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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歲月(18)
沒用李仙兒進養豬場, 蘇小琴傳話說, 你家大嫂子說你呢,不就是個養豬的嗎?
嗨!還彆看著養豬的。
如今這養豬的在平安鎮火了。
到各個單位, 人家都很熱情。去供銷社, 人家說我們這裡有殘次品,包裝破損了,要不要?到了郵局,人家說來來來去辦公室打,不要錢嘛。去了糧站, 人家叫到一邊悄聲說, 再過兩月麥子該進糧倉了, 給你留好的, 放心還是去年那個價。
人家怎麼操作的,林雨桐就不知道了。人家願意叫自己占點便宜,自己還能刨根問底?
反正走在平安鎮的大街上, 這個叫一聲‘小林’, 那個叫一聲‘林姐’, 正經的體麵人。
體麵到啥程度呢?就是這說媳婦陪人家娘家人的時候, 都愛叫她去。
除了她就是那個婦聯主任袁改弟了。
這天張狼剩家給大兒子說親嘛,人家親自過來請了,說桐, 過去陪陪新親去。
金家有事, 這張狼剩是從頭照看到尾, 很儘心。林雨桐能說不去?
剛好周末, 難得的跟四爺在家裡,想說做做胎教吧。叫四爺給念念書。四爺去函授回來以後,這馬上就上升為文化人了。在家裡讀書寫字的,就再沒人覺得奇怪了。當初四爺去的時候就說,哪怕為了能光明正大的讀書寫字,這個函授他也得去,這個文憑他也得要。
能想象一個一天不寫字不念書的人,這麼長時間看不家帶子的紙條子,是啥感覺嗎?愛的人啊,看見了廁所讀物都能看的不忍釋卷那種感覺,一般人還真就理解不了。
連帶著林雨桐也能充文化人了。
四爺正給孩子念詩經呢,然後張狼剩來了,找的是林雨桐。
金大嬸就先過來這邊了,看見四兒子拿著一本書裝相,她白眼一翻,也不戳破,算是給沒什麼文化底子的四兒子一點麵子。
她坐到炕沿上,跟林雨桐說起了張狼剩來的目的。
“新民跟老三關係好,你去一趟也行。”不放心的低聲叮囑,“不過這親事難成,你看著去,多的彆說,有改弟呢。”
林雨桐忙嘛,不是很愛聽村裡的八卦事,所以被婆婆說的一愣一愣的不好問。
過來給老兩口送包子的何小婉才道:“那張新民跟你們新房那邊的鄰居,緊挨著二哥那邊的……”
緊挨著老二那邊的不是李成金的女兒女婿家嗎?
何小婉這才笑:“李成金那三閨女,就是再電機廠當臨時工那個。長得高高的瘦瘦的,白白淨淨的那個,過來過去騎著自行車,帶著洋帽子,手套的那個姑娘,不跟咱們這樣的泥腿子說話,叫李曉芳的那個,想起來沒?”
想起來了!
林雨桐納悶:“你這你說我想起來了。不是說著李曉芳跟張新民搞對象嗎?”咋李曉芳那邊宅基地都劃好了,張新民這邊又另外說對象呢?沒談好?
“說的就是這個!”何小婉怕前麵張狼剩聽見,壓低了聲音:“李成金開始嫌棄張狼剩家窮,不願意把他家的姑娘嫁到張家去。可等兩人談了兩年了,他沒辦法要同意了,結果她家那李曉芳卻自己不願意了,跟張新民一直處著呢,不知道什麼時候跟移民到咱們村的一個新戶叫丁愛民的給攪和到一塊去了,被人堵在電機廠後牆那地方,兩人正抱著親嘴呢。”
那這張新民能咽下這口氣?這貨跟老三一塊混的,誰能比誰好多少?
她這麼問了,何小婉就白了一眼,“就張新民那貨,當然咽不下那口氣。那丁愛民新來的,被擋在半路上沒被打死,你三哥也跟著去了。”
這事肯定少不了老三。
“然後你都想不到那丁愛民當時說啥?”何小婉說的口沫橫飛,“說李曉芳跟張新民睡都睡了,他娶李曉芳,是吃了虧了。再給張新民賠一個不就完了。要把他姐嫁給張新民。丁家的姑娘那個叫丁豔萍的,我跟你說,長得那是真好。李曉芳洋氣,有錢打扮,那丁豔萍長得白白的細細的,不知道多少人打主意。那之後張新民跟那丁豔萍還真就好上了。張家狼剩叔這不是看不上丁家,不樂意嗎?給說了彆處的姑娘,叫你陪的就是這家。彆走心,去去就算了。張朝民肯定能把這事給攪和黃了。”
這都什麼人?
糟心的是這還成了鄰居。
將來這巷子裡也就六戶人家,這人跟人不可能不打交道,尤其是農村,鄰居簡直就無處不在。今兒家裡缺鹽少醋了,去!去隔壁借一點。地裡的農活乾不過來了,去!幫忙去。鄰居是能滲透到你生活方方麵麵的人。
中間就隔著一道院牆,隔壁說個話,這邊在院子裡都能聽見。就這麼一種想回避都回避不了的關係。
反正聽了挺鬨心。
到了張家,跟袁改弟陪人家那家姑娘的娘和大嫂。
人家大嫂說:你們看張家五月節給送的禮,給了我妹子一件料子,才四尺。
一件料子最低也得是五尺,夠做一件衣裳的。
這少了一尺肯定是不夠數的,做啥?
袁改弟麵不改色,姻親的倒水,這麼回複人家的:這不是五月節嗎?天都熱了,做一件半截袖這不是正好?
人家嫂子把料子往出一拿,是冬天才用的毛呢料子,給了四尺?
做七分褲的?林雨桐想接茬說一句,想想算了,這是胡攪蠻纏,如今沒七分褲一說。
張狼剩氣的瞪他老婆,哪有這麼辦事的?
他老婆耷拉個臉,自己絕對給了五尺,怎麼就說四尺呢。
等送走不高興的親家,張家大娘說:“這家不行!哪有胡賴人的?”
袁改弟就接茬:“是不行,太較真!咱們都是實在人家……”然後搖搖頭,一副一言難儘的樣子。
林雨桐不由的多看了袁改弟一眼,她不信她不知道張朝民跟丁豔萍的事。這是誠心替張朝民說話呢。
她就不言語了,說到底,這事跟咱們有啥關係?
可緊跟著,林雨桐發現還真有點關係。
張朝民和丁豔萍訂婚後,才沒兩天,小小的平安三村竟然上演了一出小小的政變。
村長李成金被趕下台,張狼剩堂而皇之的坐上了村長的大位。
林雨桐和四爺事先不知道,事實上是金家上下事先都不知道。直到選舉的時候,金老頭也才知道。當時這擁護李成金的跟擁護張狼剩的差點打起來。他都沒反應過來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可能因為四爺在公社上班的緣故,沒人拉攏金家的人呢。但金老二和金老三肯定是事先聽到點消息了。這兩人知道也假裝不知道,肯定不能叫人以為老四事先知道。
選舉完了,結果肯定是要報到公社的。
因此,在選舉完了之後,張狼剩拿著重禮,晚上登了金家的門。
他不是一個人來的,來了要見得也不是金老頭,而是來見四爺的。
四爺看著被金老頭帶進來的兩人,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要是如今單獨住出去,桐桐是不會將人帶進來見他的。
這事見他並不合適。
但人都來了,能咋辦?
四爺客氣的將人請進來坐了。屋子不大,方桌邊上,他跟張狼剩一人一邊,袁改弟坐在了炕沿上,跟林雨桐並排而坐。
看得出來,袁改弟在這次的鄉村政變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都說袁改弟是李成金的情|婦,然後袁改弟偏偏的在幫張家跟李成金成了拐著彎的親戚。
李成金的女兒嫁給了丁家的兒子,張狼剩的兒子要娶丁家的女兒。於是,選舉前的兩天,誰都能看見,李成金走到哪都帶著張狼剩。拐著彎的親戚,沒因為兩家沒成為親家二反目成仇了。李成金在村上積威甚重,連著這麼多年,他從村上的位子上都沒下來。人也膨脹的不行。不滿的人多了去了,有人前頭,而且這人很靠譜啊!是張狼剩。
張狼剩打發張朝民上門拉票的時候,這些人就覺得這回把李成金選下去的可能性比較大,因此願意響應的人就多。
為什麼人會這麼覺得?
你想啊,張家拉選票了,結果李成金那是自我感覺良好,這麼多年都沒人挑戰他的權威,誰敢呲牙。選舉這事連理都不理。這一頭暗暗蓄力,一頭是依舊如是。
這個對比還不明顯嗎?細想還不叫人心驚膽戰嗎?
張狼剩可是把李成金糊弄的團團轉,沒見兩人哥倆好,好的跟一個人似的,形影不離的。
這要是張狼剩再選不上就沒天理了。
再說了,人家張狼剩打發兒子出去拉選票的時候說了,隻要他爸上台,彆的不說了,這宅基地,都給解決。隻要是家裡兄弟多的,保證一人一院子。這話選上就能兌現。
那這還還有啥話說的!
選!
他娘的想在李成金手裡要宅基地,你給他當牛使喚,說不得人家發善心給你找個偏僻點的地方批了。這既然是應承了,他張狼剩就是話說出口了,要是再不兌現,那這下麵鬨起來,可不是開玩笑的。
這裡麵到底有袁改弟多少事,那隻有張狼剩才知道。但如今看到金家來都帶著袁改弟,就知道她摻和的絕對不會好。
說實話,張狼剩當村長對金家有什麼害處沒有?
真沒有!
金家之前跟張狼剩的關係不錯,袁改弟又本是對門桃花娘家的閨女,跟金家這些兄弟,熟悉的跟家裡的親兄弟似的。
說私交,那真是不錯。
如今上了門了,袁改弟說:“老四,這事真不是姐姐瞞著你,大姐這些年過的委屈……”
張狼剩說:“大侄子,你是明白人,放心,叔在一天,不叫你們家吃虧就是。”
這不是當初給沒出生的孩子分了地嗎?結果李仙兒的肚子就沒動靜,有人就喊著把分給金老大的地退出來一畝二分,他們那邊是真懷孕了。
張狼剩的意思,就是那地不動,反正孩子肯定會有的。
四爺才不管動不動的呢。
他是這麼說的:“叔啊,事都成了,您來跟我說,您這是難為我。”話是這麼說的,但把人送走了,四爺才跟林雨桐道:“看著吧,這張狼剩真得勢了,必然是三村的一霸。”至於去公社說的是,他搖頭。聽說明光要調縣城去走副縣|長了,高升了。公社的另一個副主任要上來了,這事自己提不提的其實都是一個樣。
可真應了四爺的話,張狼剩一朝做穩了位子,做的事就叫人覺得不舒服。
乾了什麼呢?
把以前整個村預留出來的幾個麥場,全都劃成宅基地。包括挨著墳場的那一片。
不樂意!
不樂意可以不要,反正除了這地方再沒其他的地方了。
不是沒其他地方了,是那些原本被看好的地方,張狼剩給他的五個兒子一人劃分了一院子之外,剩下的地方被他說成是可耕地。
按說拓展耕地麵積這是好事,算是給村裡增加產業了。可他倒是好,把這地弄起來之後,直接以承包的名義,又包給他自己的兒子。他家的小兒子才十四歲而已。
什麼叫以權謀私?這就是了。
窮狠了,上來吃相難看的很。
有個支|書,老支書沒兒沒女,以前李成金在的時候就被壓製的不怎麼說話。後來這張家上來了,他就直接以身體不好為由,辭了。如今的支|書是原來村上的文書,高中畢業斯斯文文,才二十四五歲的樣子。靦腆不多言。
看不慣吧!看不順眼吧。
但除了自己當村長,換誰上去都那個德行。
像是金老二這樣的好人多的很,但是好人當不了村官。
能做點什麼呢?能去告訴大家,說你們這麼選不對……然後他們並不會理解這個。誰能解決他們急需解決的問題,就選誰。
哪怕如今沒了麥場,各家沒地方晾曬麥子,那……咱們去新修的公路上晾曬好了,比原來的麥場還乾淨。
這都不是著急能急成的事。
林雨桐拍拍肚子,等肚子裡的這一代孩子長大了,成熟了,能撐事了,你再回頭去看,,必然不會是如今這個樣子的。
如此一想,她就坦然了。
期盼孩子降臨的心迫切急了。家裡人都忙著種玉米去了,麥收完了,直接就開始點重玉米了,四爺上班去了。
家裡就她跟英子和炕上躺著的老爺子。
英子怕熱,躺在炕上搖著扇子歇著。林雨桐拿著脆瓜吃的香甜。她也不敢走遠,因為英子糊裡糊塗的也不知道自己的預產期是哪一天,林雨桐看那肚子,覺得怕是快了,就在這三兩天之內。
之前跟婆婆都說話了,她下地這最後一晌,之後就在家守著。兒媳婦生孩子這是大事。
結果她正在院子裡吃的香甜,就聽見巷子裡有人喊:“來人啊!來人啊!”
是對門宋大嬸的兒媳婦牡丹的聲音。
林雨桐起身,英子也扶著肚子起來了,“這是怎麼了?”
不知道啊!
兩人就往外走,見牡丹褲子上跟尿濕似的,林雨桐瞧了一眼那肚子,這是要生了,羊水都破了。
巷子裡沒幾個人,都下地去了。
小老太也出來了,她沒生過孩子,這事她沒發言權。
急的小老太喊了在巷子裡亂跑的孩子,趕緊的,到地裡叫大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