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1.舊日光陰(73)三合一(2 / 2)

斂財人生[綜] 林木兒 17429 字 9個月前

齊思賢理虧氣虛了,眼神先躲閃了。

多年的夫妻,哪裡看不出他這表情是什麼意思。她一把推開齊思賢,三步並作兩步,衝了進去踹開裡間的門。

裡麵,雲朵正在換衣服。所以,身上幾乎是沒穿的。而地上床上,亂七八糟的放著男人和女人的衣物。

雲朵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趕緊跳上床拉了被子蓋在身上。可該看見的都看見了。

年麗華指著床上縮著的那一團,渾身都顫抖:“……我就說嘛,這麼一點路,彆人都能回家,就你回不來。我還當是為了啥事呢?鬨了半天,你果然跟她在一起。”說著,就‘呸’了一聲:“醃臢的玩意!什麼侄女,什麼晚輩,說出來也不怕打嘴!誰家跟晚輩能折騰到床上去。你可要點臉吧!”

這話可就難聽了。

齊思賢鐵青著臉,剛才的氣虛被羞惱所取代,想也沒想就掄出一巴掌去。

這一巴掌打出去,年麗華就還手了:“你為了她打我?”

生兒育女,同甘共苦這麼些年了,所有的委屈一時間噴薄而出。她伸出手就撓了對方一爪子……這麼多人看著呢,齊思賢伸手擋了一下,結果把人給推出去了,他本能想伸手去拉,可年麗華將他的手一推,一句:“不要你假惺惺……”沒說完,人就朝後倒去。

這一摔,將年麗華所有的理智給摔沒了。

她翻過身,能抓住的隻有床上的被子。拉開被子,上去就對著雲朵拳打腳踢:“賤|貨……你得多缺男人,才這麼愛找彆人的男人……”

裡麵鬨成一團,外間都擠滿了看熱鬨的人。

年麗華還拉著雲朵要出去叫大家都看看,齊思賢怎麼肯?說了幾遍:“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可惜年麗華根本就聽不進去。

還是計寒梅把人徹底分分開,“都不要打了。你們的私事先放在一邊,還有大事要處理呢。”

可齊思賢哪裡有功夫去處理什麼大事要事,隻說了一句:“這事大姐叫金廠長安排吧。我這邊有點誤會……”

計寒梅就要走:“那也行。你慢慢處理,然後給組織一份報告。”

一見人要走,齊思賢先不乾了:“大姐,你可不能走。這事得有個有威信的人處理才行。年麗華同誌,這會子聽不進去我說的話……”

計寒梅冷著臉:“你不出麵,我再不出麵,你覺得合適嗎?”她問了一句,就又道:“要找中人,也行!這事得女人來,你不找婦聯主任,你找誰?”

對!對噠!

這時候,她想起林雨桐不管是人事處的處長,還是廠裡的婦聯主任了。

趕緊叫外麵的乾事,隨便一指,就指向了孫十一:“你去……找林主任……”

所以,林雨桐才把塑料薄膜弄開,就有人上門請了。

職責內的事,那是得管。她換了衣裳,穿了雨鞋,帶著雨披就走了。

孫十一一路的跟著。林雨桐認識這小夥子,知道這是將兄長彆在胸前肉上的人。聽宋璐說,這小子身上的傷,到現在都沒好利索呢。如今天熱,外傷沒那麼容易好。要是能一直露著還好點,關鍵是還得每天穿的整整齊齊。傷口貼著紗布,外麵穿上衣服,不影響正常乾活,可想而知,那麼摩擦來摩擦去的,傷口得成了什麼樣子。

這小子,有一股子不達目的不罷休的狠勁。

計寒梅叫自己去呢,說是婦聯的事,但是婦聯具體的啥事,她真不知道。路上就問孫十一呢:“……知道什麼事嗎?”

孫十一就趕緊說了:“……齊主任跟雲秘書在辦公室……我去的早,到的時候一直在樓道裡拖地,也不知道辦公室有人。後來李主任找齊主任……齊主任說回去要拿雨具……然後齊主任家的嬸子就去了……是來給齊主任送雨具的……計主任就說沒雨具為什麼拿雨具拿了那麼長時間……然後不知道為什麼齊主任家的嬸子就衝進齊主任的辦公室去了……然後兩人就打氣來了……又發現雲秘書沒穿衣服在辦公室的裡間……”

一段話說的,這個主任那個主任的,聽的林雨桐腦袋暈。

他說完了,她好不容易聽明白了。然後就更不懂了。

這齊思賢要是跟雲朵真有什麼,在辦公室偷情不奇怪,可是奇怪的事為什麼兩人不趕緊分開。還能拖到上班時間,叫人堵在辦公室裡?

等到了地方,雲朵已經穿上衣服了,躲在齊思賢背後。計寒梅見林雨桐來了,就低聲跟林雨桐說了幾句,然後也去忙去了。

計寒梅說的就是她所看到的,剩下的由著林雨桐去處理。

林雨桐一進去,年麗華就哭了:“林主任……叫你看笑話了……”說著,掏出手絹擦了鼻涕,就指向齊思賢:“他……他是喪了良心了。”

多能乾的女人,遇上這事,收到的打擊都是一樣的。

林雨桐擺擺手:“你先彆哭,聽齊主任說嘛。齊主任一直把雲秘書當晚輩,萬萬不會做出過分的事的。”

“都叫我堵在被窩裡,還說沒事?”年麗華堅定的認為,事情不簡單,齊思賢乾淨不了。

齊思賢臉都綠了,自己伸手把臉打的啪啪響:“你就是這麼看我的?我跟你過了半輩子,我是什麼樣的人你不清楚嗎?”說著,他就跟林雨桐解釋,這種時候,他沒隱瞞,隻把內褲、尿還有談心的那一段省去了,剩下都說了。

可這麼說也沒用啊?

年麗華又不傻,就問了:“你這裡又沒有女人換洗的衣服,你為什麼要帶她來?從廠門口帶你這邊的辦公室,跟到她的宿舍,遠近差不多。她明顯能自己回宿舍的,為什麼跟著你過來了?你怎麼解釋?”

是!這沒法解釋。

齊思賢應著頭皮:“我給她擋雨,我隻顧著想自己的地方,這不是帶錯了嗎?”

雖然這話沒有說服力,但姑且真當如此吧。

年麗華也不糾纏,就又問:“那就算帶錯了,披上一件衣服不能回她宿舍嗎?是有十裡還是有八裡,就真回不去了?”

這不是換了衣服,就出不去了嗎?

齊思賢指了指門:“門卡主了,當時沒打開!”

“那今早是彆人幫你們把門打開的?”年麗華又問。

“今早又能拉開了!”齊思賢真覺得自己說的是實話,為啥這女人就是揪著不放呢。

也不是年麗華揪著不放,這話說出去誰都不信,林雨桐自己也不信。

聯係到齊思賢說的,看到孫十一一直在走廊裡拖地,她就明白了,門拉不開的事,必然是孫十一乾的。要不然,他有什麼理由,一直拖地一直拖地呢?

她的視線又撇過雲朵,看身形也走動的姿勢,這應該還是個姑娘。

齊思賢最近氣焰又有些囂張,這件事能叫他的氣焰暫時壓下去就行了。真要是非把這兩人弄成不正當的男女關係,齊思賢下去了,不還會派人來嗎?

這不符合中原重工的利益。

因此,她就實話實說:“雲朵跟齊主任之間應該是清白的。”說著,就指向雲朵,“她還是個姑娘。這個……要是不信,可以叫大夫給看看。”

婚前檢查就有這麼一項,這也不是說出來特意羞辱人的。

年麗華就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信。

林雨桐就哭笑不得:“你到底是想證明你家齊主任是有事還是沒事呢?如今證明沒事了,怎麼你又心裡過不去了呢?”

年麗華就閉嘴了,扭臉隻冷哼:“就算沒那個啥……可是心裡呢?他要是心裡沒貓膩,他能把人帶回來。為啥當時一進廠不把人送宿舍呢?”

對的!

問題就是這個!

哪個女人都會這麼想!

事實上,齊思賢隻怕心思也不單純。

這跟刺埋下了,要是齊思賢行的端走的正,這點誤會遲早會解除的。要是齊思賢自己走不端正,這根刺遲早都會再出頭的。到時候想怎麼抓他的把柄,就怎麼抓他的把柄。想在廠裡紮翅,從今往後,隻怕是不能了。

事就是這麼個事,林雨桐把事給斷明白了。齊思賢感激的什麼似的:“……沒想到啊林主任,您可真是……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說著,就拉雲朵,“快跟林主任道謝,要不是林主任……你……”他歎了一聲,就狠狠的瞪向‘罪魁禍首’年麗華,眼裡的意思是:你差點毀了一個冰清玉潔的好姑娘。

年麗華卻看著他拉扯雲朵,牙都快咬碎了。

林雨桐笑了笑,這三個人,是飆上了。

她擺手,直接告辭。

孫十一把林雨桐往出送,直到樓道門口,林雨桐才道:“小孫可真勤快。以後要繼續保持才好。行了,不用送了,回吧。”

孫十一嘴上應著,可等人走的遠了,他才反應過來:人家這是在提醒自己,要拖地就保持拖地,要不然,這裡麵的貓膩誰都看的出來。但同時,也是警告自己,彆耍心眼耍的太過分。

他心裡鬆了一口氣,他也沒想怎麼樣,就是叫兩人受點教訓而已。

今兒這事,不用自己推波助瀾,早就傳出去了。而且還傳出去各種不同的版本。版本多了,各種的花花事都糅雜在裡麵了。根本就不是林主任說清白,就能說的清白的事。

你就是再清白,沒人愛聽清清白白的故事不是?

所以,年麗華被人指指點點都是輕的,像是齊小天齊小雲這兄妹倆,被指點的都有點受不住了。

家裡的氣氛,空前的壓抑了起來。

老婆不信人,兒女不理解,齊思賢連一兩個知心的朋友都沒有。

周末的時候,他在辦公室喝的醉熏熏的,辦公室還有值班的呢,就有人聽到齊主任在辦公室喊呢:“朵朵……朵朵……我不嫌你……”

得!朵朵沒來,他這醉話卻傳出去了。越傳越是沒個樣子。

林雨桐都不急得,這人有多長時間沒主持會議了。

而這段時間,四爺積極的召集大家開會,研究下一步,一邊生產一邊gm 的事。廠裡準備抓緊時間,先給自己廠裡,生產出一套采礦的設備來。

又是開動員會,又是領導下基層,又是組織也有時間挺宣傳隊表演節目和講解。

廠裡又恢複了忙碌。

而齊思賢,一邊是雲朵每天愁苦的臉,一邊是老婆刻薄的臉。家裡整天吵成一團,到辦公室還得安撫雲朵。

哪怕是林雨桐說了公正的話,可雲朵的名聲一樣不可挽回,比之之前更壞了。她沒有朋友,宿舍的人也沒人搭理她。她每天對著齊叔叔訴說她受的委屈。齊叔叔成了唯一的精神寄托。

然後沒一個月,兩口子鬨離婚了。

如今這離婚可不容易,廠裡要派人調解的。林雨桐和計寒梅還有苗大嫂,就成了主力。

計寒梅還有廠子裡的事要管呢,林雨桐是不愛管那些閒事,因為宋璐懷孕了,她得分出一部分心思來管兒媳婦。所以,苗大嫂就成了頭號閒人。而且她的宗旨就是:婚姻嘛,忍一忍就過去了。要是覺得過不下去,那還是忍的不夠。

想當年,他們家老苗站在樓頂看人家範雲清的時候,她那時候有多糾結沒人能想的到。但自己不哭不鬨,這不也把日子過到現在了嗎?

所以,她覺得,婚姻中的訣竅隻有一個字,就就是——忍。

因此她勸年麗華的話都是:忍吧!忍忍就過去了。男人嘛,看見年輕漂亮的就貪圖新鮮,可實際上呢,這一陣過去了,他還得回家。還是會覺得,隻有老妻最好。

可這不是年麗華愛聽的:“……憑什麼女人都得忍,苗大嫂,你這話可不對。男女都平等了,憑什麼得我忍著他。我還真就不忍了!我兒女都大了,也不用考慮孩子了,這個婚啊,是非離不可。我要睜著眼看著,看看他離了我們,日子過的能有多好。”

反正就是說不通嘛。

說不通,廠裡也不批,就這麼拖著。

齊思賢乾脆住到了辦公室,如此,年麗華倒是也不著急了。帶著兩個孩子安心的在家住著,兒子去技校上學,閨女上高中。她開始排練她的新戲去了。

進進出出的人,都能聽到她樂樂嗬嗬的,嘴裡常唱的就是那句:聽奶奶,講革|命……

雲朵的遭遇,如今不尷不尬的情形,叫宋璐心有餘悸。要不是遇到了端陽,要不是遇到了林家,她的處境又會是如何呢?

齊主任還是雲朵父親的下屬呢?可是卻是怎麼對人家姑娘的?

越想越是覺得害怕,不知道是不是懷孕了更敏感了,端陽就覺得媳婦最近特彆敏感。以前上班下班都不怎麼管的,單位是啥樣,她也不愛問。

可現在不一樣了,沒次下班回來就都問呢:今天乾啥了?忙嗎?聽說公社裡來文藝演出對了?是你接待的嗎?姑娘很多吧?是不是挺漂亮的?

連著幾天如此,端陽就覺得不對了。這是沒有安全感了。

女人沒有安全感,那就是男人的錯。

爸爸雖然沒這麼說過,但是從表現出來的態度,看得出來這一點。

於是,他就想,爸爸是怎麼叫媽媽有安全感的呢?於是,他越發細致的觀察。

然後他就發現了,每次爸爸出門,可能會去哪裡,見什麼人,要說什麼事,都會跟媽媽交代一遍。然後晚上回來,不管再累,還是要把今兒的事,大致的說一遍。今兒去了那兒,路過了哪裡,那裡有什麼特殊的人和事叫人印象深刻。有沒有順利到達目的地見到要見的人,談的是不是順利,都是怎麼談的。哪怕說的不是很細致,但一天的大致活動,都做了報備了。而媽媽呢?總是認真的聽著,當然了,是貌似認真的聽著,是不是真聽著呢,就不知道。反正每次,爸爸一邊說話,她一邊聽著,還能一邊插話吩咐弟弟妹妹點事。要說她聽的專心致誌,反正他是不信的。爸爸知道這一點嗎?很知道!但還是不管她有沒有再聽,都特彆耐心的說,跟對方分享。

端陽覺得,這是一種態度。一種對愛人,對家庭的態度。

他逮空問爸爸:“每天這樣,煩嗎?”

爸爸特彆認真的說:“隻要你媽沒聽煩,那我就永遠說不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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