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克正不知道對方猛然這一拍水是何意,還以為有什麼埋伏是自己沒發現的。去沒想到一個眨眼的工夫都不到,一道道淩厲如錐子的利刃朝自己撲麵飛來。他左擋右挪,擋了幾下才發現是冰。心下駭然是駭然,覺得能把水瞬間運化為冰做暗器,確實是獨具一格。但心裡卻鬆了一下。再厲害,那也隻是水化成的冰而已。他哭笑不得的喊了一聲:“姑娘……”
這一張嘴,林雨桐抓住機會,連著好幾道子順著他的嘴打了進去。
一股子說不清楚是什麼滋味的滋味從口腔蔓延到五臟六腑,再從五臟六腑蔓延到四肢百骸,他覺察出了不妥,躬下身子將手塞在嘴裡一個勁的往出掏,彎下腰做嘔吐狀,要將那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吐出來。但東西沒吐出來,他卻覺得癢了,奇癢難耐,從裡到外,從上到下,沒有不癢的。緊跟著是疼,撕心裂肺的疼!
初開始以為是中DU。可緊跟著又覺得不對!
有多少DU物如今能傷到自己?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惡DU至此。
他渾身下上的抓撓,隻覺得生不如死。然後耳邊是清冷的聲音:“這是生死符!生死符一發作,一日厲害一日,奇癢劇痛遞加九九八十一日,然後逐步減退,八十一日之後,又再遞增,如此周而複始,永無休止。”
歐陽克看著林雨桐的眼神就有些懼怕:“你……你究竟是誰……什麼仇什麼恨叫你如此對我?”
“我隻問你,壞了多少姑娘的清白,多少姑娘因你而死?”林雨桐冷幽幽的看著他,問道。
歐陽克驚疑不定,難道她曾經是自己的女人?
這個……也不是不可能!有些姑娘年歲不大,但長幾年未嘗不會傾國傾城。他想說,你不需如此,我對你負責便是。
但那邊沒給他說話的機會,直接扔了一個東西過來,落在眼前。就聽她說:“這不是解藥,隻是能緩解你的痛苦。吃了吧!”
不管是什麼,他都撿起來倒出幾粒馬上塞到嘴裡,果然,藥一入喉,便化了。緊跟著,劇痛和劇癢如潮水般退去,他才伏在船頭上,重重的喘著氣。一時之間,竟然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
“姑娘……”歐陽克咬牙:“姑娘想要什麼,隻要在下能做到的……”說著,就意識到說錯話了:“是……是不管能不能做到,隻要姑娘需要,在下都傾儘全力要做到……”
“早說這句話不就完了。”林雨桐輕笑一聲:“隻要你做的好了,這生死符我終是會給你解開的。給你那藥,你要好好珍惜,浪費了可就沒多餘的。”藥物是改良過的,隻要按時服用,他平日的日子不會很難過。但以他的心性,必然是要拿去研究的,想找出配方來……藥材真的很緊缺,他浪費的太多就真的沒有了。她好心的提醒完才道:“在給你解生死符之前,我要你替我辦幾件事。”
歐陽克眼睛閃了閃,不敢反抗。剛才的感覺叫人刻骨銘心,他再不想承受第二次。但想到這東西偏就種在身上了,無色無形,比那蠱蟲還難對付,心裡就更懼怕了。他的表情也謙卑起來:“請仙子吩咐。”
嘴還很甜,這會子就成了仙子了。
林雨桐也不管他怎麼想,隻道:“第一件事,去找完顏洪烈,為一個叫楊元貞的人請封公爵……”
歐陽克皺眉,怎麼也沒想到是這種事。還有,這楊元貞是誰?還有那公爵……之前冊封的公爵能叫公爵嗎?都是草莽出身而已,大金朝廷誰拿他們當事了?也正是因為不當事,所以,隻是要這麼一個名頭的話,很容易。況且,大金國的商隊往西域走,也要靠白駝山莊的。這不過是利益交換的一件事,很容易就等達成。
自己緣何會成為完顏洪烈的座上客,蓋是因為白駝山莊豐衣足食;錢庫裡無數珍奇異寶放,金幣銀幣堆滿倉庫各個角落,真就是幾十輩子可著花也花不完;糧倉裡到處都堆滿了各種各樣的糧食,便是大雪封門,這糧食的數量也足以叫自家度過至少五至十年。更有兵庫裡放滿了馬鞍盔甲、兵器弓箭,足夠裝備一支強大的部隊。
隨便拿出一點東西,都足夠跟如今外強中乾的大金國做交易了。對於自己而言,這實在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事,可要是為了這點事叫自己受了剛才那麼大的苦楚,這還真是……
正想著,那邊的聲音就有些不耐煩:“怎麼?不答應?”
“不不不!”他急忙道:“小事而已!”
“但要辦的好,可也不容易。”林雨桐輕笑一聲,“我是說,我得滿意!”
“明白!”歐陽克心裡明鏡似的,不就是要把他們說的厲害,叫朝廷多三分忌憚嗎?這種事情,裝的一時裝不了一世,也隻有女人的腦子才回覺得,這濫竽充數能長久。心裡不屑,但嘴上應著。這跟自己其實沒多大關係,要什麼給你什麼,隻要不叫我受苦楚便是了。
“第二件事……”比第一件事可容易多了,“若是有楊元貞所屬商隊走西域……”
“隻要過西域,我保證不受一絲一毫的損失。”歐陽克這會子滿腦子都是委屈。這都叫事嗎?這都不是事!說到底,都怪這個叫楊元貞的人。他到底是何方神聖,從哪找到這個女人?她跟楊元貞到底是什麼關係?她是不是曾經是自己的女人之一?
這家夥應的爽快極了,林雨桐便沒什麼要求了。要走了突然想起什麼:“我若是以後再聽見你招惹了誰家清白的女兒家,我也不殺你,隻是這一輩子,你這生死符都休想解開。當然了,除非你能再把天山一派給找出來!”
找天山一派我是嫌死的慢嗎?
“不會……也不敢!”歐陽克連忙保證,對著林雨桐又深情款款起來:“一見姑娘,我便驚為天人……從此自是心裡想著念著的都是姑娘你,不敢有他念……”
林雨桐站在船上一個晃悠險些栽下去,什麼一見姑娘便驚為天人,就跟我的臉你看見了一樣。她馭舟迅速隱入蘆葦叢,看著歐陽克上岸,然後毫不猶豫的離去,這才返回寨子。
馮默風沒睡,就在碼頭等著。林雨桐有理由懷疑,這家夥一直在瞧瞧的跟著的。
弄出一個身份糊弄外麵的人,但想瞞住馮默風,卻也不容易。當然了,也沒想什麼都瞞著他。
林雨桐一上岸,馮默風就自己回屋睡覺去了,好似隻是擔心林雨桐不能安全回來而已。
四爺當然也沒睡,在屋裡一個人對著棋盤,直到林雨桐掀開簾子進來,他才趕緊起身,慌亂中還撞到了棋盤。
“沒事吧?”
兩人同時問了出來。
四爺是問這次出去可順利,林雨桐是問撞疼了沒有。
“沒事。”兩人又一起回答了對方一句。
四爺見桐桐真沒事,這才道:“沒事就好。”完了又感歎:“若是給暗器排名,這生死符可為第二!”
第二?
林雨桐不服氣:“我還真不知道什麼暗器比生死符更厲害?”
四爺看她,然後便笑:“權勢!權勢是比生死符更厲害的暗器。”
林雨桐頓時怔愣住了,這話……當然也沒錯。知道權利的滋味,當然知道權利能帶來什麼。一言而定人生死,是比生死符厲害。不管什麼世道,都是如此。就像是完顏洪烈,看上了包惜弱,於是,楊家和郭家,幾代人便因此‘暗器’受儘苦楚和折磨!可見其厲害的程度!
林雨桐拍拍四爺的胳膊:“你一定是高手中的高高手!”
您的暗器功夫,那是獨步天下,從無敵手的!
既然要冊封楊元貞為公爵,那現在最盼著的就是楊鐵心父女能早日歸來。
卻沒想到,沒等到楊鐵心,卻等到一個極其意外的人。
這天,盧東來傳來消息,說是鎮上來了個特彆紮手的人物,像是來尋釁的。
如今說的鎮子,便是沿著湖建起來的鎮子,沒有誰給嚴格意義上的劃分說是鎮子,反正大家都這麼叫,還給取名叫梁山鎮。
既然來找事的,那就請上來吧。
請到自家寨子坐坐,有什麼問題,坐下來說嘛!
誰知道來的是兩個年輕貌美的姑娘。前麵那姑娘一身綠衣,容貌美則美矣,隻是瞧著囂張了些。進門來不理主人,仿若無人的坐上了上座。然後罵跟在她身後的姑娘:“你是死人啊!站過來!”
林雨桐還真想不出這是誰,便出門問道:“敢問這位姑娘,可是我們中有誰得罪了姑娘?”
“得罪我……倒是不曾。”她嘿嘿冷笑,猛地一把推了邊上的姑娘:“但是,你們的人欺負了他,當如何?”
林雨桐看那被一推,直接倒在地上,已經不能起身的姑娘,心道:隻怕除了你,也沒人欺負她了。
她起身,蹲在那姑娘邊上,抬手給她將脫臼的胳膊給按上,扶她起來:“敢問姑娘姓甚名誰,家住哪裡,誰欺負了你?隻要說出名字來,我為你做主。”
這姑娘頭低的低低的,蚊子似的聲音低聲道:“我叫柔兒……”
柔兒?
這名字好像在哪裡聽過?!
不等林雨桐再問,那綠衣姑娘便冷哼:“沒出息的東西,我來替你說。”她也站起身,站在林雨桐的邊上:“本姑娘從湘西來,一路走走逛逛好不逍遙。該玩的都玩了,正想著往回走呢,卻不想半路上碰上這個瘟神。一路走走停停,走哪都能碰上她。她一哭,第二天準保下雨,耽擱本姑娘的行程。本來想過去一巴掌怕死她算了,卻不想也是個有冤情的姑娘家……我也沒想管閒事,沒想到她倒是樂意為奴為婢的伺候我,那倒也罷了……我便管著一回閒事能如何!”
可這說來說去,也沒說你是誰,更沒說誰怎麼欺負了這個柔兒,對吧?
正要問,那綠衣姑娘又道:“把那個欺負人的臭道士叫出來,否則,我拆了你這破寨子!”
臭道士?
林雨桐恍然,這是要尹誌PING的吧!
她看向那個叫柔兒的姑娘:“你是嬌雲閣的那個清倌人?”
柔兒低頭:“回夫人的話,是的。”
林雨桐就了然了,便笑道:“我當什麼事呢。這尹家小哥,確實我家人的小輩子侄……”
綠衣姑娘就露出幾分鄙夷來:“下人家的小子?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不好這麼說吧!”林雨桐看向那個叫柔兒的,“何況人家小哥兒回來稟報了長輩,又特意去跟師門說清楚情況,回來自是要給你一個交代的。你要是願意,我這就把尹小哥的叔父叫來,他能做主。”
柔兒抬起頭來,目光灼灼的:“當真能?”
能的!
林雨桐叫了人來去通知尹東山,卻不想馮默風在外麵道:“正好剛才有人將尹誌PING送回來了,一塊給帶來吧。”
這麼巧嗎?
也好!隻要兩邊願意,今兒成親都行的。
尹誌PING被帶進來的時候,整個人很蒼白。仿若是誰家的書生,斯文、俊秀、孱弱。
尹東山心疼的什麼似的:“還倒是什麼名門正派,哪有這麼狠的……”正要抱怨,見屋裡倆姑娘,他就回頭看侄子:到底哪個姑娘是你要娶的?!
尹誌PING抬眼看過來,那綠衣姑娘卻擋在了柔兒的前麵。就見她上前,饒有興致的打量尹誌PING,然後捏著他的下巴又看,看完了臉,又從頭到腳的打量。
說實話,這尹誌PING的相貌很是看頭的。
而尹誌PING也是難得見這麼好看的姑娘,兩人默默的對視。然後這綠衣姑娘輕笑一聲,鬆開尹誌PING:“你欺負了我的丫頭,當如何?”
尹誌PING被這姑娘看的心猿意馬,隻道:“姑娘說如何就如何?”
這綠衣姑娘笑道:“我叫裘千尺……”
啊?
尹誌PING嚇了一跳,林雨桐更嚇了一跳,然後再看向那個柔兒,想起來了,這就是公孫止的那個情人。
裘千尺的閨女比楊過也沒小多少,所以裘千尺跟穆念慈也應該是同齡人。那麼她現在是離家出走,還沒有遇見公孫止嗎?
再看如今這意思是,她現在看上尹誌PING了嗎?
尹誌PING心裡當然知道這是誰,這就是湘西鐵掌幫幫主的妹妹,有個綽號叫做鐵掌蓮花的。如今自己武功儘失,全真棄徒的身份彆人也不會再收自己為弟子。這以後還想練武……隻有走捷徑了。
他臉上帶上了笑,眼裡滿是驚豔和愛慕:“原來是姑娘您,久仰大名。至於在下和姑娘婢女的事,完全是個誤會。若是姑娘有空暇,還請姑娘隨在下去舍下,咱們詳談。”
裘千尺揚起眉頭燦爛的笑,輕快的答了一聲:“好啊!”
看著一行人就這麼離開,林雨桐的眉頭皺的能夾死蚊子。她看向從屏風後走出來的四爺:“尹誌PING因為咱們而成了如今的樣子,可兜兜轉轉的,偏給遇上了裘千尺……”他隻怕還是會學武功,還是會愛上彆人,一如當年要娶小龍女的公孫止。
她現在相信四爺的猜測:這個世界果然會‘自愈’!,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