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4.重歸來路(2)三合一(2 / 2)

斂財人生[綜] 林木兒 17508 字 7個月前

餘梁將銀子都掏出來:“不足二十兩了。”

這可怎麼辦?

餘梁就道:“我出去打聽了,原來想著,手裡那點錢,在鄉下找個地方,買上幾十畝地,帶著個小院子,暫時安頓下來再說。可這一打聽才知道,彆說登州了,就是從登州往更遠的地方走一天,也彆想買到地。除了祖傳下來的地,剩下的都是大戶人家的。”

這樣的身份,想在小村子裡安置都不容易。哪怕去山林裡貓著,也得看著山林有主沒。

餘梁苦笑:“我心說,要不買個宅子,先住下來,以後再慢慢想辦法。可哪怕是這山下的破院子,還不是青磚瓦房,就沒有下兩百兩的。住到鄉下村裡倒是也行,可我要出來做生意或是找差事,隻你們姑嫂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可怎麼辦?或是去京城,賃上一個院子住?也找牙行問了,人家至少一年交一次,租金交了之後,剩下的銀子……”

三個人什麼都沒帶,什麼都得置辦,這些下來,飯錢怕都要沒了。

那這條路就是行不通。

林雨桐就明白了,左行不通,右行不通,那麼既然用了賈家的招牌了,他還再想用用。

餘梁臉上露出幾分難堪來:“不想彎下脊梁,可這……跟活著比起來,彎彎腰怕什麼?”

說著就看兩人,臉上帶著幾分忐忑。

邵華趕緊道:“你是一家之主,你說了算。咱跟人家不一樣,咱就是為了換個地方能活下去。”

餘梁又看林雨桐,等著她說話。

林雨桐就把散碎銀子分成了三份,一份推給邵華:“這是咱們這幾天的夥食費,嫂嫂算計著花用。”然後把三分之一推給餘梁:“哥哥出去打聽消息,少不了花用,這個哥哥拿著。”剩下的三分之一她自己拿著,“這個我拿著,今兒聽說有從北邊來的人牙子,明兒我叫那婆子跑一趟,想辦法看不能不能買兩個人回來。”

既然要充大家子,身邊沒個伺候的也不成。

商議妥當了,然後分頭行事。

餘梁去酒館茶館,打聽事情去了。

邵華叫了小廝出去采買,林雨桐則叫了粗使的婆子,去客棧的後頭。往京城拉人的人牙子連同帶著的人都住客棧裡,隻是住在最後頭的院子裡罷了。

要買人,直接過去就成。

到了地方,那人牙子笑的諂媚的很:“姑娘想找個什麼樣的?”

這些人綁成了一串,早看不出本來的模樣。

林雨桐朝屋簷下的牆角看去,那裡躺著個女人,不知道是死是活,下身還流著血。而被綁著的女人堆裡,有兩個年歲不大的小姑娘,對著那個方向抽噎。

她就指了指那女人:“怎麼回事?”

“啊呸!不吉利!”人牙子狠狠的:“誰知道買了一個帶了崽子的,這不,掉了胎了,半死不活的。”

林雨桐還沒說話,那兩個小姑娘裡明顯大的那個就噗通一聲就跪下了:“姑娘,救救我娘……”

這張臟兮兮的小臉抬起來,林雨桐看清了,這姑娘的額頭上有一片雞蛋大小的紅色胎記。

而個小的哭的打嗝:“……救救……救救……救救……我娘……”

林雨桐就歎氣:“瞧著怪可憐的。”她就跟著粗使的婆子道:“就這娘三個吧。”

這粗使的婆子搖頭,低聲道:“都不能當個人用的。”

林雨桐隻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碰上了就是緣分。”

這婆子收了林雨桐給的一百個錢,跟這人牙子殺起價來毫不手軟:“你這一個好死不活的,一個還長了那麼個模樣,長的稍微齊整些的,年紀小就不說了,偏還是個結巴。不說彆的,那個躺著的要是死了,掌櫃的光是要的去晦錢都不會是小錢。你就是把人拉去扔到荒山上喂狼,這也得有人給你搬屍,這又是開銷。一來一去的,你算算劃算不?如今能換點錢沒叫你賠了就差不多了。三兩銀子,成不成?”

那肯定不成啊!

你來我去的扯了半天,最後再搭上一個還在拉肚子的男仆,一共給了五兩銀子。

其實人家也沒虧,這邊人牙子急著趕路呢。北邊今年遭災了,賣兒賣女賣自身的多了去了。這人一多價兒就上不去。好貨還能抻一抻,像是這樣的,多養一天,得一天的糧食。這還不算病的七死八活的,再給砸在手裡。

行行行!夠本就行,打發利索了,就省心了。

於是,林雨桐就帶回去四個人。

這女人隻是小產了,養傷幾天應該就無礙了。那腹瀉的男人年紀不算大,三十出頭。林雨桐說請大夫,那粗使婆子說不用,又不是金貴人請什麼大夫,茶葉和蒜末煮了煮灌下去兩碗,然後好了。

邵華放了心:“還好還好!”

“家裡灶上這一套,先叫姚嫂子管著。”那個女人叫姚桂芝,男人剛死,婆家就把母女三個賣了換糧食了,結果肚子裡的孩子也沒保住,暫時用著,行不行的以後再說。林雨桐又叫了倆姑娘上前,大的這個額頭上有些胎記,劉海梳下來也能擋住,叫她跟了邵華。邵華給改了名字叫碧雲。小的歸林雨桐使喚,乾脆叫碧草算了。這孩子也不是結巴,就是被嚇的不敢說話。這會子吃了飽飯,呆著暖和的屋子裡,知道娘也死不了,瞧著就活泛多了。

等餘梁回來,問了買回來的男仆,才知道這叫杜有財,是被主家買了的。他本是那家夫人從娘家陪嫁來的,還是莊子上的管事。可這夫人一死,新夫人娶進門,他們這樣的老人就礙眼了。

這話有幾分真幾分假,暫時還不知道。隻是說,先看看,瞧瞧能不能用再說。他暫時跟著餘梁,以後有條件買了男仆了,再說怎麼安排吧。

反正瞧著,如今很有幾分模樣了。

在這小客棧裡住了七天,姚嫂子能下地了,也剛好是個吉日。而這個吉日又比較特殊,餘梁打聽到,流雲寺裡有貴人要來。

因此,這一天起的早早的,帶上乾糧,三個人帶了三個仆從,隻把姚嫂子留在院子裡照看。他們一行往山上去。

流雲寺,以前林雨桐聽過,但到底是距離京城太遠,從來沒來過。

寺廟修在半山腰上,這山有些特點,陽麵是緩坡,陰麵是峭壁。這寺廟一半都是搭在空裡的。因著這個原因,路過的都願意過來看看,香火很是鼎盛。

貴人們自然是要趕在吉時才到的,但是提前,這裡必然是有十分可靠的下人來打點的。

到了寺廟門口,林雨桐看見有好幾個仆婦打扮的女人進進出出。

這是誰家的下人?

貴人又是誰?

去放馬車的杜有財回來,低聲跟餘梁道:“大爺,是南安王府的老太妃……”

這應該是從馬房打探來的消息。

林雨桐就道:“那麻煩杜管事再跑一趟,去馬車上把我的手爐拿來,有些冷呢。叫碧草跟著去。”

杜有財愣了愣,然後看餘梁,餘梁微微點頭,他這才帶著碧草去了。

碧草還小,不明白事,但是杜有財是人精子,一路走一路低聲訓斥碧草:“跟著姑娘出門,不可淘氣。好好的跟著姑娘……若是把人丟在外麵,這不光是咱們餘家沒了臉,連帶的那兩個國公府裡也沒了臉麵……”

絮絮叨叨的,聲音壓的低,但有些話,斷斷續續的還是傳了出去。

本來是不許外人進的,這邊一聽還連著國公府的。兩個國公府連在一起的,這除了賈家也沒彆人家了。四王八公是個什麼關係?下麵的人清楚的很。見麵都有三分香火情。

馬夫聽見了就報了上去,拿事的是內宅的女管事。

餘家很容易的就進了門,他們隻當不知道為什麼的,直接問寺裡的知客僧,供奉牌位的事。

牌位上是餘賈氏,得!老關係了,家裡的那點事總能聽到風聲。

這邊三個人隻管跪經祈福,等到了下半晌了,那邊果然來請了。

邵華沒見過這陣仗,餘梁也是趕著鴨子上架。再是聽過那富貴鄉裡的故事,但那也隻是故事。

林雨桐以前是見過南安老太妃的,若是這個時間點的話,隻怕是那位南安王的正妃身體不好了。這位老太妃是來祈福的。

進去見了禮,這老太妃一臉的慈和:“可憐見的,竟是不知道你們進京了。”又叫人給賜坐,又叫人給上茶拿果子的。好像一直都記著有他們這些人一般。

餘梁就道:“小時候常聽母親說起太妃娘娘,總說您是觀音的麵相。後來母親去了,嬤嬤又總說不能回京城,給您磕個頭。您最是憐老惜貧,施恩又不圖報。可這受了恩惠的人,又哪裡敢忘?嬤嬤的兒子那一年病了,差了湯藥錢,她在園子裡跟彆人訴苦,您身邊的人聽見了,回頭賞了嬤嬤十兩銀子……”

南安太妃哪裡記得住這些事?不過跟賈家常來常往的,這個也說不準。

倒是太妃後麵的一個嬤嬤就笑:“還真是……當年老奴還是個小媳婦,第一次跟娘娘出門就臟了裙子,倒是有個姐姐好心幫著帶路……這姐姐在外頭跟人說話,老奴聽見了,跟娘娘歎息了一聲,娘娘叫老奴賞了銀子。這樣的事,您一年不做一千,也做八百,哪裡記得住……”

林雨桐心裡就笑。原主的記憶裡,聽過這事。不過這銀子不是給自家的嬤嬤的,而是她瞧見南安太妃的人賞給賴嬤嬤的。

餘梁如今將人物一改,誰也沒當真。這不,奉承的人馬上就接上話茬了。

南安王妃就高興,又問餘梁彆的話。

家裡如今如何了?怎麼來的?

對外當然不能說餘鑒的不好,隻說戍邊,自己兄妹在老家。

戍邊的將領妻子兒女是得在老家,縣衙得看著,若是無緣無故失蹤了,馬上得稟報。

南安王妃就連連道可憐,又問起了以後的打算。

餘梁就說了,先是逃難出來的,把母親的靈位安頓好,在客棧暫住著,已經給父親送了信了雲雲。說到賈家,隻說等把宅子收拾好,進了京城,就給外祖母舅舅舅母問安。

南安王妃當時什麼也沒說,叫人給了表禮,都是金銀錠子。

回去之後,餘梁有些忐忑,也不知道事情能不能成。

邵華卻道:“不管能不能成,有了這些銀子,咱們就算是在京城裡租賃個院子,也能過活了。”

餘梁沒說話,但這隻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邵華就低聲道:“其實,沒有那些高門貴戚也挺好的。”

林雨桐歎氣:“哥哥哪裡隻是為了攀上這門貴親?”其實,餘梁主要防著的是餘鑒。說起來,還是為了原身他的妹妹的。

姑娘家大了,這婚事就頂頂要緊了。賈家不是好去處沒錯,可他們對餘家姑娘的婚事是不能替餘家直接做決定。好與歹的,都有轉圜的餘地。可是這餘鑒則不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能把親閨女扔下不管,就能再把親閨女賣一遍。可隻要認下這個外家,他一個小小的戍邊的參將,敢一點也不顧忌賈家擅自決定嗎?不光是不敢,還得巴著這邊些。

所以,這個十幾歲的少年,心裡存的事一點也不少。

邵華看看林雨桐,看看餘梁,馬上就明白了。當著小姑娘的麵,是不好說這些婚嫁的事,不過這小姑子好歹通透,她歎了一聲:“就是不知道成不成?”

成是肯定成的。

南安太妃當日回去,就打發了人過去隻說是請安。然後閒談的時候,不免提了幾句:“可憐見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咱們府裡的……”

賈母隻沉吟了一瞬,眼淚就下來了:“……當日我就說不能跟那粗漢子做親,老國公是非不願意了,看看……當日嫁出去的是嬌滴滴的姑娘,如今呢……又叫我白發人送黑發人……”說著就道,“叫璉兒……趕緊的,把他餘家的兄弟妹子趕緊的接來……”

邊上的王熙鳳跟著擦了眼淚:“是!這就去。您老千萬得放寬心,莫要傷了身子。這餘家的兄弟跟妹子,來了還得指靠著您呢。”

家母佯怒:“有客在,你也不怕人笑話。嫡親的表弟表妹來了,你不說多照管,反倒還要指靠我這老婆子,趕明兒我這老厭物不在了,我那可憐的外孫外孫女,還不得被你們給欺負了……”

“所以我的我祖宗噯,您得償命百歲,護著您的心肝寶貝們不是。”說著,又笑起來。

那邊南安王府的嬤嬤跟著笑了笑,王熙鳳就退了出去。

“要叫二爺回來嗎?”平兒問。

“叫什麼二爺,橫豎打發兩個婆子一輛車過去,把人接過來就完了。”王熙鳳歎了一聲,“你說這叫什麼事,那位大姑奶奶都沒了多少年了,這會子了冒出來倆孩子來。要是等閒了,連話都遞不進來,可誰知道怎麼還搭上了老太妃了。罷了,給的是老太妃的臉……隻是這平白的,又多了開銷。”

平兒低聲道:“許是得了老太妃的眼緣了?”

王熙鳳搖頭:“哪裡是什麼眼緣,不過是知道了,就過來說一聲。要不然,真叫兩個孤兒滿京城撞去,咱們的名聲還要不要了?這出了事,老王妃怕咱們見怪呢。不過既然開口了,左不過是一月幾兩銀子的事,就這麼著吧。”

於是,第二天一早,府裡就出了一輛馬車,一個車夫兩個嬤嬤。

從寧榮街過去,有那相熟的就問車上的婆子:“這是去哪啊?”

這婆子隨著馬車邊走邊喊:“彆提了,去接大姑奶奶家的表少爺表小姐……”

“大姑奶奶?”好些人都不記得還有這麼一號人。有的還問:“林家的表小姐不是在府裡嗎?”

“不是林家,是餘家!”有那知情的就說。

他們隻顧說熱鬨的,而一邊路過的少年聽了,心裡先是疑惑,紅樓上有餘家嗎?

沒聽過啊!

緊跟著,他的眼睛就亮了起來:是桐桐來了吧?,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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