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有你{23}
原來古墓派曾經派弟子照看他們的,隻是這姑娘碰到了彆的受傷的人,就把自家這邊忽略了。而孫婆婆許是知道許是不知道,哪怕是知道,當然這心裡自然更親近李莫愁才對,替李莫愁隱瞞也未可知。
隻是這陸展元那麼巧合出現在那個地方,又那麼巧合的受傷了。
這是因為跟原身被追殺的事有瓜葛呢?還是意外碰上來的倒黴鬼?
這事林雨桐暫時想不明白,許是事事都提著心,凡事都是想的太多了也未必。見這姑娘求助,她便直接問說:“你這出來……你師門知道嗎?”
李莫愁搖搖頭:“不知……吧?”
也就是說她沒有稟報,但師傅是不是真的不知道就不一定了。
林雨桐覺得這話很有意思,古墓派的弟子是要一輩子守著古墓的,她不稟報是yima事,而她師傅在徒弟沒有稟報的情況下知道了,卻還放縱弟子離開,這又是另外yima事。
好吧!不多想了,隻當是她師傅不知道吧。
林雨桐就直接問說:“你這是要去哪裡,大概需要多少銀子?”
李莫愁低著頭:“我要去嘉興……路途遙遠,銀子得需要不好……我一路走來,聽說銀子是要賺的……我給你乾活,你給我銀子,等我的銀子籌夠了,我就走。”
叫你給我打工?我怎麼覺得怪怪的。
不過行吧!至少規矩是知道的。想要銀子就得乾活,有這點認識該是進步吧。
“……”她心裡想法不少,卻都不適合說出來。其實問她的真實想法,她倒是更樂意給點銀子直接將人給打發了。可想到這位的性格,該多少是有些固執的成分的。她也就不說廢話了,點頭就說:“巾幗營那邊的孩子過幾天就到了。都是女孩子,你要是樂意,就給孩子們做武教頭吧。”
“我們古墓派的武功不外傳。”她這麼說。很堅決的樣子!
林雨桐一愣:“……就是一些基本功,蹲馬步總能盯著吧。”
“能的!”李莫愁又歡喜起來,“那我……我什麼時候去……”說著話,肚子咕咕的叫了兩聲。
林雨桐叫人給拿飯菜,又預支了工錢,打發家裡的下人幫忙給帶路,叫她到巾幗營的營地去。
等人走了,林雨桐才繞進去問四爺說:“……會不會有其他什麼?”
其他什麼?
以陸展元的性子,還有那本事。想保住自己的孩子還得靠著當年跟李莫愁的情分,這樣一個人,他當時出現在鐘南山就算真有什麼,又能成什麼事呢?
所以,四爺的意思,是壓根就不想搭理。
但此人的出現,倒是叫四爺心裡掂量起其他的事情了。
桌上擺著地圖,北地屬於金國的這一片,四爺是要先占的,這裡沒打算驅逐消滅金人,他是想靠時間一點一點消化掉。緊挨著的便是南宋,跟南宋……能不打是真不想打的。但這不打又該怎麼往前推進呢?這又是個問題。
桐桐給了黃蓉武功秘籍,還打算拿出鬥轉星移來教給郭靖。她一點也沒有隱藏她手裡其實有很多早已經失傳的傳承這一點,就是擺出來給黃蓉看的,沒有胡蘿卜吊著,她怎麼會上鉤?她為她自己未必會中招,但她為的是郭靖,這就未必了。
四爺當然知道桐桐心裡在算計什麼。對臨海建國的南宋而言,海外貿易是非常重要的經濟來源。所以,從戰略布局來看,海上是得有自己的勢力的。得對南宋形成掣肘和震懾。
在如今的航海條件下,海上的情況如何誰也不知道,要一步一步的去探路,太耗費時間了。桃花島算一捷徑。
如果黃藥師願意,黃蓉願意,在海上能形成多個據點。然後造船,養水師,若說統領水師的人選,暫時的話,郭靖便是不二人選。
更得考慮,曆史上元朝本就不長,到了明朝,倭寇又橫行。所以,怎麼養這支水師,是以後要麵對的長遠問題。如果能有人一代一代接著一代的戍守下去,該是幸事。
看著四爺在海上畫了一個點,林雨桐就低聲道:“其實之前我就在想這個事。桃花島我不是沒想過,隻是……黃藥師對朝廷實在算不上多友好,這跟誰當政無關……我不是很想用。之前還想著不行的話找找嶽老三的後人,他被稱為南海鱷神……”
地理位置上來說,在南海,南海派。能成宗立派,就證明有一定的根基。想來後人是死不絕的。或許隻是流落為一般的盜賊漁民,但這有地盤,熟悉地理海情,真要收複了,暫且是可以一用的。
可如今就算是有黃蓉郭靖備用,林雨桐還是沒放棄這種想要找尋南海派的心思。黃蓉郭靖再好用,說到底也隻兩人而已。後來若不是有丐幫可用,有天下第一大幫托底,也就成就不了這夫妻二人。可桃花島的人還是太少了,便是把歸雲莊的人算上,這才多少人。說到底,手底下還是得有人用的。
若是叫黃蓉學會了雲中鶴的武功再去找嶽老三的南海派,想來以她的聰明,收服那些人也不過是小事而已。
隻要能有一片根基,那邊什麼都好說。
覺得太聰明的人不好掌控,可我為什麼要去掌控她呢?
她這麼一個聰明人,心甘情願的被郭靖牽住了。隻要事事不損郭靖的利益,有什麼好處都想著他,把他捧的高高的,黃蓉便不會有惡感。而郭靖此人,忠直義氣,大義當先,乾不出背叛的事。隻要他不生叛心,黃蓉又怎麼會因為不甘而叛呢?
所以,隻要在郭靖身上下功夫就好了。
郭靖那麼一個人,還是比較簡單的。她的母親交給自家照看,自己毫不猶豫的給他頂尖的已經失傳的武功,他心裡能不感念嗎?
其實什麼都不用多做,什麼就都做了。
這些事,都是兩口子心照不宣的事,壓根不用商量,彼此都明白對方的意思。
有時候不要看付出了多少,關鍵得你預期從對方的身上得到什麼。
桐桐越是舍得下本,那就是她的期待值越高。
這裡還有海船的打造等等問題呢,不是絕對放心的人都不敢交付的。
兩人在海上把一個個小島都點出來,這裡的布局就算是成行了。
四爺的視線又落在兩個地方,一個是西夏,一個大理。
大理暫且就不說了,那是等跟南宋的問題解決之後才要處理的問題,但事先跟那邊處理好關係的必要性是有的。
而另一個問題,便是西夏的問題。
金國跟西夏中間,隔著蒙古的一部分,沒有完全接壤。蒙古吞下西夏,也不過是早晚的問題。但四爺並不想看到蒙古擴大到這個份上。兵法上說,遠交近攻。跟西夏的關係也很要緊。
可這契機卻不知道在哪。便是有契機,以四爺現在也隻占了一省之地就想跟人家談合作,那是笑話。
況且,隻要四爺的政策裡沒有滅金人這一項,西夏是不可能跟四爺談的。
如今是西夏是光定十三年,皇位上坐著的是神宗李遵頊。
林雨桐對這些著實是記不清楚,四爺便跟她簡單的說了一下:“他是西夏宗室齊國忠武王李彥宗之子。‘端重明粹,少力學,長博通群書,工隸篆’。二十年前年,西夏廷試進士第一名,有狀元之才。十三年前,廢襄宗自立,改元光定,成為曆史上唯一的狀元皇帝。任內全盤承襲襄宗的政策,繼續破壞金國與西夏關係,發兵侵金;金宣宗也不遑多讓,決定痛擊西夏。然而,夏軍軍力早已廢弛,不斷戰敗,這些沒有叫李遵頊知難而退,更激起他的野心和戰欲,繼續發動戰爭,如今西夏也是家破人亡,民怨四起,經濟廢弛,國勢日漸衰落。他在位期間根本沒有想過與金國議和,雖然不斷有忠良之士直言進諫,但一一被他痛罵,包括他的兒子李德任。而之後,在1223年,傳位於子李德旺,為西夏唯一的太上皇。1226年病卒,年64,諡英文皇帝,廟號神宗”
林雨桐一愣:“如今便是1223年?”
正是西夏新舊zhengquan交接的節骨眼上。
這李德任若是繼位,倒是對自家這邊更有利些。
她有些跟不上四爺的思路,問說:“便是如此,咱們離西夏也太遠了……如今也顧不上。”
四爺盯著地圖看,突然問了一句:“李莫愁是怎麼出現在古墓派的?”
啊?
這個查老爺子並沒有交代的很清楚,反正就是出現了。說是在鐘南山撿的!
可這撿來的,又知道姓甚名誰。你說她沒什麼出身吧,也不儘然。
這想到姓名的事,林雨桐心裡一動:“你是說李莫愁姓李?”
而西夏皇室也是姓李的!
當年的襄宗被廢,李莫愁的年紀也才六七歲大小吧。
“你不會說李莫愁是西夏皇室吧?”這可太扯了。
“真的假的有什麼關係?”四爺輕笑一聲:“這消息若是傳出去,你看陸展元會娶誰!”對李莫愁自身來說,是有好處的。
這姑娘執著的可以,哪怕那是個人渣也陷進去不肯出來。不出來那便不出來,隻要她一生有依仗,陸展元便能心甘情願的愛她一生。
如此,好像是比多一個黑化的李莫愁要好一些。
“好!如今就算咱們給造出一天衣無縫的身世來,確定她就是西夏皇室,然後呢?一個女子身份局限能如何?”林雨桐搖頭,覺得這個圈子兜的有點大。
沒想如何!
就是給李德任一個借口而已。襄宗是被人duoquan的,如今在西夏朝廷惹的百姓不滿的時候,隻要襄宗的後人還有活躍,那便是提醒他們,西夏的皇位來曆也不正當。
如果有必要,在需要的時候,襄宗後人便是一麵旗幟,“……這都是後話了。”四爺就直接道:“你就隻把這事當幫李莫愁就行了。”
顯然,還有什麼布置是現在還沒看明白的。
好吧!
感覺四爺像是在擺大龍,不到最後一顆棋子落下,這個大龍初看是連不到一起的。
既然要把李莫愁運作成西夏皇室,很多事林雨桐就的問清楚了。
她逮住機會問對方說:“你怎麼在鐘南山的你記得嗎?”
“不記得!”李莫愁搖頭。
“你師傅沒有沒說你是怎麼到古墓派的?”林雨桐就又問道:“這世上你有沒有父母親人?”
李莫愁一副懵懂的樣子:“……我該是沒親人了。孫婆婆倒是說我是避父難……”
避父難!
這麼說,這李莫愁真就是有些來曆的。
林雨桐就不多問了,本來這事應該親自走一趟古墓派的,但如今是沒這樣的時間。想要知道的更多一點,林雨桐一拍腦門子,把一個人給忘了。
丘處機還在陣裡轉悠呢。在這屁大點的地方,他差不多都快活成野人了吧。
可不就是快成了野人了。之前是天冷的,連個躲避的地方都沒有。每日裡打坐練功用以驅寒。在稍微暖和的時候,就看看這陣法。
這陣法詭異的很,你強它強,你弱它弱。剛開始折騰的渾身是傷,後來折騰不動了,陣法的脾氣也好了。一日三餐在固定的時間固定的地點出現,他隻要不暴躁的四處破壞,這裡對待他還是很溫和的。
如今林雨桐想起這位了,還真怕在這裡出事。問趙金說:“人好著沒?”
彆真給折騰出毛病了。
趙金特淡定:“一日三餐不曾中斷,每日還給送一壺茶水解渴。除了剛開始幾天碗碟都碎了之後,一切都好……”
那就好!
今兒到了午飯的瞬間,丘處機又靠著一棵樹等著。距離他兩步遠之外,是一塊大石頭。每到飯點,這大石頭和它背後的那塊石頭輪轉一次,然後食盒就出現了。拿走食盒,半個時辰吃飯,之後再把食盒返回去,石頭再轉一次,然後食盒就消失了。
他曾經試圖以暴力打開這兩塊石頭,可隻要用了蠻勁,四麵八方帶著du的細如牛毛的銀針就飛了過來,叫人防不勝防。他身上就有幾處被針射中的地方,當時拔了針看似沒事,他當時也沒太在意,誰知道這輕微的一點du卻不是靠內力能逼出去的。
打從那之後,他便知道,這位貴人的夫人,可不算是什麼正道人。
真要論起來,倒是跟那東邪黃藥師有些類似。
江湖傳言,黃藥師是江湖中頂頂大的大魔頭,當然了,他也沒真正見識過此人的手段。但想來空穴來風未必無因。若是這位夫人真跟此人有關,那這很多事情就說的通了。
林雨桐一點也不知道她在人家心裡已經成了勾搭的四爺不走正道的江湖邪派了,她把趙金留在外麵,一個人進了陣。等出現的時候,已經在丘處機背後了。她喊了一聲:“道長,失禮了。”
丘處機麵色一變轉身看過去,卻見林雨桐笑盈盈的站在樹後。他輕哼一聲:“怎麼?要放老道離開了?”
“這話說的。”林雨桐選了一塊石頭坐下了,但丘處機卻怕不知道什麼地方藏著機關,實在不敢坐,隻背靠樹站著。
林雨桐笑道:“道長,來的時候沒人請您,走的時候沒人攔您……當時我想叫人給您帶路,您都不樂意,執意自己走。走就走了,還在彆人家亂撞。這陣法本就是為了禦敵的,您說您上門做客,卻偏要窺探人家的護家陣法,這怎麼說也說不過去吧。”
丘處機麵色數變,這女人口齒伶俐,又慣會胡攪蠻纏,跟她在這裡糾纏又能如何。若是這位貴人想成事,這君側是必清的。像是這樣的出身邪道的夫人,是萬萬不能留的。
他不在這上麵費唇舌,隻說:“夫人說什麼,那便是什麼。不知夫人現身,所謂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