後,林雨桐才暗示了一句。四爺當機立斷,當眾說要帶林雨桐去附近的湖邊看看去。然後孫奎又嬉皮笑臉‘沒眼色’的要跟著一起去欣賞美景。
三人這才從裡麵脫身出來了。
“說吧,什麼事?”林雨桐坐在副駕駛上,扭頭問後麵坐著的孫奎。
因為事情隱秘,四爺連司機都沒帶,是自己開車的。林雨桐問了,他就不插言了。
孫奎坐在車裡大喘氣,“這車裡安全嗎?”
“安全。”林雨桐回答的斬釘截鐵,自己和四爺的地盤要是再不安全,真想不到哪裡會絕對安全。
“我又接到電話了。”孫奎打了一個冷顫,“還是那個人。他說有個好生意問我願意不願意做,我說不會做生意,聽那意思他有些不高興。”
林雨桐皺眉:“這個人對你很了解,但是你又認不出他的聲音。你想一想,有沒有那種人,他在你身邊,你沒把他看在眼裡,但是他卻有機會認識你了解你。”
“這……”孫奎瞧了瞧腦袋,“這可就多了。司機、廚子、保姆、保潔員、園丁、老師、同學、甚至是一些常駐酒店的服務員、還有些小明星、模特……這細數下來,人可口多了。上哪找去?”
那你這看不到眼裡的人也未免太多了些。
四爺突然出聲道:“最近有沒有什麼特殊的事情。”
“特殊的事情?”孫奎煩躁的撓頭,“每天吃喝玩樂,實在是想不起有什麼特殊的。”
“不可能。”四爺扭頭朝後看了一眼,“對方想著將你拉下水,既然敢再給你打電話,這必然是有一定的把握能拉你下水,一定是發生什麼事情了,你再想想……”
他媽的真沒有!
孫奎都快被問瘋了,好半天才道:“唯一一件比較特彆的,就是賭錢輸的有點多,從來沒輸過那麼多。”
“輸了多少?”林雨桐問道。
“二十三萬。”孫奎肉疼的道,“要不是你們上次給我預留在酒店的二十萬,隻怕這次真欠債……”說著,他就愣住了,“難道他知道我輸錢了……”
甚至是給你下套叫你輸錢的。
四爺和林雨桐對視一眼,兩人覺得這次摸到邊了,不由的問道:“你跟誰一起打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