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0.舊日光陰(32)三合一(2 / 2)

斂財人生[綜] 林木兒 17470 字 7個月前

劉七娘在下麵聽著,手都拍紅了。結果,廠裡叫她上去發言,她不感謝彆人,就感謝林雨桐,說:“……是林主任,一直在強調,女孩應該跟男孩一樣,享有平等的權利。我就尋思,那時候沒叫小雅讀書,隻供著她弟弟……如今這工作,無論如何也不能虧待了她……沒想到她這麼爭氣……”

然後範雲清就帶頭鼓掌:“讓我們起立,將掌聲送給林主任……沒有林主任,就沒有站在領獎台上的小雅,她就隻是那個在家裡圍著灶台轉的大丫……我希望,每個家庭,都少一個大丫,多一個小雅……”

林雨桐站起來三百六十度的轉著鞠躬,感覺挺羞恥的。

會議結束了,幾個領導還朝林雨桐招手,叫她過去。

這應該是有新的工作任務下來。

等她過去,趙平就說:“……這件事我看可以做成典型,叫宣傳科寫宣傳資料,可以向上報一報的。工作做的好,咱不能藏著掖著,該表功還是要表功的嘛……”

洪剛也點頭稱是,邊上就有廠辦主任說:“小林了不得,如今可是銀行係統的名人。碰上以前的一個同學,他就說,再過三五年,彆的省不敢說,就咱們省來說,銀行裡上上下下的人,都得是她的門生……”

這是什麼,這就是人脈了。

林雨桐連忙擺手:“可不敢當!”

另一個就說:“有什麼不敢當的。省裡的財經大學,也有財會專業,人家說是想請咱們小林,小林不去。人家的領導都在想辦法,說是可以考慮給金工一個行政崗,隻要小林點頭,兩口子都能去……是不是有這麼一碼事!”

是有這麼一碼事。

但是如今這個年代的大學,那環境,哪裡能有廠子裡的環境好。

知識分子如今隻能算是工人階級的一份子。你說:我沒事從工人階級這一堆跑去知識分子那一堆乾嘛。

她義正言辭:“我對咱們廠有感情,我對咱們的工友有感情,我是工人……”

所以,我驕傲!

一隊人一邊說話,一邊往外走。

結果一出去,才發現很多職工都沒走。他們圍在四周,留出一條路來。

而路的那一頭,幾十米外,停著一輛車。

車邊站著的人,很多人還有點印象,就是當初帶走範雲清的人。

那麼這次,他們是衝著誰來的?

不少人都看向走在最後的範雲清。

範雲清挺著肚子也迎過去:“又見麵了。”她熱情的伸出手。

幾個人很客氣的跟範雲清握手,然後就看向廠裡領導站的地方。

這五人工作小組中,一個高瘦的中年站出來,開口說:“洪副廠長,有些問題我們需要弄清楚,你跟我們走吧。”

洪剛霍然變色!

林雨桐發現,他沒看彆人,而是直愣愣的看向一直背對著後麵的範雲清。

被人帶著走,路過範雲清的時候他側著臉看,路過之後又回頭不停的看。直到被帶到車上,隔著車窗,那雙眼睛也不曾離開過範雲清。

範雲清就那麼平靜的目送他離開。

趙平往前走了兩步:“怎麼又查到老洪身上了?”

範雲清沒回頭,隻道:“是啊!怎麼就查到老洪身上了?不過沒事,隻要沒問題,就不怕查。”

也是!範雲清不是就回來了嗎?

大家看了熱鬨之後,也都是這麼想的。想著要不了兩月,洪副廠長肯定就又回來了。

李翠翠安心的住在給洪廠長分的房子裡。這一片是院子,不是憋屈的小筒子樓。

晚上,一個人的時候,難免有些不安。

老洪,他這一去,會不會就回不來了。

深秋了,夜裡的風大。冷颼颼的從窗戶縫了往裡麵刮。

家裡的暖氣接口好像有點問題,聽說這兩天試供暖了,可暖氣片還是冰涼涼的。裹了兩床被子還是冷的睡不著,後半夜聽著院子裡淅淅瀝瀝的,像是雨打窗戶的聲音。特彆響亮。

她想起來了,廂房的窗戶好像忘了關了。

該起身出去把窗戶關了的,結果想想,廂房裡還擺著洪剛那原配老婆的照片呢,她又縮了。有點不敢去。

一晚上就這麼朦朦朧朧的,睡的一點也不安穩。

早上聽著廠裡的廣播起床,外麵已經天光大亮了。

開了堂屋的門,想看看雨大還是雨小,結果門一開,她嚇的就是一聲尖叫。

怎麼的了?

院子裡有一排腳印,就跟憑空出現的一樣。

大門跟前不見腳印,就出現在院子裡。

“有鬼啊——”她尖利的叫了一嗓子。

隔壁就是趙平家了。這兩口子跟聽見動靜的其他人,都跑了過來。

趙平是偵察兵出身,一腳踏進院子,他就意識到不對。趕緊站住腳,不許任何人再靠近了。

然後叫人:“通知保衛科,報警!”

才一天的時間,謠言就出來了。有人說是鬨鬼,有人說是敵|特在行動。

晚上苗家富敲門找四爺,“這事,我拿不定主意,你給我參詳參詳。”

老太太帶著丹陽去裡間睡去了,不叫孩子聽這事。

林雨桐給兩人端了一盤子油炸的花生米,一盤子豬頭肉,取了酒壺倒了二兩酒過去。

苗家富叫林雨桐坐:“一塊聽聽。”

他先喝了一口酒之後才道:“……其實也沒有什麼詭異的地方,大家把這事傳的太神秘了。家裡根本沒丟東西,李翠翠說是她一晚上沒睡踏實,後半夜聽見雨聲……”然後他不確定的看向林雨桐:“我睡覺比較死,這晚上下雨不下雨,幾點下雨,下的大不大的,我睡著了就不可能知道。不過保衛科值班的幾個人卻說,昨晚風大,雨並不大,就是天快亮的時候,都快五點了,雨才大了起來,到七點左右又小了一點,估摸是下了兩個小時的大雨……我問了好幾個人,都說沒聽到雨聲……那你們聽見了嗎?”

林雨桐還真不知道幾點下的雨。

老太太卻在裡麵說:“我四點起來還上了一躺廁所,關了陽台的窗戶,那時候的雨沒那麼大,窗戶開著,雨也沒飄進來……”

老太太這麼一說,林雨桐就明白苗家富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剛開始李翠翠聽到的那雨打窗戶的聲音,是假的。”

苗家富點頭:“要是我猜的這樣,這就解釋了為啥院子裡都是腳印,而彆的地方沒腳印。這人把院子裡淋濕之後,脫了鞋衝了腳上的泥,才走的。”

可這人怎麼知道之後會有大雨?天氣預報沒那麼準。

苗家富就說:“我猜是偶然……那院子什麼都沒動過,就院子裡水龍頭的池子那塊,被人動過。池子下麵有鬆動的土,上麵雖然鋪著磚塊,但是起開之後,能發現,裡麵是新土。一定是有人把裡麵的東西給取走了。這人知道水池那塊藏著東西,直奔著那快去。卻不小心把水龍頭給撞開了,發出聲響把裡麵的李翠翠驚動了,所以,這人就將錯就錯。更沒想到的是,老天幫了他這麼大的忙,天快亮了,雨大了。把他的其他蹤跡徹底給掩蓋了。”說著,語氣不免有些憂慮:“要真是這樣……那麼這人,一定還在咱們廠……”

這個推理,邏輯上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林雨桐就問:“那這人是怎麼進洪家的大門的?大門是從裡麵插著的吧?難道他翻牆越脊進去的?”

苗家富搖頭:“……這人是從大門進去的。他們家是那種老門,門邊有個繩子,拉著這個繩子,裡麵的門閂自然就來了。門閂一開,門就能推開一條縫隙,足夠手伸進去把插銷在拉開。”

這種門就是君子門。廠裡的治安很好,各家各戶,不說夜不閉戶的,也差不多。

所以,非說這是誰進去的,那範圍可就廣了。在廠裡的每個人都有嫌疑。

四爺給倒了一杯酒之後就問:“你現在發愁的是,不知道丟的東西是什麼。或者說,你不知道洪剛在家裡到底藏的是什麼。要是藏的是錢財,這案子頂多就是失竊。要是藏的是彆的……”

苗家富一拍手,就是這個意思。

尤其是在洪剛被帶走的敏感時期,一個詭異的作案現場,一個被盜卻不知道被盜物品的案子,這很容易,就叫人聯想到了特|務的身上。

要真是一一五有潛藏的特|務,就麻煩了。

林雨桐和四爺隱晦的對視了一眼之後,都沉默了。

這事要真是跟特|務有關,那此人應該是想著隱藏和隱蔽才對,怎麼會選擇此時行動。就算是洪剛有問題,就算他藏匿的東西再要緊,可悄無聲息的將東西取走才是上策。哪怕是行動過程失手了,不小心撞到了水龍頭,也可以做成偷盜錢財或者是偷窺者的假象,為什麼非要營造的這麼詭異,往特|務的那條路上引呢?不管是偷錢還是偷糧食,或是是偷看男人不在家的單身女人,這都是很好的借口嘛。就算是被逮住了,又能如何?開除出廠算是最嚴重的後果了。這樣還更有利於隱蔽掩藏了。而這個人呢?像是怕彆人不把這事往特務身上想一樣。

但是這種話,兩人卻真不能說。

說到底,也不過是猜測而已。

四爺隻說了一句:“想辦法問問洪副廠長,看看他肯不肯說。再問問他家裡人,看誰注意過,那水池子底下有東西……”

這話也在理!

苗家富第一個想到的不是李翠翠,而是範雲清。

範雲清搖頭:“水池子下麵……這個我還真不知道……那犄角旮旯的,誰在意那地方啊。”

苗家富就問:“那您知道洪副廠長翻動過院子嗎?”

“這個……”範雲清想了想,然後點頭:“還真有!我想種花,但他不讓我翻地,我也知道他是心疼我,不想叫我乾粗活。最後還是趁著晚上,吃了晚飯之後,他加班乾了。這事趙廠長也知道。我記得他當時隔著牆還喊了一聲,種花不許種在牆根底下,怕我們老澆水,把他們家的牆給泡了……”

“那大概是什麼時候的事?”苗家富急忙問道。

範雲清想了想,“兩年前吧,我記得是剛開春。”

苗家富又追問了一句:“那您現在還是認為,他是舍不得您乾活,才不叫您翻地的嗎?”

範雲清麵色一變,“你什麼意思?”她急切的道:“老洪也是老革|命了。你不能這麼懷疑他!你問那話是什麼意思?你想說院子裡有秘密,他不想叫我知道,所以才不叫我自己動手種花?你不能靠猜測的,小苗!這事得講證據。”

“範書|記你彆著急……”苗家富就說,“我們也是大膽推測,小心求證嘛!”

說著就起身,“那我先告辭,您要是想起什麼,就來保衛科。”

範雲清挺著肚子起身送他:“這點d性原則我還是有的,放心吧。我不包庇任何人!”

苗家富走到門口了,猛地停住腳步回身問道:“您那晚在家住的嗎?”

範雲清無奈的看了苗家富一眼:“這又懷疑上我了是吧。我配合你的調查!也不隱瞞你,我沒在家住,那晚跟幾個蘇國專家在咱們廠的文化宮打撲克呢。我是幾點跟他們在一起,幾點離開的,他們都知道。”

如此的坦然,叫苗家富不自在了一瞬:“您彆見怪,乾我們這一行的,有職業病。”

“沒事!”她笑道:“隻要能查出真相,沒有誰是不能查的。”

既然沒有誰是不能查的,那麼那些專家,該問還是要問的。

苗家富專程又找了四爺做翻譯,去問那幾個專家了。

人家說了:“是跟範雲清同誌一起打撲克的,一晚上都在一起。”

苗家富還追問了一句,叫四爺翻譯:“一直在一起?中途沒有因為任何事離開過?”

當然!

這幾個人說的斬釘截鐵。

出來的時候,苗家富就說:“也是我胡思亂想的。看來範書|記的嫌疑是可以排除了。我也是不靠譜,人家還懷著洪副廠長的孩子呢,怎麼可能乾的出陷害洪副廠長的事……”

他是直接排除了範雲清的嫌疑,轉而調查其他人去了。

可四爺心裡卻認定:此時必然是範雲清乾的。

苗家富不了解那幾個專家,但四爺了解,跟專家接觸最多的就是他了。這些人晚上沒有一瓶伏爾加是睡不了覺的。喝完了說過什麼乾過什麼,他們知道個鬼!

而工人文化宮又是距離那一片領導住宅區最近的地方。在文化宮裡麵,晚上上廁所是不方便的,隻有這些蘇聯專家的活動層的廁所才能使用。而這些專家都是男士。她要是想上廁所,完全可以用借用廁所不方便的理由出去。外麵有個旱廁,就在趙平他們那一排住宅區的路口。

至於她回去取什麼去的?不難猜的出來。曉星都藏著金條呢,她會沒有?

這玩意隻怕是背著洪剛藏下的,如今不光是悄悄的取回來了,還狠狠的懲罰了這個背叛者。

這個女人啊!果然是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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