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本子給鄭甲,“速戰速決,抓大的。”
從謝遷這裡出去,林雨桐得去見那三娘和麻姑,哪怕是心裡認定,但該印證的還是要印證。
三娘和麻姑是分彆關押的。
林雨桐先去見了三娘,“你本該是有機會過自由自在的生活的,可惜了。”
“可惜什麼?”三娘一臉的無所謂,“技不如人,成王敗寇,僅此而已。”
“說的輕鬆。”林雨桐遠遠的站著,“你一直都自詡為聰明人,卻不知道也不過是彆人手
裡的刀。乾活的是你,可真正得好處的卻是旁人。謝遷是絕症,命不久矣了。他手裡不光有你們總壇的地契,更有白蓮教上下的名單。你猜,這名單他會給誰?”
謝遷要死了?
這話三娘信。到從她進了白蓮教,見到的謝遷就是要死不活的樣子。熬了這麼些年終於要死了嗎?
死了好!
但是憑什麼那麼重要的東西要給麻姑。要是自己有那麼一份名單在手,該方便多少?
心裡暗恨又懊惱,“隻會窩裡橫的東西。”
說了就閉嘴,戒備的看著林雨桐,“我在你的手裡吃的虧多了,你的話我還得斟酌斟酌。”
那就是不想配合了。
林雨桐轉身準備走了,三娘才猛地出聲,“你到底是什麼人?朝廷也開始用女人了嗎?要早知道這樣,我早打發人去了,不知道多少人能混進去……”
朝廷開始用女人了嗎?
林雨桐覺得回去之後該跟四爺商量了。總得開個口子叫人看見希望不是?
沒回答胡三娘的問題,抬腳就走了出去。
隔壁關著的是麻姑。
她可比胡三娘識趣的多,“我不想死,我願意配合。我想,您總有用到我的時候,在謝遷身邊,聽的多了,知道的就多了。很多隱秘,我都是從謝遷那裡聽來的。謝遷他……活不了多久了……”
沒錯!謝遷病入膏肓了。
林雨桐的針灸看似將他的病症消除了,但那都是表麵,他現在這種狀況是治無可治的。
說是等他的手好了後給他官職,嗬嗬!他連兩個月都撐不下來的。
麻姑的話有些道理,如今她需要這樣識時務的人,哪怕並不喜歡。
林雨桐給王家說過了,叫適當的給麻姑一些優待,就不再管了。
後續的事情交給粘杆處就行,不需要親力親為了。
回了客棧,老九也在,“四嫂,您安排的事情都妥當了。”
老九也沒想到,四嫂這裡設的也是局中局,鏟除了在杭州的白蓮教勢力,順手又叫人偽裝成白蓮教餘孽,想要這些人以白蓮教的身份,混入漕幫。
古話說莊公舞劍意在沛公。可皇後舞劍,這她的意也不全在沛公。這江南的局勢像是一盤棋,全在她的肚子裡裝著呢。
誰能想到她打算用這樣的方式朝漕幫下手呢。
可是細想,這一招還真行的通。想到這麼要緊的事,皇後都叫自己親自去操辦,心裡忍不住高興,哪怕為了這個累的要死,可就是高興。
林雨桐就笑:“正想著怎麼辦才好,沒想到你就來了。你四哥放你出京,大概就為的是這個。這件事辦的好,回去我親自去給你請賞去。”
說著,就看向一邊端著湯碗進來的九福晉,“弟妹也來了,說吧,想要什麼?”
現在已經是親王了,鐵帽子遲早會有,但不會是現在。
按照規矩,要麼是給兒子請封,要麼是給女兒請封。
多恩蔭一個兒子還是給女兒一個更高的爵位,九爺幾乎沒有多想,“那就給弘鑫請個公主的封號……”親王的嫡女本來就是郡主,再往上可就是公主了。如今公主的日子可好過了,跟過去可大不一樣。“不過我家的公主隻在家裡住,不去宮裡的……”
來宮裡我還不要呢。我自己的孩子都養不過來呢。
說到孩子,心裡真是想的不行不行的。
“回吧!”林雨桐直接道:“咱們今晚上就走。”
九爺心說完了,本來還想帶福晉四處轉轉的。但到底不敢言語,先把皇後安全的送回去再說。
吃了飯,林雨桐叫人給莫夫人送了藥丸去,她把承諾的都做到了。
那倆姨娘也都被帶走了,莫文龍自己都麻爪了。這會子隻怕正在絞儘腦汁的寫什麼謝罪折子吧。還有那倆庶子,隻怕也得送到老家去了。這輩子借他倆膽子,他都不敢再納妾了。
在蒙蒙細雨裡,林雨桐踏上了回京城的船。
周通就看見九爺小心的護在那位奸夫‘四郎’的身邊,然後揚帆北上了。等船走遠了,他才一屁股坐地上,那人是誰啊?看著臉九爺也得捧著,心裡大致就有了猜測。
越想越是怕,隻恨不能打自己的嘴。
可坐在船上的九爺心裡正不美呢,為什麼?
因為他發現,他自己的船跟皇後的船比起來那就是得扔的貨,完全沒有可比性嘛。
老四還是藏私,這麼好性能的船,要都是這樣的船,不光速度可以快一倍,安全性能也肯定是最高的。
真要都換成這樣的船,一年最少可以多跑兩三趟,而且能去更遠的地方。可這樣的好東西,他隻給她老婆用。你說著上哪說理去。
所以整個航程,他都在船裡上躥下跳的,這裡看看那裡摸摸,然後就找九福晉去是商量了,“你看咱能不能先不要那個什麼獎勵,換成彆的?”
“彆的能給你當閨女不能?”九福晉抬頭就直接給懟回去了。
“是不能給我當閨女,但是能給我賺錢啊。”九爺理直氣壯的回了這麼一句。
“嗬!”九福晉白了他一眼,“你閨女也能給你賺錢!死寶貝比不上活寶貝?”
又被噎住了!
九爺敗退,跟這娘們鬥了半輩子,仗著身份,也沒能壓在人家的氣焰,雖然各有勝負吧,但勝是慘勝,敗也是慘敗。還說啥啊!
跟他說還不如跟皇後去磨嘰呢。
可這跟林雨桐說也沒用。這艘船上的零件不是現在能製造出來的東西。就是四爺把圖紙給你,你也造不出來。
好在船快的很,在林雨桐被九爺磨的受不了的時候,到了!
京城的碼頭,剛一上岸,就看到四爺一身勁裝站在人群裡。
“你怎麼來了?”林雨桐想撲過去,到底穿著男裝,又有九爺兩口子在,強忍著沒過去,隻衝著他笑。再沒有比已下船就能看見他更好的。
四爺就笑,明知還顧問,每次就這樣,他千篇一律的回答,“想你了!”
怎麼就聽不膩呢。
九爺猶豫了半點還是遠遠的朝哪個方便拱拱手,不過去了。
自己這張臉認識的人太多,一過去指不定就叫誰給認出來了。估計那邊那兩位也不希望這樣。
四爺微微點頭,就帶著林雨桐上了馬車。
一上馬車林雨桐就捂住了嘴,裡麵躺著熟睡的那幾隻可不正是自家的寶貝疙瘩。
“車上一搖晃都睡了。”四爺上來坐在,指了指四隻,“放心,都沒忘了你。”
林雨桐當然知道這幾個孩子沒忘了她,每天一封信,一半都是寫孩子的情況的,每天吃了幾次,都吃了什麼。一天要尿幾次,拉幾次便便,尿的黃不黃,便便好不好。又發生了什麼趣事,等等。整個一個育兒日記,或者是每個人的成長日誌。
因此,要說的真心不多。該說的都說過了。
因著孩子睡著了,馬車走的很慢。林雨桐將那些在信上不能寫的詳細的事細細的又給四爺說了一邊,最後才道:“有幾件事,我覺得該辦的得辦,暫時沒條件辦的,也該斟酌了。”
四爺點頭,給她倒了一杯水,示意她說。
林雨桐抱著杯子,低聲道:“第一,鼓勵寡婦再嫁……第二,傷殘不在科考的範圍之內,這一點,我覺得也應該改……第三,就是揚州……揚州的事給我提了一個醒……”
四爺擺擺手,“你的意思我知道了。前兩點今兒回去就能辦。第三點……等到秋後吧。秋後從塞外回來,我親下江南。你說的對,得正視曆史。不說不意味著沒有。不過,也有件事能辦,那就是給揚州嘉定等地,適當的放寬一些稅收和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