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桐她……”可靠嗎?這三個字放在嘴裡咀嚼了半天,還是問不出口。這個小姑娘再不可靠,就真沒啥道理可講了。雖然她把林喬杉的女兒這一身份扮演的很好,但是他們都知道,她不是林喬杉的女兒。她就是小門小戶出身的小姑娘,家裡做著小生意,有點小錢,僅此而已。
“她怎麼了?”江社友皺起眉頭:“那邊出事了?”
寧采搖頭:“她挺好的。就是……她的消息是不是有誤。我感覺……四號不是山寨……他就是四號……”
江社友皺眉:“臉上的相似度,確實是高。”
寧采的身上帶著攝像頭,雖然拍攝的範圍有限,畫麵也不是很清晰,他看的時候,也是嚇了一跳的,“不過,真要是能找到一個本來就比較相似的人……”
寧采還是搖頭:“這不是手術的問題,這是直覺。就算是他徹底的換一張臉,我還是能認出他來。他就是司夜,就是四號。”
她的固執,叫江社友再才皺起眉頭:“不要告訴我直覺,我要確實的證據。”
寧采搖頭:“沒有!不過……也可能是我太想他了,所以出現了幻覺。”
她的眼神有些躲閃,繼而又重新堅定起來:“四號一定是遭遇了什麼!我們不能這麼看著。”
江社友的心裡,不由的想起林雨桐曾經說過的話:四號那麼接近那位善大媽,怎麼關於這位的消息一直就沒有傳回來。
她沒問完的話是:反倒是傳回來‘海鴻’兩個字。
是啊!
為什麼呢?
這段時間得來的消息,無不顯示著,林喬杉有金盆洗手的嫌疑。
那麼林喬杉和海鴻,其實就是他們內部的一個棄子!
想到這裡,他頭上的汗都下來了。如果是這樣,那麼四號傳回來的消息,到底是他不知情的時候被人利用了,還是他本來就是參與者。
如果被人利用了,這倒是無所謂。
可要是真的被拉下水了,那他還是四號嗎?
臉上動了刀了,誰規定動了刀就一定是改變了容貌了,許就是虛晃了一槍呢。
那麼問題來了:如果真是猜想的這樣,那麼,四號是忠還是奸呢?
如果之前是被人利用,如果現在這種境況是被人脅迫,而他隻是將計就計呢?
他不是無關緊要的人,他是他們的戰友,是他們的兄弟,誰也無法做到無動於衷。
寧采深吸一口氣:“資料庫……”
江社友搖頭:“不要輕易點開資料庫查什麼,咱們內部未必就真乾淨。要是查四號這種a級保密措施下的同事的檔案……萬一驚動了咱們不知道的那隻手,四號才真是必死無疑了。”
所以,哪怕是知道這個四號是真四號,也要當他是假四號來處理。
況且,這不是還隻是猜測嗎?
寧采深吸一口氣:“能不能想辦法,叫我跟他接頭。不管他是真是假,咱們都當真的來。我跟他接觸,總是沒錯的。”
江社友拍了拍寧采的肩膀:“可以叫其他人去。”
“不!”她搖頭:“彆人許是會認錯,但我想,再給我多一點的時間,我就能確定。”
江社友看著車的正前方,然後啟動:“好!我來安排。”
他的安排就是找林雨桐,希望她能配合。
林雨桐不知道他們怎麼看到這個四號,但要求接觸,這也是再正常不過的要求。她就說:“五天後吧!五天後,有一個機會。”
三天後,林雨桐接到海哥的電話:“帶一個人,馬上出發,藍橋碼頭,船等著呢。”
不等林雨桐說話,電話就掛了。
隻能帶一個人,這個人隻能是周生。她通知了周生一聲,叫她準備,然後就回屋,換了衣裳,順道跟江社友交代了一下,剩下的事,他該怎麼安排,她也顧不上了。
周生出門很有經驗,林雨桐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他已經將車啟動了。
之前不問林雨桐去哪裡,車開出院子了,林雨桐說藍橋碼頭,他也不多嘴問去碼頭乾什麼。
從這裡驅車去碼頭,得六七個小時。這中間,就得林雨桐跟他換著開。
一路上,兩人除非必要的交流,比如吃飯上廁所停車之類的事意外,幾乎是零交流。到了碼頭,車才停下來,就有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走了過來,見了林雨桐直呼姑奶奶:“船等著呢。您上船。”
船不大,船艙裡就是兩排座位,沒彆的。夜裡,江上的風有點大,林雨桐隻能把衝鋒衣的拉鏈拉緊一些,靠在角落裡閉目養神。
船老大將備用的被子拿出來:“有點臟,老大要是不嫌棄……”
林雨桐拿了一床蓋在身上,閉眼就睡。這種環境下,周生怎麼也沒想到,這位說睡著就睡著了。
第二天,等睜開眼,就已經是入海口了。
根本就沒有上岸,然後從小船換了大油輪。上麵依舊是黑色西裝的侍應生。直接帶著林雨桐和周生,在遊輪的下麵安排了兩間客房。
船上的房間,每一間大概都是提前分配好的。就比如林雨桐的房間,裡麵的衣櫃裡,各種風格的衣服掛在裡麵,連內衣內褲襪子衛生巾這一類東西都有準備。
這也是此人在給她下馬威呢。
瞧!我對你簡直是了如指掌。
林雨桐笑了笑,洗澡穿上睡衣,然後叫了吃的,飽餐了一頓之後,上床繼續睡覺。
要是所料不差,這艘遊輪,應該是往公海去的。
能動用這麼大的陣仗,那這必然就不是一般人。海哥這哪裡是給自己約了朋友,分明是把自己推到了人前。
自己雖然是小嘍囉,但如今自己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林喬杉的女兒。
在露出要金盆洗手的意思之後,林喬杉的女兒卻高調的另外開盤。這是什麼意思呢?
總之,在海哥和海鷗看來,這大概是一次值得利用的機會吧。
果然是步步凶險,哪怕是小心提防,還是會不知不覺得被人推到坑裡去。
一腳睡了四五個小時,她是餓醒的。
起來洗漱,換了短袖九分褲,在挑了一雙細高跟的高跟鞋出來,也該出去露露麵了。
這邊門一響,隔壁的周生就拉開了門。恭敬的對林雨桐點頭,然後湊過來低聲道:“小姐,半個小時前,船停下來了。可手機以及所有的通訊都中斷了。”
林雨桐看他:“你有什麼緊急的事情,要跟什麼人聯係嗎?”
周生噎了一下:“不是!我是覺得……情況有點不對。”
“你是沒信心護我周全,還是覺得我處理不好這裡的事情。”林雨桐看他,“你要是覺得不能按照我的話去做,那麼現在叫人送你離開,想來還來得及。”
“我錯了。”周生馬上低頭:“以後不會了。”
林雨桐也不當真,隻笑了笑,就先走了。周生寸步不離的跟在身後,直到從走廊裡出去,站在外麵的甲板上。
邊上的侍應生就過來:“姑奶奶,開飯了,都在餐廳用飯,您要去嗎?”一副要領路的架勢。
都在餐廳用飯啊?
這個‘都’,她還真想看看,這都是都有誰呢?
“那就去吧。”
餐廳那真是……餐廳,一圈都是餐桌,裡麵零零散散的坐著四五十人。林雨桐帶著周生進來,之前的說話聲,瞬間就消失了。
林雨桐掃視這些人,還真看到了熟悉的麵孔。
比如吳木蘭和齊麗,比如林喬杉和勞權,比如董老三。
董老三是站在一個白胖大漢的身後的,不用問,那個光著腦袋的白胖子,就應該是白老大了。
“你怎麼來了?”林喬杉麵色一變,蹭一下就站起來,厲聲嗬斥:“太不知道輕重了,什麼地方你都敢胡鬨。回房間去!不許出來。”
吳木蘭則哈哈就笑:“老林啊,你真是太護犢子了。孩子嘛,總要長大的!你不放手叫孩子撲騰,孩子怎麼長的大呢?”
林喬杉臉上的怒色一閃而過:“說的就跟你懂孩子一樣。”
這話一出,好些跟林喬杉坐的近的人,就嘻嘻哈哈的笑起來。這是嘲笑吳木蘭是不下蛋的母雞,偏還說出一套養小雞的經驗來。這不是貽笑大方嘛。
吳木蘭臉上的笑意不變:“是啊!我是沒孩子。可我也知道,我這樣的,是養不了孩子……”
“誰說你養不了孩子。”外麵一個聲音突然就傳了進來:“咱倆的孩子要是在,沒有這姑娘這麼大,但也差不多該上大學的年紀了吧。”
進來的正是傅春,他進來拍了拍林雨桐的頭,然後坐在林喬杉身邊去了:“老弟啊,又見麵了。”
吳木蘭的臉就陰沉起來,不過她瞬間展顏一笑:“曉琳啊,來,坐我這邊來。”她拍了拍旁邊的位置,“咱們得有十來天不見了吧。還真是,一天不見你都想的慌。”
林雨桐的眼神跟林喬杉對了一下,就迅速的轉移,然後踩著高跟鞋走過去,坐在吳木蘭的邊上。
傅春的麵色微微一變,扭臉看林喬杉,以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老林啊,你這是什麼意思?”
“孩子不懂事。我是什麼意思,還是什麼意思。老兄隻管把心放在肚子裡。”林喬杉將一邊的餐盤推過去:“國外請的廚師,很地道的味道,你嘗嘗。”
林雨桐示意周生去一邊吃飯,不用管自己,那邊齊麗已經幫林雨桐端了餐盤過來。
她拿著叉子叉著烤腸往嘴裡送,邊上那白老大就‘哎呦’了一聲:“不行了不行了!這娘們這動作這表情,我都硬了。”
這邊的男人們都嘻嘻哈哈的笑起來了,葷話在男人們之間,一直很有市場。
對麵的林喬杉抓著叉子的手緊了緊,勞權才說:“大哥,我去!”
正要動呢,就見那邊林雨桐已經站氣來了。傅春一把拉住勞權:“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嘛,她就是那位姑奶奶吧。”他看了林喬杉一眼,笑的很歡喜:“老弟啊,既然是姑奶奶,那這姑奶奶必然就不是好惹的。”
白老大盯著林雨桐打量,彆說,這娘們前凸後翹的,又是不那乾乾瘦瘦的女人。他喜歡女人,喜歡有肉的女人。確切的說,他就對這樣的娘們有感覺。
他說那樣的話,不全是故意給林喬杉難堪,他是真那麼想的。
林雨桐站起來,低頭看著他笑:“你剛才說什麼?硬了?哪裡硬了?拿出來看看!”
這話一說,大家先是一靜,然後哄然大笑。有些人還邊笑邊怕大腿:“白老大……掏出來看看嘛!”
白老大饒是臉皮厚似城牆,但這些年來,也混的算個人物了。這真要跟地痞流氓似的,不要臉麵的把東西往出拿,他以後也不要出來混了。
可這小娘皮一瞧就還是個處兒,本來以為羞辱幾句,她也隻有乾吃啞巴虧的。許是吳總會維護,但這不是剛好了嘛,送吳總一個人情叫她收攬人心。
卻怎麼也沒想到,這小娘皮真就這麼直愣愣的上來了。
被話給頂到這裡了,他不應就是認輸了。麵子裡子都丟了!
到底混江湖混老了的,他嗬嗬一笑:“要是咱們倆,那這掏就掏了。這不是還有吳總呢嗎?”
林雨桐冷哼一聲,看了吳木蘭一眼,吳木蘭眼觀鼻鼻觀心的坐著,嘴角沁著微笑,好似當這就是一個玩笑,笑笑就過去了。
她手裡把玩著刀子叉子,將含在嘴裡的香腸對著白老大狠狠的嚼碎了,然後慢慢的咽下去。這動作看的白老大不由的夾緊雙腿,那一瞬真感覺這小娘皮能給他把那玩意切下來剁碎了。
誰都以為林雨桐就是那樣威懾一下就算了,兩人都是吳木蘭的人,吳木蘭不說話,想來也是鬨不起來的。可才扭頭說了兩句話,那邊就傳來白老大的聲音:“你想乾什麼?”
抬頭看去,之間白老大的胳膊上插著一把叉子,而餐刀此時,正被這姑娘拿著,放在白老大的脖子上。
白老大麵色都變了,“你想乾什麼?這裡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林雨桐嗬嗬就笑:“之前砸了我的地盤,這筆賬我還沒跟你算呢!看在吳總的麵子上,我沒搭理你。你還真當你了不得了!我問你,我是誰?”
“你是林曉琳。”白老大說完就覺得脖子一疼,他忙道:“你是林喬杉的女兒……”話還沒完,脖子又一疼,血飆出來一點。這下他真的怕了,“你是姑奶奶!你是姑奶奶!你是我的姑奶奶還不行嗎?”說著,眼珠子轉著,看向吳木蘭:“吳總,您倒是說說話。”
吳木蘭抬眼跟林雨桐對視一眼,然後迅速的垂下眼瞼:“都是我的人,兩不相幫吧。不過還是和氣為重,真鬨出人命,終究是不好。”
還是替白老大求情了。
林雨桐一笑:“既然吳總都說話了,這個麵子我必須給吳總。我也不為難白老大,你們看這麼行不行。白老大說他硬了,我不懂他哪裡硬了。叫他拿出來給我瞧瞧,就這麼點事。他掏出來,大家給做了見證了,我就放心。”
這是要把白老大的臉皮給抹下來吧。
正不知道該怎麼說呢,就聽外麵有人說話了:“這麼熱鬨!這是要掏出什麼東西來瞧?”話音一落,人就進來了。
林雨桐朝來人看過去,跟對方眼睛的那一瞬間,她的心就虛了:這下子完蛋鳥!,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