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催林雨桐:“雖然當人好像很麻煩……但是你……你繼續說。”
“好!繼續說。”林雨桐伸出第二根指頭:“如果想不來自己賺錢的門道,還有一種辦法,那便是借。有借有還,再借不難。亦或者,是做交易。比如說跟我做交易或者是跟我借。”
“可是你不在啊!”小青辯解了一句。
“我雖然不在,但你們這錢就非是立馬當下馬上就得用嗎?”林雨桐這麼問了一句。
小青就不說話了,確實不是非得馬上用的。
“既然知道我過了清明就會回來,為什麼不等等呢?”林雨桐就說:“開口問我借,將來或是還銀子,或是用其他的東西抵賬都行的。跟我做交易,叫你吃虧了嗎?”
沒有!所以,替彆人乾活,跟彆人做生意,也是正確的來錢的辦法。
小青似有所悟。
但林雨桐的話還沒說完:“再說這最後一條,就是實在沒辦法了,偷了。可我就想不明白了,你為什麼要去偷銀庫呢?縣太爺不是個清官,他自己的銀子隻怕不比銀庫的裡屬於朝廷的銀子少,你怎麼不去偷呢?光是她姨太太首飾匣子裡的首飾,多少個一百兩換不來?偷了銀庫的,這屬於偷了朝廷的,性質嚴重的話,這都等於謀反了。況且,你知道銀庫的銀子是做什麼用的嗎?它許是用於賑災,用於救濟。縣裡不出事還好,若是出了事用銀子的時候才發現銀子沒了,多少人會因此而喪命,想過嗎?這殺孽隻怕得算到你們頭上。反之,若是你隻偷了縣太爺的,那再是縣太爺,那也是個人的。況且,他的銀子不能見光,丟上個一千八百的,都不敢張揚。就是被發現了,他捏著你的把柄,你也捏著他的把柄的。隻有他怕你的,沒有你怕他的。這樣的銀子,你就是隨便花,也不出了事。況且,那是不義之財,你拿它開藥鋪救人性命,功過也可相抵。你們可倒是好,直接偷了朝廷的銀子拿去給許宣用。你們這是嫌他死的慢,不害死他不肯罷休吧。這是報恩嗎?尋仇都沒這麼狠的!”
小青‘啊’了一聲,捂住嘴滿臉的驚容:“這可如何是好……我這就回去把銀子還回銀庫……”
哎呦!好一個天真的妖啊!
林雨桐氣道:“我說了這麼半天你聽什麼呢?你還回去?那你還不得驚動人嗎?”見小青還是不明白,她就道:“你偷偷的,把庫銀放到太爺姨奶奶的房間裡去。剩下的事,就不用管了。後續的掃尾,自有縣太爺處理。”
“明白!”小青身影一閃,化作青光,想想又化成人形,“我這就去辦。”
走著出門,走著從街上穿過去,然後上船,搭船離開。
四爺卻說林雨桐:“你教壞妖精了。”
可一個好妖精,自以為好心辦的事,那殺傷力簡直是杠杠的。要真是盜了官銀的罪名給許宣坐實了,彆說許宣了,就是李公甫夫婦包括許宣做工的藥鋪,隻怕都難逃乾係。這麼多人,若是都因為兩條蛇的‘無知’而受牽連……你說這上哪說理去?
“……所以,咱們差點害死官人。”白娘子懊惱極了:“這事怨我,怎麼就……”
“不是,姐姐,這事怨我。是我差點闖了禍。”小青看看這仇王府,“姐姐,這裡也不能再呆了。”
白娘子咬牙:“你先把銀子處置了。就按那位金家娘子說的辦。然後……今天晚上,等相公睡了,你陪我去見見這位恩人。若不是她提點,咱們險些闖下大禍。”
“是!”小青應了一聲,就去辦事了。
人剛走,許宣就從屋裡出來:“娘子,你在哪裡?”
白娘子趕緊揚起笑臉:“官人,我在這裡。”
許宣忙過來:“一覺起來,竟不見娘子,我這心裡,頓時就慌了。”
白娘子臉上有了幾分紅暈:“我能去哪裡呢?官人隻管安心便是。”
“唉!”許宣拉著白娘子的手:“娶的你這樣的如花美眷,每天過的都如同是做夢一般,就怕夢醒了,你卻不在了。”
這話叫白娘子好生心酸:“我會陪著官人的,莫要不安。”
晚上,等許宣睡的踏實了,白娘子才起身,跟小青離開,驟然出現在林雨桐和四爺家的院子裡。
小鯉還是有些用的,至少能在主人和不一般的客人說話的時候,設置結界。也不怕家裡的下人聽到什麼動靜。
還彆說,這白娘子確實瞧著溫良。她一間林雨桐就行禮:“娘子與我有大恩。若是官人有個萬一,我……”
林雨桐擺手:“我隻是提點小青而已……其實,沒有我插手,許相公也不過是有些牢獄之災,受些皮肉之苦而已。”
這就是這樣,也足夠叫白娘子心疼的:“……我本是想幫官人立業,可心急差點辦壞了事。如今,我還是想幫相公開一家藥鋪,這是他的心願。再說,治病救人,也是積德的好事。不過,我再不敢貿然行事。今兒聽了小青的提點,真是叫我茅塞頓開。我有個不情之請……”
“但說無妨。”林雨桐也想聽聽她想說什麼。
“小青今兒回去說了君子取財之道,這倒是給了我啟發。夫人乃是有大德行的人,我這不情之請便是,夫人看,能不能出資,咱們合夥做這個買賣。官人看診開藥,我呢?就像是夫人說的,藥材,尤其是珍貴的藥材,這些對於我和小青而言,是再容易不過的事。這生藥的生意,也是許家祖上的生意,想來做起來也不會引人側目。”她坦然的說著的她的心思:“我找夫人合作,一則,是因為夫人有大德行。小青不過跟夫人偶有交易,便沾染了功德之氣。我想,要是跟夫人合作,我不敢奢求什麼,隻要官人能得貴人庇護,便是我的造化。二則,金相公是有大才之人,以後前途自是不可限量。小小藥鋪,小小生意,能得官家相護,生意才能長長久久的做下去。三則,我也是想著,貴人之誌不在黃白之物上,可這我才初踏紅塵,便感覺無錢寸步難行。貴人想要青雲直上,不依靠錢財,卻也缺不得錢財,這正是兩廂便宜之事。四則,看了夫人給小青的培養丹,我便知,夫人乃是岐黃高手。以後店裡可以代賣夫人所配丹藥,夫人不缺錢財,但是這救人積德之事,想來夫人不會拒絕。這便是我的一點小心思,不知道所提之事……夫人意下如何?”
好聰明的白蛇。
舉一反三,這裡麵的什麼彎彎繞,竟是都明白了。
林雨桐點頭:“既然是兩廂便宜,我哪有不答應的道理。”
白娘子大喜,“那等我處理完因莽撞而惹出來的事端,便正式登門拜訪夫人。”說著,就起身跟林雨桐道彆。
林雨桐也正想看看,她是如何處置那麼多漏洞的。
回了仇王府,小青就問:“銀子的事情解決了,可這府邸的事,如何跟官人說?”
白娘子咬牙:“叫白福出來,我有事要交代。”
小青張開手心,白福就飄了出來:“白娘娘,小青姑娘,可有差遣?”
白娘子就招手叫白福到跟前,然後低聲交代了幾句:“……可都記準了?”
“記準了。”白福點頭:“保準出不了差錯。”
白娘子進了臥室,看著床上的許宣有些不忍,但還是施展了法術,就見許宣飄著朝湖邊的船上而去。而白福瞬間化為一個老邁的船家,站在船頭。
等許宣一覺醒來,朝身邊摸了摸,不見嬌嫩的身軀,瞬間就驚醒了:“娘子!”
“什麼娘子?”年邁的船夫端著一碗魚湯進來:“這位相公,你可算醒了。你這都昏迷多少天了,要是再不醒,小老兒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許宣看著船夫,覺得麵熟:“你不是那個……那個載著我遊西湖的老人家嘛。對了,我娘子呢?”
“什麼娘子啊?”老船夫莫名其妙:“當日相公搭船,下雨了非要站在船頭,這淋了雨,就暈倒在我的船上了,哪裡有什麼娘子?”
“不對啊!船家!”許宣蹭一下坐了起來:“你忘了嗎?我先上的船,後來下雨了,就有倆姑娘在岸邊叫船,我叫你靠過去,然後叫兩個姑娘上了船……那倆姑娘呢?”
“哎呦!小相公啊,你這是病糊塗了吧。”船家一副吃驚的樣子:“還是被什麼精怪給迷了心智了,這船上隻有我跟相公兩個人,我又不知道相公家住哪裡,想找家人都不容易……再說了,也沒有什麼姑娘不姑娘的,相公那天上了船,隻說要去清波門……”
清波門?
許宣一拍腦門:“對了!是我記混了。不是清明那天……是我去清波門那天……那天……”他使勁拍了拍腦袋:“那天明明去了白府,見了娘子的啊!難不成這些天的恩愛,都不過是夢一場?”他蹭的一下站起來,船跟著猛烈得的搖晃起來:“船家,你靠岸。我要上去找……找我娘子……”
按照記憶裡的地方,找到了仇王府,可是哪裡還有白府的影子,殘垣斷壁,依舊是那破敗的樣子,哪裡有什麼嬌滴滴的娘子?
這?
許宣一路回去都渾渾噩噩,失蹤了好些日子的許宣一回來,就病了。病裡一直喊娘子,把許大娘子給愁的:“這可怎麼是好?”
李公甫又給請大夫,又給抓藥:“還不是你!他說什麼你就信什麼。他說碰見個姑娘,人家對他有意思,你就信他的,還真催他出門去找!這不是瞎胡鬨嗎?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真是隨隨便便的跟漢文成親了……哼!那這得是什麼樣的姑娘?”
“你這人,就不能少說一句。”許大娘子輕哼一聲:“不知道我這心裡正煩著呢。”
正說著話,就聽外麵有人喊:“家裡有人嗎?”
是非常清脆的屬於女子的聲音。
許大娘子就出去:“誰啊?”
結果一碰麵,許大娘子就指著小青:“咱們見過吧?”
小青也一臉驚訝的樣子:“沒想到是夫人家。是,咱們見過的。沒想到這麼巧,我才想問問巷口第一家,您那鄰居家的屋子賣不賣,打問打問,誰知道走進來,是您呐。”
許大娘子朝隔壁看了看:“賣的賣的!他們一家要回鄉下去,這屋子自然是要賣的。”
“那能煩請夫人幫我們問問嗎?”小青朝外指了指,“不瞞夫人,家中就我跟小姐二人。小姐來投親,親眷卻遍尋不著。想著,乾脆在這裡落戶算了。找房子找了幾天,聽人說這裡的治安是最好的,全賴這裡住著一位好的差大哥,這才……”
許大娘子就更開心了:“這沒什麼麻煩的,我去問問。”出門就見那漂亮的姑娘站在門口,朝她盈盈一拜,心裡更熨帖了。心裡尋思著,這姑娘是孤女,跟漢文……倒也是配得的。
她越發殷勤的幫著把院子買了,歸置好了:“有麻煩就喊一聲,我們就在隔壁,是聽的見的。”
回去就跟李公甫說:“要不要請個媒人去問問?不是我說,那白姑娘端是好人品模樣,還有小青那丫頭……”
小青?
晃晃悠悠起身的許宣聽到這個名字,渾身一個激靈,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推開門就進去:“姐姐說小青?小青在哪裡?”
許大娘子被弟弟的樣子嚇了一跳,朝隔壁指了指:“就在隔壁……”
話沒說完,許宣就跌跌撞撞的衝了出去。兩口子一看這不對啊,怕許宣是失魂之症,衝撞了人家姑娘,就趕緊追了出去。
追過去就看見許宣抓著小青的胳膊一個勁的搖晃:“小青,是你!真的是你!我娘子呢?我問你我娘子呢?”
小青不敢使勁的推搡,隻道:“這相公好生無禮,我跟我家小姐才搬來,哪裡知道你家娘子在哪裡?”
正說著話,白娘子從屋裡出來,說小青:“青兒,不可這麼說話。”
而許宣,自從白娘子出來,他就傻愣愣的對著白娘子的方向又哭又笑:“娘子,你去哪裡了?叫我找的好苦。”
白娘子剛要上前,小青輕咳一聲,白娘子頓時停住了腳步,然後背過身去:“這位相公慎言,我還是未出嫁的女兒身,相公這麼說,可叫我以後……如何是見人?”
“娘子!”許宣還要上前,被小青給攔了:“這相公怕是病了……”
“是病了是病了。”李公甫上前,趕緊把許宣給拉回來:“癔症,見了誰都叫娘子,當不得真的。我這就帶他回去好生看管。”
許大娘子也滿臉的尷尬:“是啊!是啊!對不住啊。”
可被硬生生的帶回去的許宣進了許家之後卻道:“姐姐,相信我,我真沒病。她就是我娘子,再是錯不了的。我們明明成親了……”
“你說是夢裡吧。”李公甫這麼問。
許大娘子卻覺得這許是機會:“哪怕是夢裡,這也說明這是天造地設的姻緣嘛。我看這事能成!”
於是,林雨桐接到了許大娘子的請托,請她去給許宣向白娘子提親。,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