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7.悠悠歲月(24)三合一(2 / 2)

斂財人生[綜] 林木兒 17538 字 7個月前

這話跟金老頭說了,他當然是願意的。但是老五不樂意,結婚了,跟著爹媽住,卻想自己當家做主。他聽他媳婦說呢,種芝麻,香油可貴了。

犟的不行,非得種芝麻。

可芝麻的產量才多少?香油是貴,但種出來的芝麻能磨多少香油?

金大嬸氣的不行,“把地分了,各種各的。”

四畝八分地,分成了兩份,老兩口一份,老五兩口子一份。

這麼一折騰,西瓜是種不成了。金老頭乾脆種了甜瓜,這瓜產量不大,但勝在熟的早。

金老大倒是跟著老二種了西瓜,可金老二舍得本錢啊,按照四爺說的,現是育苗,再是蓋了塑料膜,這成熟期自然就會不一樣。金老大不,隻在地上就那麼種。老二說了他兩回,老大來了一句:“那薄膜不要錢啊?叫用叫用,我還不知道要用……”

老二就再不說了。

四爺沒看兩天熱鬨,他自己那邊也出熱鬨了。

怎麼了呢?

飼料廠那邊的工程不是要完工了嗎?建築隊也要撤走了。但是要走了要走了,卻被南街那邊的平安二村的人給攔住了。

一來就來了成百的小夥子,拿著鐵鍬鋤頭,一副不肯罷休的架勢。

建築隊來找四爺了,趕緊的吧,再不去就出人命了。

林雨桐跟著去了,人山人海的啊。二村來找茬,三村的人自發的就都站出來了,想乾嘛?找茬來的?

裡麵以金老三為首,站在建築隊的大卡車的車頭上,“……今兒誰敢動一下試試……看我金怪的名頭是不是白來的……”

主要這是老四負責的頭一件事,最後鬨出亂子了,這不是折子了嗎?

四爺過去才叫老三下來,指了對方一個年級稍微長一些的,“過了一個人說話,總得叫我知道出了啥事吧?”

能是啥事?

“這些建築隊的最不是東西。勾搭人家媳婦,鬨的人家要離婚,你說這事咋整?”

是這事啊!

建築隊這些人,在這裡沒啥消遣,有時候得閒了也在街上轉悠轉悠。買點東西或是找點順口的吃食。

有時候衣裳破了,也找人縫補縫補。他們有工資,工資還不低,花上這五分一毛的,不當事。

有那小媳婦呢,就出來掙這錢。這麼一來二去的,就跟外麵的男人好上了。

這不稀奇,這樣的事啥時候都有。家裡的日子過的艱難,突然發現日子還有另一種可能,那她不得撲騰嗎?

優渥的物質條件,男人一個月三四十塊錢的工資,就足以叫有些女人放棄家庭,放棄孩子,背叛丈夫,承受千人所指萬人唾罵。

可這裡麵誰錯誰對呢?

說到底,還是窮鬨的。

這事不歸四爺管的。這該是建築隊的事。

金老三就鑽到二村那一麵,找了熟人攛掇:“在這裡鬨事算怎麼回事?我們是不會看著在我們的地界上叫你們傷人的。要找茬,上彆處去啊……”

結果人家也偷聲說了,“不找茬,也不傷人。人家是公家人,我們咋敢傷人?你也跟你家老四說一聲,叫建築隊出點血,這事就了了……”

出點血,不是真流血,就是叫建築隊出錢。

金老三不屑的冷笑,都是一群癟犢子。人家睡了你老婆,你就該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跟他們乾。誰慫誰孫子。

他媽的鬨了半天就是為了要錢的。這他娘的跟叫你媳婦出來賣有什麼不一樣的。

冷笑著去跟老四說,卻見老四從建築隊的隊長手裡接了一大摞子錢,遞給對方。

至於建築隊這些到底跟幾個媳婦不清不楚的,牽扯到誰誰誰,四爺連問都沒問,隻接就說了,拿錢這事就算是了了。

這邊利索的給了錢,那邊利索的接了錢。就見人群裡一個小夥子猛地蹲在低頭,手裡攥著錢抱著腦袋,嗚嗚的就哭。然後一個巴掌一個巴掌的往他自己的臉上甩。

林雨桐心裡挺不是滋味的。哪個男人身上能沒點血性,但這生生被貧困給折斷了脊梁。

回去後,老三就又蹲在兩家的門口了,請進去之後,這位開口就說:“我還是想去南邊。”

金老二沒說話,掏出煙一口一口的吸著。

四爺看了老三一眼,其實他並不讚成老三出去,他並不是一個老成的人,慣愛在踩著底線辦事。一個不小心,隻怕就會濕了鞋了。這樣性子的人,就得擱在眼皮底下看著。

老二又何嘗不是這樣的顧慮。要不然他頭一次去鵬城之後,他就不會那麼急著將人給找回來了。

兩人都不怎麼願意,但這話該怎麼說呢。

林雨桐提了一句:“我三嫂怕是有了。你這時候走,誰照顧她?”

啊?

金老三愣了一下,“何小婉有了?”

“你帶著我三嫂明兒去縣醫院找鳳蘭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林雨桐當然是不會看錯。何小婉確實是懷孕了。

這懷孕,到生產,再因為孩子小,一個人照看不過來,三拖兩不拖的,金老三想走也走不成了。

話題到這裡就打住了,金老三也不提了,反倒是急匆匆的回了家。

等到桃兒熟了,清寧能抱著熟透的桃兒砸吧著吸桃汁了,何小婉的肚子都已經顯懷了。

她坐在一邊吃清寧吃剩的,清寧吃桃兒,隻咬桃尖尖,咬破了吸桃汁吃,覺得吸不出來了,就扔一邊不吃了。小老太覺得孩子浪費,四爺卻隻笑嘻嘻的看,金大嬸還說我家孩子咋這麼聰明呢。

這一點跟清平又不一樣。清平從不主動說要個這要個那,就是帶著去趕集,也從不主動伸手要東西。這就被大人蓋上一個戳——懂事!

說這孩子,這麼小都這麼懂事。不亂花錢等等的。

這跟本性有關,但跟家庭教育也肯定有關。蔡姥姥簡樸,孩子不浪費的時候她肯定就誇孩子,浪費的時候回訓孩子。然後孩子就知道什麼是好的,什麼是壞的。

清寧則不一樣。小老太有身家啊,本身就不是奉行節儉的性子,她也無須節儉。所以對孩子,可就是可著勁的,隻要不是過分的奢侈,一點口腹之欲而已,隨她!隻要說想要的,老太太覺得能弄來的,從來沒拒絕過。

更何況是四爺,即便孩子醜,那也是親的。到了集市上,不用孩子說要,就就指著這個問她家閨女要不要,指著那個又問要不要。隻要說要,那就買。

所以比起清平,就顯得清寧有那麼一點不懂事。

宋大嬸就說:“清寧要跟著清平學學……”本來就不好看,還大手大腳的,將來更嫁不出去。

金大嬸心裡罵了一聲:放你娘的屁!

嘴上卻道:“我們清平是知道他爸媽掙錢不容易,我們清寧跟清平不一樣,他爸媽有錢叫我們花……”

宋大嬸的大兒子娶了以前的女知青,女知青返城的時候還算有良心,也沒自己跑了不顧丈夫。人家爸爸當時恢複工作了,給兩口子在縣城安頓了個家,也都安排了工作。既照顧了閨女,又考慮到女婿要照顧爹媽。因此上,宋大嬸以前最愛在金大嬸麵前炫耀他有能乾的兒子。

如今金大嬸可不都給還回去了,你兒子能乾,我兒子不能乾嗎?我兒子隻比你家兒子更能乾。有錢叫我孫女霍霍,你管得著嗎?

說完又疼惜的摸清平的頭,有點不得意蔡姥姥管孩子。

憑啥就得叫我孫女啥啥啥的都省著。姑娘家怎麼了?怎麼就非得顧著爹媽顧弟妹,顧著丈夫顧孩子。這不得跟自己這一輩子是一樣樣的。自己活的夠憋屈了,乾啥叫孫女還得重複這日子。我孫女就得給清寧似的,打小就過好日子。

一想到這裡,金大嬸瞬間就有了決定,叫了金老二,“清平給我抱來,我自己管的過來。英子那邊不是忙嗎?叫她姥姥幫著摘摘菜,也給英子搭把手。”

抱著清平就是不撒手,瞪著老二,你要是敢把孩子要回去你就給我等著。

也不是不行啊。主要是老兩口跟老五分著呢。再說了,老五就是再犯渾,對清平肯定不會差了,英子咋對他的,他心裡沒數?

英子連多想都沒多想,婆婆看著跟姥姥看著,差彆不大。

他們不多想,但是蔡姥姥肯定多想了。孩子姓金,到底是人家的孩子。肯定是孩子奶奶覺得帶的不好了,才把孩子接去了。

這話還不能跟英子說,說了這就是挑事。回頭跟小老太說了。

小老太眼睛閃了閃,卻隻說她多心了,“人家那邊疼孩子是真的。你給英子搭把手才好呢,你也不想想,她這當婆婆的要是過來給英子幫忙,肯定在這邊吃飯。英子的公爹不得跟著。這慢慢的,是不是就得跟著老二兩口子過了?老二兩口子肯定樂意,可這不是夾著老五家呢嗎?住著老宅就得贍養父母,這是規矩。這麼著老五得說啥?說老二是故意要臭了他……”

這麼說好像也對。

蔡姥姥歎了一聲:“你說這誰家的日子好過?”

誰家都有煩難的地方呢。

等蔡姥姥走了,小老太才搖頭。教養孩子各有各的道理。勤儉持家,顧家孝順,這都是優點。看英子就知道了。寧肯吃虧,也絕對不占便宜。對公婆妯娌實心實意的,任勞任怨吃苦耐勞。

這樣的媳婦簡直就是典範。

可是典範是典範了,她自己呢?顧了這個顧那個,啥時候能顧的到她了?

孟大蠶喜歡那樣的媳婦,但覺得不希望她自己的孫女成了那樣的人。

英子是個實誠人,老兩口願意帶孩子,她顧上給兩人坐針線,錢卻不少給,五塊八塊的給老人。老五還是老習慣,接了婚了,偶爾過來吃頓好的,也不給錢,英子不計較。有時候借上三毛五毛的,也就順手給了。

因此上,清平在老宅呆的挺好的。

老兩口就不說了,疼到骨頭裡了。金老頭不是會做席麵嗎?紅白喜事,人家都愛請他。不給錢的,給的都是一條毛巾一瓶酒兩包煙。但金老頭每次都跟人家提前說好,“熟肉我要留上二三兩,家裡有孫女……”

跟廚子計較這個就是犯蠢。你不答應人家也一樣能貪汙。

誰家都樂嗬嗬的說好。於是每次金老頭回來都會帶煙盒大小的一塊熟肉回來。老兩口又舍不得吃,變著花樣的做給孫女做。大部分時候還送清寧一半。金老頭坐在邊上,看著清寧吃完了,才溜達著走回去。

金大嬸跟對門宋大嬸還彪上了。宋家那大兒媳婦娘家在省城,人家給了不要的舊衣裳,看起來也時髦的很。那大兒媳婦不要,就都送回來給老家了。有小孩的衣服,洗洗就叫她家芳芳穿。白白淨淨的漂亮小姑娘,穿著城裡人的衣裳,人家都誇。金大嬸就覺得,有啥了不起?兒子們孝順的錢,拿著就去了縣城,找一樣的買。一買還買雙份。你家穿舊的,我家就給孩子穿新的,怎麼的吧?

宋大嬸在家裡氣的跳腳的罵:“指著她孫女給她送終呢。”

其實清寧不缺好衣裳穿,不過是如今的童裝,那布料真不敢恭維。小老太是嫌棄那料子孩子穿著不舒服,所以才不叫穿的。孩子奶奶送來了,她每回都可高興的接了,但回頭在家裡玩的時候,從來不叫上身。但在外麵卻也替金大嬸宣揚名聲,又給孩子買什麼了等等的話。

反正在平安三村,金大嬸屬於有爭議性的人物。有人說那是個好婆婆,幫著媳婦帶孫女,還搭錢給孩子買這買那,叫孫女吃的好穿的好。又有人說,好啥啊?最是勢利眼,見哪個兒子有出息就溜須哪個,沒看見那大兒媳婦一個人帶孩子,聽說那親孫子從生下來,那當奶奶的連抱都沒抱過。那可是孫子——男孫!

金大嬸聽說了,就罵一聲放屁!我自己的兒子,還用的著溜須?腦子被門夾了。

有人幫著帶孩子,對於要忙碌的寶爸寶媽來說,真的是福氣。

林雨桐忙著背書呢,真的!如今這考試中間就間隔三個月,說忙碌是真忙碌。

四爺去了飼料廠辦公室背書,正做筆記呢,辦公室門被敲響了。

“進來。”他抬起頭,等著人進來。

結果進來的是小舅子郭生。

當初錄用了他,但卻從來沒有在私下的場合說過話。

郭生進來,紅著臉沉默了半天,好似不知道在這樣的場合該叫什麼似的,鼓足了半天的勇氣才道:“……姐夫……”

四爺應了一聲,指了指邊上的椅子,“坐下說。”

郭生有些拘謹,“就是……下個月初九我結婚……想請你跟二姐過去吃杯喜酒……我爸本來要親自上門報喜的……我說我天天來上班就不用他跑了……回頭我去對麵飯館跟大姐和大姐夫說一聲……”

四爺當然是應下來,“我跟你二姐說。家就在對麵,有空家裡去坐坐。吃不慣食堂,就去家裡吃。”

客氣的讓了讓。

郭生笑了笑,也不點頭說好還是不好,結果從兜裡掏了一個東西出來放在四爺的辦公桌上,“給清寧的……”

說著,就轉身出去了。

四爺拿起來一看,是個雕刻的並不怎麼精致的猴子。清寧屬猴,用的木料是桃木的。桃木辟邪,孩子帶著都說百邪不侵。

應該是親自雕的,用了心思了。

回去給清寧掛上了,才跟桐桐說這事。

林雨桐點頭,拿了黃曆,“是下個月初九吧。”在上麵標記上,省的事多給忘了。

“是下月初九。”郭生的爹此刻站在林家成麵前,肯定的道。

郭生不知道,他爹又跑去給他親爸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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