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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大清(82)
屋裡陷入了沉默,這種事情,不管有沒有人在背後主使,孩子到底是不是弘曆的,這才是最要緊的事。如今這事該怎麼辦?
林雨桐看弘曆,弘曆自己也懵著呢。
哪裡會這麼巧,府裡一個女人都沒懷上,在外麵不過是露水夫妻一場,這就有了,還生了個兒子。
叫自己認下?
萬一不是呢?
他倒不是覺得那夏氏從裡麵作梗,說實在話,她沒那腦子,也沒那個膽子,就是一個沒娘而父親又沒有教養好走歪了路的姑娘而已。但也正是這個單純的腦子,真要是上當受騙了,她自己也不會覺得。因此,他慎重了。“這事不能急。”他這麼跟林雨桐說,“咱們不急,這背後的人肯定比咱們著急。”
富察氏抬頭,這麼說這個夏氏得留下唄。
“我不同意。”富察氏第一次在林雨桐麵前這麼直言。
弘曆頓時臉色就下來了,這裡有你什麼事?有沒有點規矩了還?
林雨桐卻招手叫富察氏近前來,“有什麼話就說。這事上是弘曆虧欠了你。”
弘曆低頭沒言語,富察氏的眼圈卻紅了,走過去又扭身看了弘曆一眼,“不怕皇額娘說我,也不怕誰說我不賢惠,我就是覺得這夏氏留下並不合適。”
怎麼不合適了?
弘曆看她,看她一張嘴吧嗒吧嗒的還能說出什麼來。
富察氏抬頭看林雨桐,隻說了一句,“請神容易送神難。”
這話倒也不算是錯了。一旦領進了門,假的也成了真的。既然背後有人,轉眼這事就會被宣揚的人儘皆知,到時候怎麼辦?不認也得認了。
事實上,如今確實是有些進退兩難。
林雨桐拍了拍富察氏的手,卻看向一邊表情帶著幾分萌呆,隻知道盯著弘曆瞧的夏氏,“你生產時,都有誰在?”
問了話這位卻沒答,隻看著弘曆對林雨桐的話根本就沒聽在耳朵裡。
弘曆叫她瞧的渾身不自在,還是富察氏皺眉道:“問你話呢,你生產的時候,都有誰在?”
夏氏像是才被驚醒似得,先是紅了臉,偷看男人被抓到了,不好意思的很然後臉色慢慢的變白,“進進出出的人,我太疼了,也不知道誰在……”
這話怎麼聽著那麼糊塗?
許是富察氏的目光太淩厲,夏氏又抖了一下,“……父親一直不知道我有了身孕,公子……不是,是阿哥爺夜裡不辭而彆,隻留下信物,本來想上京城找阿哥爺的,但無奈囊中羞澀,一直不能成行。後來慢慢的肚子大了,吃什麼吐什麼……我見過隔壁的嫂子懷娃娃,知道是怎麼回事,就不敢出房門了。隻說身體乏!父親倒是不疑有它,其實打從七歲以後,父親已經不來我的房裡了。在窗口叫他瞧見我好好的,父親就不管了。家裡的老仆隻給我送飯,我不露麵,倒是一直瞞了下來。”
“是我生孩子的那天,父親才知道的。”夏氏說著,就捂著嘴嗚嗚的哭,“實在是太疼了那天又正好在半夜,我家的房子阿哥爺是知道的,一點聲響其實都是能聽見的。父親就知道了……然後一生氣就……就病倒了。族裡人,鄰居,相鄰,不知道來了多少人,都是來瞧父親的……他們要把我沉塘……我沒辦法,實在是沒辦法了,才說這孩子不能動……他是皇家血脈……”
“什麼?”弘曆蹭一下站起來,“你說了?”
夏氏縮著頭,嚇的渾身都抖,然後不解的看向弘曆,“不能說嗎?可是孩子就是阿哥爺的……”
林雨桐就明白了,怪不得孤身一人帶著孩子就能到了京城,隻怕夏氏宗族也是出了不少力的。
她瞪了弘曆一眼,示意夏氏,“你繼續說。”
夏氏搖搖頭,“然後……然後族裡就說要去京城,可是父親的病一直不好,也一直不答應去京城的事……這事就不能成行……後來族裡不停的來人,不停的來勸,沒多久,父親就去世了……我就更不能走了……得先料理完父親的喪事,等過了七七四十九天,我來動身的……”
說了一堆,關鍵的問題上卻並沒有涉及到。
又問了那孩子的生辰,跟吳書來說的日子是對的上的。
夏氏應該是真的懷上了孩子了,但是生下的孩子跟抱來的這個是不是同一個,這個就不好說了。
她自己糊裡糊塗的,問什麼都白搭。
富察氏就看向弘曆,就這樣了,還敢把孩子給抱回去,偏偏還是長子,這將來得是多大的麻煩,想過了沒有。
弘曆扭臉看林雨桐,“這事……皇額娘要是放心,就交給兒子辦吧。”
我有什麼不放心的?要辦你就去辦,我看你能不能辦出花來。
自己這邊還忙著呢,看弘曆沒有叫自己插手的意思,林雨桐乾脆揮揮手,叫他們夫妻帶著人下去了。
富察氏幾次欲言又止,林雨桐都沒問,隻當沒看見。
等人走了,林雨桐先是寫信告訴四爺,然後才傳信給粘杆處,叫他們徹查。
董小宛低聲問道:“這是不是白蓮教的反撲?”
說不好。
“叫人看著四阿哥那邊……”彆弄的將來沒辦法收拾。
四爺當天就回信了,信上隻說是靜觀其變。至於這件事如果處理的不好會對弘曆有什麼樣的影響,是半個字都沒說。
林雨桐將信收起來,陪著孩子玩去了。
兩歲的孩子能跑能動了,對什麼都新鮮的很,反正是在屋裡裡呆不住。今兒天氣有些變了,早上是零星掉幾滴,到了中午雨勢突然就大了起來。蓋著被子在屋裡都有些冷了。被雨聲吵起來,給孩子加了一層被子。
弘晗睡覺輕的很,隻這一動,這孩子就醒了。迷迷糊糊的眨著眼睛叫‘額娘。’
林雨桐抱他起來,順手掂了掂,又長了一點,“再大殿額娘就抱不動了。”
怕孩子冷著,從邊上拉著他阿瑪的披風給這小子裹上,才抱去外間的大炕上,怕吵到還睡著的三個。
弘晗低頭看了看身上的披風,又看看林雨桐,“……阿瑪……額娘……是阿瑪……”
想說身上的披風是阿瑪的吧。
林雨桐默默他的小腦瓜,“嗯!是阿瑪的。”
他咯咯的笑,然後又捂住嘴巴,好似知道那樣會吵到弟弟妹妹吧。
四爺常說,弘晗的情商是幾個孩子裡最高的。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從哪裡看出來的,反正他說是就隻當是吧。隻林雨桐從一個當媽的角度看,這孩子有暖男的傾向。一個小小的舉動,就叫人覺得他貼心的很。
坐在炕上給弘晗喂了水,逗著他說話,拿七巧板給他,教他認識各種顏色,正玩的好,董小宛腳步匆匆的進來了,低聲道:“剛送來的消息,說是城內的一處宅子著了火,燒死了一對母子……”
林雨桐皺眉,看向董小宛,“彆大喘氣,有什麼說什麼?”
“那處宅子,正好是四阿哥安置夏氏母子的地方。”董小宛低聲說了這麼一句。
是說弘曆殺人滅口?
林雨桐搖搖頭,在自己這裡已經過了明路的,弘曆就是再蠢,也不敢在這種時候大開殺戒。她沒急著下結論:“不急,叫人繼續盯著。”
董小宛低低的應了一聲,剛要退下去,林雨桐就叫住她,“那夏氏母子住的宅子,之前是誰家的?”
弘曆的經濟條件就是近半年才開始好轉的,那處宅子肯定原來不是弘曆的。是新買的?還是怎麼著的?
“是前裕親王府的,至於為什麼會給四阿哥用,就不得而知了。”董小宛說完,表情有些複雜,“許是哪個不成器的後輩輸掉的也不一定。”
林雨桐看了董小宛一眼,他姑姑就是前裕親王府的侍妾,說起來,裕親王府對他們姐弟是有救命之恩的,雖然搭進去的是她親姑姑,“想過接出來跟你們一起過嗎?”
董小宛搖頭,露出苦澀的笑意。
姑姑對她沒有在皇後麵前為裕親王府美言幾句,心裡頗有怨詞,年節送去的禮都沒收就給退回來了。哪裡又會跟他們姐弟一次過。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沒法解釋,隻微微欠身,就從裡麵退出去了。
林雨桐一歎,這姑娘其實也挺不容易的。如今她倒是不知道將她拉到她的身邊是對是錯了。因著沒為她親姑姑家在自己麵前求情,關係一下子就疏遠了起來。這要是成家了,在夫家遇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怎麼辦呢?一旦求情了,那麼在自己這裡,算是觸碰到了底線,第一次能看在她的麵子上網開一麵,第二次能從輕發落,第三次第四次呢?誰能永遠無條件的縱容誰?彆說是求情了,哪怕都不犯錯,那是不是就沒有彆的事了?想給這個求個差事,那個又想升官了。人的欲望是沒有窮儘的時候的。你說這幫誰不幫誰,幫了這次能不幫下次嗎?
不是把人往壞處想,事實上這樣的事情根本就避免不了。
就連他弟弟如今說親,有幾家不是衝著她這個當姐姐的在自己這個皇後的身邊才來的。更何況是她自己。
等得閒了,真得跟這姑娘好好談談了。她就是想的太明白,所以才對這事一直就不怎麼上心。
董小宛不知道這個時候林雨桐還在為她的終身大事發愁,她的全部精力都在四阿哥這件事上。要真是四阿哥安排的這場大火,那這心思未免太狠了一些。
馬上安排人去打探,結果打探回來的消息叫她身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你說外麵的人都在傳,住在彆院的是裕親王府哪個子弟養的外室,家裡的嫡妻容不下才遭了這一場橫禍?”林雨桐皺眉問道。
“是!”董小宛搖頭道:“那裡麵是不是真有夏氏母子就不得而知了。但是前裕親王府到現在也沒人出來辟謠……”應該是有某種默契。
林雨桐眯了眯眼睛,“不著急,叫人盯著就是……”
接下來京城裡可就更熱鬨了,有的說是前裕親王府的,有的說那裡如今是郡王府了,還不定是替誰背了黑鍋了。這話傳出來還沒兩天,又聽說前裕親王府跟簡親王府家的兩個子弟打了起來,人腦袋打成了豬腦到。這個說那個四處留情不認賬,那個說這個是蓄意陷害。
說來推去,這個雪球越滾越大,年紀輕輕的宗室子弟沒牽扯進去不少。最後連弘旺都波及了,誰叫弘旺當時去過濟南辦案呢。再後來又有人說到了弘曆弘晝,甚至是弘時也被連累了。不過這種聲音很弱就是了。
林雨桐就明白了,弘曆這是把大家都給拖下水了,都濕了,他就不顯眼了。
至於夏氏母子,隻怕早被弘曆偷偷的安置到彆的地方了。
這樣的處置損是損了些,但確實有效。
弘曆聽著吳書來的稟報,眉頭慢慢的舒展開了。
吳書來低聲道:“……這辦法雖好,但到底……隻怕是惹了皇後娘娘不喜。”
弘曆擺擺手,“那你可小看皇額娘了。我用的辦法是高尚還是無恥,這都不是皇額娘關心的。她在意的是,我先了這一步棋之後,接來會怎麼辦。”
她要的是結果,至於過程,隻要沒傷天害理,彆的都不是什麼大事。
事實上這次就是燒了個空院子,多了一點流言蜚語罷了。民間什麼時候燒了皇家的流言了?傳著傳著,不新鮮了,自然就不傳了。這天下大了去了,新的流言出來了,舊的自然而然就沒人關注了。這種事,每個當事人都不會太在意。
他們都不在意,誰又會多事的去在意呢。
至於下一步,弘曆起身,“去十二叔府上。”
十二爺在接到弘曆的拜帖的時候,歎了一聲,該來的還是來了。
他親自去門口迎接,“有事咱們去外麵談多好,何必登門呢?”他露出幾分恰到好處的苦笑了,“你十二叔這裡,門庭可是冷落的很。等閒都不見訪客的。”
這是說來他這裡,對自己沒好處吧。
弘曆心裡笑,那不過是掩耳盜鈴的把戲罷了,在外麵見,皇阿瑪就不知道了?還不是一樣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他想跟十二叔劃清界限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要不是因為白蓮教的事,有些話大半年前就該說明白的。
心裡再真想,話卻不能這麼說,事實上兩人都是富察家的女婿,有這麼一根紐帶在,想完全分清楚,是不那麼容易的。
於是他笑了笑,“十二說這個乾什麼?侄兒是那等人嗎?”
佯怒的扶了十二就往家裡去,叔侄倆在書房坐下來,等茶上來了,屋裡隻剩下兩人的時候,一下子就靜下來了,誰都沒有先說話。
弘曆端著茶碗一下又一下的撇著茶上的浮沫,好半天才放下,叫了一聲,“十二叔……”
十二爺擺擺手,“弘曆有話就直說吧,你要是對你十二叔客氣,那可真是白瞎了你十二叔一片苦心了。”
弘曆點點頭,“十二叔對侄兒一向厚愛有加,侄兒心裡都明白,也想著有一天能好好的報答。可是侄兒是有心,但著實無力的很呐。”
是想說他要是真能成事,一定不會忘了今兒自己的幫助。但現實就是他覺得路遠且茫茫,看不到儘頭,也不知道等在前麵的儘頭是什麼,很有些無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