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斂財人生[綜] 林木兒 17947 字 8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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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大清(86)

皇上南巡,不光是帶了太後皇後出來,更是將所有的皇子都帶了出來。京城裡留守的事十三爺,理親王,直親王,再就是十四爺了。

有這四位在,對四爺而言,就意味著可以安心的在外麵浪,家裡根本就不用擔心。

守在家裡的覺得這責任重大吧,可這跟著出門的,誰能真遊山玩水?

九爺被調去支援七爺了,十爺跟八爺處理隨行的日常事務。至於說安全問題,能看見的都交到弘旺手裡了。

八爺幾次對著弘旺是欲言又止,弘旺也隻當看不見,如今這種情形,越是親父子,這越是得避諱。

船隊走的並不快,沿岸時常會停下來,召見一下官員,接受百姓的跪拜,反正走哪都跟一尊菩薩似得,叫人燒柱香就算是完事了。

一日三停的時候也有。

四爺總叫弘旺彆緊張,可弘旺哪裡能真不緊張。他是明知道要發生事情,卻又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因此就越發顯得焦躁了。

弘晝身上有差事,可被弘旺老這麼盯著,他脊背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盯著我乾嘛啊!我能乾什麼?我沒那麼蠢,也沒那膽子不是。

怎麼不盯著該盯的人去?

兩人的視線一碰,在空裡就劈裡啪啦的炸開了。

弘旺心說,你怎麼知道我沒盯著?可這不該盯著的,整天的不知道在忙什麼,一到船停下來的時候,總有那個三五個太監上上下下的,鬼鬼祟祟的不知道要乾什麼。這些可都是你指使的。那該盯著的,一天十二個時辰,十個時辰都在船艙裡貓著呢。

剩下的那兩個時辰,要麼是陪著太後在打牌,要麼是找三阿哥下棋,要麼就是一個人坐在甲板上垂釣,悠閒自在的很。

這麼想著,就從弘晝的身上移開視線,將目光對準船尾的位置,弘曆現在可不正一手捧著書,一手端著茶,釣竿在一邊掛著,等著那笨魚上鉤似得。

可能是這邊的視線比較直接,弘曆抬起頭側著臉朝這邊看了一眼,還微微的笑了笑。舉起杯子對弘旺示意,好似在邀請:要不要過來喝杯茶。

秋裡的陽光打在他的臉上,真有幾分翩翩濁世公子的樣子。

弘旺收回視線,隻覺得這廝真是心黑皮厚,都知道他有問題,隻他偏偏坐的住。他有時候都想衝進去跟皇上說,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這不忠不孝沒有人倫的畜生抓起來再說,可幾次話到嘴邊,到底是說不出口的。他跟在萬歲爺身邊的時間長了,也知道這位四叔的為人。看似冷心冷麵的一個人,其實內裡是一團火。也是最重情分的一個人。

要是被親生兒子背叛,心裡還不定怎麼難受呢。如今這種情況吧,該怎麼說呢?算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吧。

林雨桐一邊給幾個小的搭積木,一邊跟四爺道:“弘旺還是年輕,有些沉不住氣。”

四爺朝外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如今再跟老八比比,其實他自己也挺鬨心的。心裡不由的又想到,還不定老八在暗地裡怎麼看笑話呢。

他低聲這麼跟林雨桐說。林雨桐就笑他:“這有什麼,有兒莫笑做賊的,有女莫笑做娼的。往後的事情誰說的準,一家不到一家吧。”

這話也對。

林雨桐見他不言語,就轉移話題問道:“京城裡可有消息了?”

四爺露出幾分嘲諷的笑,不能不說這會這做賊的,可不怎麼聰明。

禦駕才離開京城,結果那個什麼豐臣酒館就關門了,門口貼上了不招待客人的牌子。不過那個跟十二聯係的十分緊密的雲姑,卻是真的失去了蹤跡。

老七為這事挺自責,覺得就這麼把人給丟了,實在是失職的很。

可壓實雲姑沒有這份本事,又怎麼敢直接上京呢,上躥下跳的那麼長時間,底下辦事的愣是什麼抓不住這女人的尾巴。

不過這不著急,弘曆那份煙雨下揚州的畫已經遞出去了,想來在揚州會露麵的。

揚州是京杭大運河與長江的交彙點,從京城上船,水路一路南下,就是繁華的揚州城了。

在曆史上,揚州因其獨特的地理位置和優越的自然環境,自漢至清幾乎經曆了通史式的繁榮,伴隨著的也是文化的興盛。

靠近揚州的時候,四爺這麼跟林雨桐解釋:“……揚州在經濟上有曾有過三次鼎盛,第一次是在西漢中葉;第二次是在隋唐到趙宋時期;第三次是在明清時期。總體上,揚州城市的繁榮總是和整個國家的盛世重合。隋唐、從明乃至當下,揚州是財富和資本高度集中,算得上是整個中國乃至東亞地區資本最為集中的地區,有後世的話說,那裡如今是規模最大的金融中心,論其繁榮程度和作用,就跟後世的倫敦和香港類似……”

隻那麼聽聽,都叫人覺得熱血澎湃啊。

林雨桐一路上都是帶著這樣的心情靠近揚州的。到了地方,棄船登岸,林雨桐多少還是有點失望的。皇帝禦駕出行,整個江麵都戒嚴了。根本看不到其他的船隻。航運碼頭感覺是全麵停擺了。

這絕對不是四爺的本意,但也肯定是避免不了的現象。

三叮嚀四囑咐的說,千萬不要擾民,可事實上,哪個也不敢拿這事開玩笑。這不是逢迎不豐盈的問題,而是沒人敢拿身家性命一家老小來承擔這個風險。

因此四爺麵色平和,並沒有表現出什麼來。說到體貼,四爺算是對臣下相當體貼的人了。

她又不由的想起那個什麼格格的電視劇來,記得有一段說是那個歌姬夏瑩瑩偶遇乾隆帝,是因為在深夜去湖上放歌。這個吧,現在叫林雨桐想,就覺得要不是有人刻意放進去的,實在想不出她們是怎麼從重重守衛之下從容出遊的。

怎麼說呢?許是這段時間被白蓮教折騰的有點怕了,不管想什麼,都帶著幾分陰謀詭計的意思。

原本四爺的打算是,上岸但不棄船。船上什麼都有,作息一概都放在船上就行。就不上岸去給人添麻煩了。之前,並沒有安排類似接駕的行宮之類的地方。

可如今看著江麵封起來了,彆的船是一條也彆想過。

那這在船上就絕對不行。作為南北運輸的一條大動脈,耽擱一天就耽擱多少事呢。對商家來所,這個損失就已經不算少了,對於靠著這條河吃飯的更底層的百姓,這簡直就是一場災難。比如說那纖夫,那是做一天的活,有一天的錢,沒活乾,就意味著沒錢拿。沒錢拿,一家老小很可能就要餓肚子。更有那小商小販的,挎著籃子提著兜子,在碼頭上叫賣,做的就是來往客商的生意。靠著這個來維持一家的正常生活,你說著碼頭都給戒嚴了,他們的生意跟誰做去。

因此,下麵的官員說,揚州最不缺的就是園林。哪個大商家沒個體麵的園子啊。都規整的好好的,收拾的齊齊整整的,都盼著皇上住進去呢。

四爺沒猶豫,直接就應了。上岸後第一件事,解除戒嚴,恢複正常秩序。

至於去哪裡住,聽林雨桐的。

林雨桐拿著一個個送來的冊子,點了兩家,這兩家都是鹽商。李衛在鹽政上的時候,曾上書提過這兩家。相對其他人家而言,算是遵紀守法的了。又是第一個敢響應李衛,去海島上開辟鹽場的人家。作為獎勵,她點了這麼兩家。

一家是他跟四爺帶著太後和皇子們住,一處安頓宗親。至於隨行的官員,有間屋子就不錯了。當然了,巴結的人肯定是大有人在,一人住一園子都行。但與他們而言,還是得離四爺近便啊。能在四爺辦公的邊上,有間歇一歇的屋子,就真的算是頂好的了。

林雨桐隻管挑地方,但至於怎麼安排,那就不是她要操心的事了。

從船上下來,直接就上了龍輦。一路上,並沒有像是電視裡演的那樣,揮著手迎接兩邊百姓的歡呼。除了在碼頭,官府特意選出來一些當地的名流士紳做了個樣子之外,也沒有普通的百姓。

這跟後世那些迎接領導其實也沒差了多少。去的人都是事先定好的,其他人就算是要看,那也是隔著好幾條路,光聽聽現場直播罷了。有那眼睛好的,看見的也不過是一個接著一個的馬車。能拿出去吹噓的,也不過是說說皇家的氣派,僅此而已。

林雨桐都替四爺遺憾,“還不如我上次出門呢。”輕裝簡行隱匿行蹤,想看什麼就看什麼,想怎麼看就怎麼看。

四爺笑:“明兒咱們就那麼出去?”

真的呀?

事實上四爺果然沒說笑,他說要自己出去,就真一身青衫長袍,打算微服出門了。

這園子住進來還沒怎麼看,其實看不看都是那樣的景致。能上了給四爺準備的帖子的名單,那這院子自然是有許多獨到之處。叫人陪著太後在園子裡瞧,他就真帶著林雨桐,從後門出去了。

園子的安全歸弘旺負責,四爺說要出去,弘旺就給安排的妥妥當當,誰都沒有驚動。

取消了大麵積的戒嚴,揚州市麵上果然就恢複了繁華。

在茶館裡坐一坐,聽一聽百姓都怎麼說。這兩天最為火爆的就是那些帶著說書的茶樓了。有那會演繹的說書先生,愣是把誰也沒看見的事,說的跟真的似得。這個說四爺身高八尺,魁梧俊秀,那個說四爺身高九尺長髯飄飄。反正是聽來聽去,怎麼聽著說的都不像是現實中的人,而是供奉在廟裡的神。

兩人聽了兩家,就從裡麵退出來,在街上隨便走一走看一看。

如果說在京城見到洋人不算是稀奇的話,那麼在揚州城看見洋人更不能算是稀奇。穿著各式洋裝,或是金發碧眼,或是膚色不一,說著蹩腳的漢話,在每條街上,總能遇上個一兩個。當地人也不以為奇了,很少有人盯著人家看。

看著那些小商小販臉上洋溢著自信,跟洋人做起生意來也是有來有往,半點都不含糊。林雨桐的眼神就有些複雜。想起那個曾經一度貧弱的國家,百姓見了洋人,要麼是懼怕的,要麼是逢迎的,在路上走著,見了洋人那得是先讓道的。

哪裡像是現在這樣……如此……真好!

林雨桐緊緊抓了四爺的手,這些年的努力總算不是白忙了一場。

四爺拍了拍林雨桐,收起眼底的濕潤,一扭臉叫蘇培盛在一家小飯館門口站著,就拉了林雨桐過去。

蘇培盛陪著笑:“爺,彆看這家的門臉不大,卻也是老字號了。蟹粉獅子頭做的,算是揚州一絕了。”

那就去嘗嘗。

不大的廳裡擺著四五張桌子,人都坐的滿滿當當的。隻角落裡空著一張,想來是蘇培盛訂的位子。

兩人過去落座,四爺給了蘇培盛一個眼神,他才乾在下首陪坐了。才還沒上來,就又進來倆人,左右看看,見沒位置了,就朝這一桌走來。

掌櫃的是個留著兩撇小胡子的中年人,看來跟這倆客人熟悉的很,“是您二位掌櫃啊,今兒怎麼得空來了?”

“就好你家這一口。想的慌了。”兩人中黑胖的這位接過話茬,一邊說著,一邊就要在四爺對麵的位子上落座。

蘇培盛趕緊攔了,這都什麼人啊?就敢往這裡坐。

四爺還沒來得及攔,那白麵少須的就笑了,“看來三位是生客,不知道這裡的規矩。”他指了指其他幾張桌子,“幾位瞧瞧,那都是拚桌的。不坐滿一桌,不開彆的桌。老揚州都知道。這是店裡的老規矩了。”

掌櫃的趕緊點頭,“是!打從我祖爺爺起,就有這規矩了。”

四爺朝蘇培盛擺手,對那倆客人笑道:“坐吧。原是我們不懂,還往見諒。”

都是在生意場中混的人,誰還沒點眼力見,一見這三位的穿著,就不敢大意。尤其是有女眷在,倒是顯得他們多少有些失禮了。

趕緊拱手致歉,又是多有唐突的話。

林雨桐渾不在意,“坐吧,如此大家方便。”

兩人落座了,衝掌櫃的喊了一聲:“老規矩!”

這就算是點菜了。

一張桌子上坐著,不說話挺尷尬的。做生意的少又不健談的,跟誰三兩句都能說到一塊去。

茶上來了,兩人主動給四爺倒了茶,正要給林雨桐倒,就被蘇培盛搶過去了。

四爺怕兩位尷尬,就主動搭話,“兩位貴姓?”

“免貴姓方……”黑胖的笑眯眯的一張臉,“是前頭錦繡綢緞鋪的掌櫃。這位……”他指了指邊上的人,“這是泰和當鋪的二掌櫃,姓王。”

四爺跟人家寒暄,道了一聲幸會。隻說姓金,帶了家裡的老管家出來。

話還沒說話,王掌櫃就說話了,“一聽就是京城來的。走的旱路吧。”

四爺點頭,“是啊!過來瞧瞧熱鬨。”

這方掌櫃就笑:“老兄在天子腳下,什麼沒見過,巴巴的趕到了咱們揚州,可是有好買賣要做?”

這個問法倒是不稀奇,很多京城的商家,將囤積的好貨,趁著這個時候帶到揚州,定是能賣個好價錢的。揚州地麵上不知道多少人到處踅摸好物件呢,這回來了這麼多貴人,都得意思意思不是。不求給什麼特殊照顧,就是個人情往來。你說人家都送了,咱們不送這合適嗎?你說送了這個,那個不送你合適嗎?好些官員,家裡的女眷這些天是哪裡也不敢去,天天起來就大妝,等著太後或是皇後召見呢。你說這去了不能空手吧,禮得奉上,還得給皇子皇女吧。就更不要說跟來的那些京城大員了,意思都要到的吧。

但這些人是那麼好巴結的?什麼好東西沒見過。

人家的喜好是什麼啊?送禮就得往人家心坎上送吧。

於是有那精明的商家,就根據這些出行名單,搜尋了對應了好東西,跟著聖駕,走旱路一路追到了揚州。貨一到地麵上,根本就不愁銷路。價錢隻管往上要,人家都不帶二價的。

因此,這位方掌櫃才有這麼一問,還覺得非常理所當然。

四爺跟著點頭,“還算僥幸,賣了個好價。”

兩位又是一頓恭維,這姓王的掌櫃還說:“以後有了好東西,隻管運過來,咱們互惠互利嘛。”

很有拉個生意夥伴的意思。

方掌櫃在一邊敲邊鼓,還不忘回頭催促:“菜快著點……”

話音才落,店裡的掌櫃就親自帶著夥計來,夥計手裡端著幾樣小菜一壺酒,“幾位先吃著喝著,菜馬上就得……”

王掌櫃回頭,“怎麼今兒的菜有點慢啊。”

這邊一說,另兩桌也有何人跟著起哄,“可不是?怎麼了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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