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6.重返大清(71)三合一(2 / 2)

斂財人生[綜] 林木兒 15256 字 7個月前

這八個人也是兩位首領,一個叫鄭甲,一個叫王甲。

這都不是真實的姓名,而是以百家姓分組,再以甲乙丙丁來分每人的職務。

甲子號,是首領的排序。這兩人原本不是一個組的,一個是鄭組,一個是王組。在外麵完全可以以代號作為性命使用,不會惹人懷疑。

鄭甲打扮的跟個管家似得,留著兩撇小胡子,稟報說,“院子已經租好了……”

院子不是單獨的院落,而是在西湖邊上的一處極大的客棧裡租了單獨的院落。反正不管是什麼時候,隻要有錢,哪怕是出門在外,也能過的舒舒服服的。就比如這院子,裝修的好,陳設的好,哪怕是換新的床單被褥帳幔,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就收拾的妥當了。

九福晉稱職的當起了賢內助,安排人收拾屋子安排廚房,一副過日子的架勢。嚇的長青跟趙娘子兩人縮著腦袋都不敢到跟前去。九福晉還以為這兩人有眼色,畢竟皇後帶出來的人氣場是挺強的。他們躲著由人人家安排也算是聰明了一回。

王甲是個三十多歲的婦人,扮作嬤嬤跟在林雨桐身邊。書房早就收拾好了,林雨桐坐在書案之後才問道:“這地方可提前打探過?”

王甲應是,“等晚上,您就知道這地方的妙處了。”

等華燈初上,走出客棧,看著到處的燈火輝煌,林雨桐明白為什麼要選這麼一個地方了。西湖上飄著的都是花船,隱隱的有絲竹之聲傳來。

鄭甲低聲道:“杭州所有叫的上名的青樓,都有花船在湖上飄著呢。”

林雨桐倒是不著急了,沿著河慢慢的走著瞧著。身邊隻帶著鄭甲,隻有後麵跟著幾個人,都是鄭甲安排的,她一點也沒管。

一艘艘大船掛著燈籠,那燈籠上畫的或是美人,或是寫著出堂姑娘的花名,高高的掛起來,來了客人,點了哪位姑娘,就將屬於哪個姑娘的那盞燈拿下來掛在包廂門口。有那願意在甲板上吃酒的客人,那燈籠就掛在緊挨著他們的船舷上。因此這麼看去,到處都是美人燈,一個塞一個的大,一個塞一個的明亮。亮堂堂的能照滿半個湖麵。

一艘艘船看過去,尋芳閣、萬花樓、春風樓、百花樓……名字一聽就知道做的事什麼買賣。正瞧的有趣,遠遠看著,停的最遠的一處,隱約可見桅杆上掛著的幾個燈籠。燈籠在風裡轉動,形似朵朵白蓮。燈籠上有幾個字——溪客居。

倒是跟彆出不一樣。

她微微一笑,向前走了兩步,又恍惚覺得不對。

溪客用的不多,很生僻,但它卻是一種植物的雅稱。

這種植物不是彆的,正是蓮。人們總是把蓮花稱荷、荷花、芙蕖、鞭蓉、水芙蓉等。這都是人們常說的,但還有些稱謂,說的並不多。比如未開的花蕾稱菡萏,已開的花朵稱鞭蕖,還叫水芝、水芸、水旦、水華等,而溪客、玉環比之前的更生僻,林雨桐覺得就跟孔乙己問茴香豆的茴字有幾種寫法一樣,不知道的人是大多數,記住這麼多的人其實也挺無聊的。

再有那知道的人,也不過是會心一笑罷了。溪客既可以理解為她們家的姑娘個個出淤泥而不染,又可以解釋為惜客稀客,可謂獨居巧思。

但林雨桐這會子想的卻是白色的燈籠上寫著蓮,連在一起可不正是白蓮。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林雨桐還是打算自己去瞧瞧再說。

湖邊有小船來往的接送客人,鄭甲過去支付了五兩銀子,包了這條船一整晚。然後才悠悠蕩蕩的朝溪客居而去。

船家是個年紀不輕的老者,是個很有意思的人,不停的用當地話說一些勸導林雨桐的話,什麼不可沉迷女色等等。

林雨桐就笑:“老人家,您這樣可是做不成生意的。”

這老者嗬嗬笑,“勸人向善麼,積功德的事。”又問林雨桐,“聽口音,公子可不是本地人,是外地來做生意的還是探親的?家裡知道公子來此地,隻怕也會憂心……”

林雨桐會回答老者的問題,隻道,“想找個清淨的地方消遣消遣,不是那尋歡之人……”她指了指遠處的花船,“真要找樂子,那裡豈不是更好?”

老者哈哈哈就笑,“公子真不是俗人……”

林雨桐坐在搖搖晃晃的船上,將臉隱在暗影裡,看著這老者的眼神就閃了閃。為什麼自己去溪客居就不是俗人了呢?

船靠過去,馬上就有幾個船娘樣子的人熱情的迎過來接自己去大船之上。等再回頭的時候,就見這老者的船已經劃開了。自家包了他的船,他肯定不會走遠。挪開船為的是怕擋住上船的路。這並不奇怪,畢竟常在這一帶做這樣的營生,規矩都該是懂的。但有意思的是,剛才那老者走的時候,這些船娘並沒有給老者紅封。這就不合規矩了。

剛才沿著堤岸走,隱隱約約的能聽見那些船夫彼此說話的聲音。這個說萬花樓今兒大方,打賞了十文,那個說春風樓也不錯,給了八文。這應該是這一行的規矩。這溪客居應該不會是一個不懂規矩的地方才對。那麼剛才那個老者的身份就該查查了。

她看了鄭甲一眼,鄭甲微微點頭,表示明白。

腦子裡這種想法也不過一瞬間的事,轉過身就見一個三十許歲的婦人走了出來,一點都不想老鴇子,反倒有幾分出塵之態。過來就淺笑見禮,“您倒是生客,可是第一次來?”

又是一個特彆的地方。這樣的地方林雨桐也不是頭一回來了,彆的地方不管是見了生客熟客都會來一句,您怎麼才來?可惦記您呢!

這位直接點名就是生客,很有意思。

看來每個客人她們心裡都有底子吧。

正要說話,見又一條船靠過來,一個青衣中年文士帶著隨從上來了。船娘給了載客過來的船夫一個荷包,這邊正招呼自己的女人隻淡淡的對客人點頭,“您來了,我就不招呼了,您隨意。”

看來是個熟客。

那青衣文士拱拱手,很是客氣的樣子,往裡麵去了。去了哪一個雅間,這可就不知道了。

這女人才扭臉看林雨桐,“您是要找人陪呢,還是想自己個消遣一會子?”

林雨桐挑眉,“想自己個靜靜。”

這女人又福了福身,轉身輕語:“您跟我來。”

距離船頭的門被推開了,進去亮堂的很,先是一個大廳堂,然後一條通道直通裡麵,兩邊都是雅間。穿過長長的走廊,另一頭就是樓梯,順著樓梯上去,是二樓的大廳。大廳裡閒閒散散的坐著幾個人,有對弈的,有鬥茶的,有湊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說什麼的。邊上都站著一兩個年輕的姑娘,這些姑娘並沒有輕浮之態。規規矩矩的伺候著,哪怕來了新的客人,也沒見抬頭張望的。

這些客人見了這女人有些頷首點頭致意,有些小聲叫一聲三娘。

這個被叫做三娘的女人也一一問候,腳下卻不停,帶著林雨桐往裡麵走,又是兩排雅間。到了正中間的位置,她輕輕的推開一間畫著石榴的門,請林雨桐進去。

裡麵地方不大,但布置的極為精巧彆致。靠窗放著榻,榻上有個小幾,吃茶下棋都可。桌上都擺著現成的。邊上還有些小書架,架子上放著各色的遊記,看來是給人打發時間的。

還沒把裡麵打量明白,三娘就又帶了兩個姑娘進來,“這位爺,就叫這二人伺候吧。”

說著,不等林雨桐應答,就退了出去。

很有意思,不問自己姓誰名誰,什麼也不打聽。這難免叫許多人心裡有好感。

很聰明的做法。

她這一愣神,進來的倆姑娘,一個跪在邊上開始沏茶,一個去了屏風後,等茶香傳來,嫋嫋的琴聲也跟著響起。

這樣的消遣,透著一股子‘雅’!

茶遞過來,聞起來透著一股子蓮花的清香味兒,“這該是蓮花茶吧?”她問了這麼一句。

奉茶女輕輕的應了一聲是。然後低頭再不答話。很規矩的樣子。

林雨桐先是聞了聞,然後才送到唇邊嘗了一嘗,溫度剛好適口,她裝似隨意的道:“就是不知道這是白蓮茶還是紅蓮茶?”

奉茶女的手微微一頓,“不是很清楚呢。製蓮花茶必須是在菡萏包裡方可。到底是白蓮還是紅蓮,誰知道呢。”

有些花苞透著粉,但開出來的花卻是白色的。因此才有這麼一說。

林雨桐一笑,卻沒有再追問,好心情的跟著姑娘聊起來,“……多大了?叫什麼?怎麼流落到這裡了?”

這姑娘就跟背過似得,語調平順的很,“十五了,□□芽,父亡母改嫁,自賣自身好過活。”

林雨桐就不問了,這些人身上是問不出什麼的。

她擺擺手,“你們都下去吧。想一個人瞧瞧夜景。”

琴聲戛然而止,然後倆姑娘就悄無聲息的退下去了。

“公子……”鄭甲忙叫了一聲。

林雨桐扭臉瞧了他一眼,鄭甲趕緊消聲,悄悄的站在靠著門的地方,確保不會有誰不經準許就推門進來。林雨桐這才觀察整間雅間,多長多寬多高,麵積多大,看看這裡麵可有藏人的地方。剛才一路走來,所遇之人不多,遠不是彆的地方客似雲來。可這裡的客人有一個特點,都是有身份的人。這個身份,可能是官吏,可能是鄉紳士紳,可能是文人領袖,這些人都不是急色之人。這樣的地方剛好是投其所好了。這些人這樣的身份,要說閒談間隻是詩酒茶,可就是笑話了。這樣的地方其實談密事都是行的。所以,她才要瞧瞧,這裡麵是不是有什麼密室。

心裡默默算了一遍,林雨桐搖頭,確實沒有這樣的地方。可這就不對了!

她擺手叫鄭甲讓一讓,然後徑直從門裡出去了。一路慢慢的往出走,並沒有聽到雅間傳來什麼聲音。這隔音效果做的也未免太好。

一路從甬道裡走出去,也沒見什麼人來阻攔,好似在裡麵行走很自由似得。她沒從二樓下去,而是在二樓的大廳裡停下來。靜靜的走到兩位老者的桌邊,看人家下棋。

兩人也隻抬頭瞧了林雨桐一眼,沒有再管。一個老者還指了指邊上的椅子,叫她坐。

既來之則安之,順勢就坐下來。看兩位老者以來我往殺的興起,林雨桐看的也覺得有勁。直到不知不覺的又端起茶杯的時候,她才悚然而驚。要是沒記錯,自己這已經是喝第二杯茶了。可是那麼長時間,她從來沒察覺到身邊有人給自己倒茶。第一次沒發現,第二次也沒發現。要不是明明記得自己的茶好像完了,這次的是滿的,也不會驚覺不對。

是什麼人什麼時候給倒的茶,完全沒發覺!

如果自己都不能發覺,那其他人呢?隻會覺得這裡伺候的精心而已。

可這將所有的人訓練到這種程度,卻不是容易的事,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就是宮裡伺候的,能做到這份上的都不多了。

如果是這樣,那麼是不需要偷聽,這裡伺候的想來都是耳目皆明的主兒。

林雨桐乾脆悄悄起身,帶著鄭甲直接下樓而去。

那位三娘就站在樓梯口,“您要走了嗎?”

“瞧了瞧西湖夜景,也該回去了。”林雨桐十分客氣,“家裡還有家人惦記,就不叨擾了。”

三娘帶著林雨桐往出送,“那您慢走。”

到了大廳,林雨桐用手裡的扇子點了點鄭甲,鄭甲摸出荷包放在桌子上,“給小|姐門買花戴。”

三娘臉上的笑意又舒展了兩分,林雨桐明白,這不是為了銀子。而是為了尊重。不是什麼時候把錢給她本人都是好的。就比如這位三娘,隻怕從來沒把自己當窯|姐吧。

船娘提著燈籠晃了幾下,船夫老者就劃著船過來了。林雨桐沒有來時的心情跟他閒談,閉眼直到岸邊。

等到了客棧門口,就看見九福晉帶來的那個叫長青的管事站在客棧門口等著。而他看向自己的目光,就跟看著一個不知好歹的負心漢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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