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大言不慚,“要是我跟閨女兩人,我倆倒是輕省了。”我在非洲冒著戰火做生意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呢。現在的非洲都不發達,道路的狀況堪憂,更何況十幾年前了,那時候還不是整天從林子裡鑽來鑽去,什麼路沒走過,什麼河沒趟過。“行了!彆廢話了!隻當是帶孩子去自然保護區的公園了……也省的忙來忙去的,好像從來沒有跟孩子好好的相處過。”
八月底,準備工作就緒,參加比賽的人一共五個。這五個都不是什麼大明星,四男一女。四個男的有兩個是退役的運動員,有一個是武打明星叫孟軍的,好像是得過散打冠軍,不過幾年前因為打人的事被經紀公司雪藏了,後來合約到期了也沒有繼續簽約。這次消息放出來之後,趙妍親自找了林雨桐,說了這件事,更坦白說這是她的男朋友,希望能給他這麼一次機會。還有一個是武替,個子不高,長相普普通通的,叫陳星。最後一個是個姑娘叫吳月,是個唱戲的,唱的是武生,說是從三歲就開始練功了,底子不錯。
五個人拉出來,也就是兩個運動員有些知名度。儘管兩人不是奧運冠軍,但好歹拿過錦標賽之類的賽事的冠軍,實力還是有的。退役之前也拍過幾個代言廣告,勉強算是藝人。
這個班子搭起來,可算是沒有半點星光。
幾個人一起在出發以前能集訓幾天,算是培養彼此的默契。
到了這個時候林雨桐才知道林博和朱珠的打算,“都去?”她指著客廳裡一堆戶外用品,愕然的問道。
林博笑的得意,“我閨女想做的事,爸爸總得想辦法給你辦成吧。既然想去就去,我們不放心,那就隻能跟著你一起去。”
林雨桐鼻子酸酸的,過去抱了林博一下,嗓子堵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對著這樣的林博,實在是說不出要帶四爺一起去的話。
朱珠瞥了一眼自家的閨女,然後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江楓啊……是我……也沒有什麼大事。就是我跟桐桐他爸,打算陪桐桐去國外轉轉,你要是公司不忙,就一起來吧……有時間是吧?那太好了!好!要帶什麼你跟桐桐商量,也儘快協調時間……”
等這邊掛了電話,林雨桐就朝朱珠眨了眨眼睛,朱珠悄悄的瞪了一眼,那點小心思能瞞得過誰去。
林博可不樂意的,“不是說咱們陪孩子去玩嗎?帶個外人是怎麼回事?”
“怎麼就外人了?”朱珠白了他一眼,“正好一起多相處幾天,是個什麼樣的人你也能看個仔細。再說了,到了外麵,保安組要做的事情多了,也不能隻顧著咱們。要緊的時候,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是他對你閨女的心可靠,還是你雇來的人對i閨女的心可靠。”
這怎麼衡量?
大概是就近觀察人品的事打動了林博,他倒是沒提出異議。
於是林雨桐把家裡準備的戶外用品看了一遍,就跟四爺一起去采購了,“跟去固然是好,但是有時候有些東西就不好從空間裡往外拿了。”
“多準備幾份一模一樣的。”四爺低聲道,“放一份再外麵,剩下的都放在裡麵,也好隨時替換。”
也隻能這樣了。
八月三十號,去學校報了名,順便辦了請假的手續。學校對林雨桐這樣的,向來是沒有過多的要求的。她說請假,連多問一句都沒有,就直接放行了。之後跟宿舍的幾個人一起又去苗苗那邊吃了苗媽做的飯。
苗媽是個看起來特彆柔順的人,這些年不如意的生活叫她看起來有些顯老,不過長相卻不錯。苗爸那樣能生出苗苗這樣算是小美女的閨女來,想來也知道苗媽的長相不會差。
“你弟弟考上哪所大學了?”林雨桐看著靦腆的端菜的小夥子,問苗苗。
“考得不錯。”苗苗看上去挺高興的,“臨床醫學本碩連讀八年。下周開學!”
那可是相當不錯。
“醫生這職業,什麼時候都不愁沒飯吃。”文娟都有些羨慕了,“好好上吧,你姐賺的錢多了去了,彆說供你上八年,就是十八年她都供的起。”
苗媽跟著笑,臉上的皺紋也舒展了。可能是因為兒子出息了,接受了閨女的好意不愁以後還不起,又有孩子守在身邊,那一笑,竟是多了幾分彆樣的神采。
葛函這邊問林雨桐,“你這又請假了?這麼忙?《農樂》那邊聽說你也沒管過……”
苗苗端了一盤子臘肉出來,“你可能沒注意海納的官網。不是說跟美國什麼公司合作,野外生存還是什麼……估計她是忙那個呢。”說著,又問林雨桐,“你去嗎?我以前看美國人拍的那個野外生存,喜歡的不得了。你那邊要是有什麼第一手沒剪輯的資料,帶回來共享一下。”
“我跟著去。看到好玩的給你們留著。”林雨桐應承了她們。
一頓飯就在嘰嘰喳喳的各種討論中度過。
在家裡修整了沒幾天,攝製組打前站的人員傳回來消息,那邊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大部分參賽的人員都已經到位了。問這邊什麼時候能出發?
於是第二天一行人就出發了。本來林博看到四爺的臉色還不是很好,但等到來回的轉機,各自身上的行李就是個麻煩的事。彆指望攝製組,他們那邊的儀器設備可是重中之重。於是多了一個勞力的優勢是突顯出來了,至少不用擔心自家閨女了。
在飛機上差不多消磨了兩天一夜,耗時三十六個小時之後,才到達了一個城市。至於是什麼城市,林雨桐也沒記住。隻知道這個城市的機場應該是臨時機場,從機場出去,雙車道的柏油馬路對麵,那種低矮的房子上麵還棚著棕櫚樹葉。
在當地是沒有房車越野車等等舒服的交通工具的。隻有那種人力的三輪車和一種改造過的小卡車。卡車的車棚是焊接上去的,車廂的兩側是焊接的座位。
打前站的過來接人直接雇了三輛這樣的車,才算把人拉到集合地點。
路並不平整,車行在路上能把人的腸子給顛出來。也許是黃昏的十分了,天氣倒是並不怎麼熱。可包括開車的司機和路上的行人,男人基本都是光著上身打著赤腳,身上隻鬆鬆垮垮的穿著顏色豔麗的短褲。女人穿的像是把五顏六色的大絲巾裹在身上一樣,胸往上都裸|著。大人小孩都嫌少穿鞋,街上偶爾見到穿鞋的也都是那種五塊錢一雙的塑料拖鞋。那女老少不管拿著什麼東西,都習慣於頂在腦袋上。跟咱們手提肩扛還是不一樣的。
一車車的老外,沿路站了兩排看熱鬨的,一個個看著這邊的眼神像是在看大猩猩。
林博遞了一瓶水給閨女遞過去,“就是想出來看看,這有什麼好看的?幾時年前,美國人看咱們大概也跟咱們看待人家是一樣的。”
這倒也是。
這個所謂的城市很小,兩邊最高的建築也就是五層樓,跟國內的小鎮感覺差不多。道路狀況還不如國內的小鎮好呢。
林雨桐擰開喝了一口就遞給一直皺眉朝外看的四爺,“喝點吧。這裡的水儘量不要喝。”不是說一定不乾淨,畢竟這水土的事說不準,不服也是有的。小心為上。
朱珠那邊聽見了,才收回視線,“都小心著點。即便跟著的人多,該注意的也得注意。尤其是看好自己的財物。這裡的治安可沒國內好。”
從城裡穿過去也就花了二十分鐘,出了城隻有一條路,兩邊是非常茂密的樹林,或者說著已經不能叫樹林了,應該叫森林。不知道是天色的緣故,還是周圍的森林遮住了光線,沒走多遠,就黑漆漆一片。隻有幾輛車的車燈勉強照著。
攝製組已經開始拍攝了。坐在這邊的車裡,還能聽見另一輛車裡幾個藝人的尖叫聲。
四爺給林雨桐把衣服後麵的帽子拉到前麵戴上,“起風了。”
氣溫一下子就降下來了。
風大了,吹的人張不開嘴,兩邊的森林看起來像是一片黑海,黑色的波浪洶湧的翻滾著。發出可怖的聲音。
反正優美的景色她沒看到,除了清新的空氣,她還真沒覺出好來。
車行了一個多小時,路邊豁然開朗,沒有森林,隻有兩邊開闊的綠地。綠地上星星點點的亮光,應該是宿營地。
車總算是停下來了。林博先哎呦了一聲,不用問都知道是屁股顛簸的疼了。
林雨桐和四爺不會那麼嬌氣,這樣的路況他們遇到的多了。
從車上下來,跟著打前站的人員往宿營地走去。從公路上下去,腳下鬆軟的很。手電筒的光打出去,能看見地上長著一層沒過腳踝的草,草上還不時的蹦出個螞蚱來。
沒走幾步,林博就尖叫一聲,原來是螞蚱飛到衣領裡去了。朱珠伸手撈出來扔了一腳踩死,才給他把帽子戴起來。林雨桐又把眼鏡給他遞過去,然後把豎著的衣領拉鏈給拉起來,還不忘安慰一句,“沒事,就是螞蚱。”隻是這螞蚱有點大,不說三五隻能炒一盤子吧。但三五十隻肯定能炒一大盤子。
林博的反應有點丟人,但誰叫他是老板了。一行人憋著笑,誰都不敢繼續這個話題,隻悶頭往自家人提前為大家圈出來的那塊宿營地去。這地方還算不錯,正對麵就是一條河,夜裡的河水像是撒了一層銀子,亮光閃閃。
如今帳篷也搭建起來了,兩頂帳篷前有一堆篝火,火被風吹的忽明忽暗,感覺並不能給人帶來多少溫暖。
這帳篷是打前站的人員的,後來的人員自己攜帶了帳篷,還得自己搭建。
韓新這次跟過來了,他負責安保組的幫著大家建帳篷。倒叫林博輕省了起來。
朱珠左右看了看,然後對四爺道:“你跟桐桐一頂帳篷,晚上相互有個照應。”
林博哪裡願意,“咱家的帳篷不小……”
朱珠一個冷眼過去,“閉嘴!到了這裡聽我的。這一片人員複雜,哪個國家的都有。又雇傭了不少當地人。我跟你說,不要有落單的時候。要不他倆住,要不你倆住,我跟桐桐住。”橫不能四個人一起住吧。再是在外麵,這丈母娘女婿的,該回避的還是要回避的。
林博隻得閉嘴,雖然覺得閨女跟狼崽子一起住不好,但放老婆和閨女一起更叫人不放心。
林雨桐憋笑,兩人緊靠著朱珠和林博的帳篷搭建了自家的帳篷。
帳篷不大,在裡麵肯定是站不起來的。鋪上睡袋,邊上也就夠放個行李的。
剛收拾好,朱珠在外麵喊林雨桐,“出來上廁所。”然後又叮囑四爺,“要是半夜上廁所,你倆得相互作伴。哪怕有安保組巡邏也不行。”
在這裡上廁所,那就是找個避人的地方。天地有多大,廁所就有多大。
朱珠手裡拿著兵工鏟,這玩意是多功能的,一側能當刀子,一側能當鋸。晚上出來帶這個,一是能防身,二是能把穢物埋起來。
兩人一個防風一個解決,輪流完了回去的時候,見四爺和林博從另一邊過來,顯然也是已經上完廁所了。
林博打發林雨桐早點去睡,“明天估計得早起呢。”又叮囑四爺,“夜裡警醒些。你隻要看顧好痛痛,其他的事情都不用操心。”
林雨桐找了兩個防蚊蟲的藥包出來,“掛在脖子上,比外麵賣的那個好使。”他隻能把功勞推到四爺身上,“他找一個中醫配的。戴上蛇蟲鼠蟻不會靠近。”
“真的?”林博趕緊接過去套脖子上,他就討厭的就是蛇蟲鼠蟻了。有這玩意早拿出來多好,剛才可真是嚇死人了。
回了帳篷,把拉鏈拉好,擋住外麵吹進來的風。兩人蹲在睡鋪的旁邊,還是止不住的笑了。笑了也不敢出聲,就怕林博聽見惱羞成怒。
“睡吧!”四爺脫了鞋,連外套一起給脫了,先幫著林雨桐進了睡袋,自己才睡。
這個季節沒那麼冷,倒是不用把特殊材料做的恒溫睡袋拿出來。她打了個哈欠,“要是當初買個雙人睡袋就好了。”
“冷?”四爺沒覺得,“要不弄點灰燼埋到帳篷下麵的土裡?”
“不用。”林雨桐吸了吸鼻子,“你剛才在外麵沒聞見空氣的味道?我覺得濕度有點大,怕要下雨。”
可能還真是烏鴉嘴了。這邊話剛落下,就聽帳篷被雨打的聲音。隔壁傳來林博低聲的咒罵聲,“這遭瘟的鬼天氣!”
四爺扭臉見林雨桐睜著眼睛,就伸手把手電筒關了,“要不下次我跟著攝製組出來,你在家呆著?”出來是辛苦,這風裡雨裡的飄著,的確不是個事。
林雨桐伸出胳膊勾他的脖子,“想甩開我了?休想!你在哪兒我在哪兒,吃苦受罪我樂意。再說了,我也沒覺得吃苦了……”她猛地將他往下一勾,就湊上去吧嗒一口親在他的嘴上。
四爺嚇了一跳,“噓!”他朝旁邊的帳篷指了指,“小心被聽見了……”
跟偷情似得。
林雨桐咯咯咯的笑起來,透著一股子歡快!
林博聽見自家閨女這笑聲,蹭一下就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