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工夫關注這事,因為按照時間算,那位金國的皇帝金宣宗如今隻怕是已經駕崩了。也不知道完顏康那邊的事辦的怎麼樣了。
年前的幾天,完顏康回來了。
“事情順利!”這才多久,完顏康整個瘦了一圈,神色也有些陰鬱。
林雨桐給上的飯菜,一色的素菜。看到桌上的菜色,完顏康臉上的表情就和緩了起來,起身對林雨桐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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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金宣宗,彆管怎麼說,給完顏康當了十多年的祖父。雖說不見得多親近,但那麼些年裡,這位皇帝都是完顏康不可企及的人物。一如當年弘昀弘時,說起康熙的時候宛若說起神明。這種複雜的情愫總是在的,如今人沒了,又從親人君臣變成了仇敵,這種感覺,自然也是複雜的。
三杯酒下肚,完顏康才說起了這次的差事,“……我去的之後,費了一些心思和銀錢,疏通了關!關係,完顏守緒才見了我,耽擱了半日光景。我見他所率親衛不少,雖然沒有號稱的三萬之眾,但也有一萬多,這些人都屬精銳,因此,我改了主意,並沒有馬上拖延,而是告訴他說,朝廷有變動,英王已經入宮……”
從阻擾的人,變成了促成對方回朝的人。
林雨桐卻從中聽出了幾分意思。他拖延了半日,那英王若是不遲鈍的話,生米早就做成熟飯了。完顏守緒回去便晚了。這晚了之後呢,要麼兩方相爭,殺的血流成河,完顏守緒手裡有一萬多精銳,這裡裡外外的,不管誰勝誰負,這麼消耗下去,隻怕是金國的精銳能消耗掉一半。
這個辦法不可謂不毒辣。
四爺就問說:“這要是一方識大體,顧大局,不正麵衝突呢?”
完顏康放在酒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再喝了,細看那手,明明就是在顫抖。就聽他道:“英王不會識大體,位子坐上去不容易,他豈會甘願讓出來,讓出來便是一個死。所以,這要讓,也是完顏守緒讓。他帶著人馬隻能沿著這一線逃……”說著,就起身,在地圖上指了指,“所以,請主公發兵,若是他真衝著這邊來了……這一萬多人馬,咱們得全留下……而完顏守緒他……最好戰死,要麼便是咱們的俘虜……”
也不是什麼俘虜,準確的說,應該是傀儡。這位被擠下位來的太子身份還是很好用的。打著他的旗號就是對金用兵,那也是名正言順。而金國內部,還有太子一派,有那麼些人裡應外合,拿下汴京也不過是遲早的事。
完顏康歎了一聲:“其實,我是盼著他戰死的。”
好歹留些尊嚴。
林雨桐不由的多看了完顏康兩眼,他說的簡單,但這其中的操作,那是真不容易的。他這樣的身份回去,得叫人馬上的信任他,有些話他是怎麼說的,事到底是怎麼辦的?取得彆人信任的手段一定不怎麼光明。叫人家信任之後,又給能走的路上埋下了地|雷,不管走那條路基本都是死路,不死也得缺胳膊斷腿。隻能說楊康還是楊康,他要是真要下手,那真是能下手,手段又狠又毒,且果斷的很。這些事,壓根跟四爺商量的不一樣。他臨時變了計劃,心裡那麼想,就那麼乾了。
但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這還真不能說他什麼地方做的不對。
四爺親自給倒了一杯酒,彆的什麼話都沒有,但這安慰的意思已經在裡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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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雨桐從裡麵悄悄退出去,她去看穆念慈,順便提點她幾句,叫她彆多問了,有些事能做不能說。去問完顏康去,他這會子心裡還不定怎麼樣呢。
穆念慈聽了這事,然後緩緩的點頭:“我知道……他一直把自己當金人,哥哥嫂嫂也厚道,從不叫他做有損金人利益的事,可他既然認了哥哥做主公,有些事自然是要選的。”說著,就抬手摸了摸懷裡孩子的腦袋:“過兒啊過兒,這個‘過’是越擔越大了!”
完顏康回來看著孩子何嘗不是那麼想的,蹲在炕下麵,又是哭又是笑的,“……所有的過錯我擔了就是了,有報應報應在我身上,跟我兒子沒有關係……”
穆念慈坐在炕沿上,一手摩挲著完顏康的脊背,一手拍哄著孩子:“嫂嫂剛才說,有些路,是從亂世走到太平盛世的必經之路。你……就這麼想吧!等到了咱們過兒大了,有太平日子過的時候,你那時候再回過頭來想,就會覺得不管做什麼,都是值得的。”
正像是完顏康預料的,完顏守緒見事有不可為,沒有強攻京城,而是順著完顏康安排的路線,一腳踩在了埋伏圈裡。
大年三十晚上,接到消息,完顏守緒死在了亂軍叢中。
這個年四爺也就過不消停了,這個變故足夠叫人興奮,打從大年初一開始,四爺的書房進進出出的人就不曾斷過。
而林雨桐呢,一心就盼著五絕的到來。
洪七公先到了,緊跟著到來的是歐陽鋒。
歐陽鋒是跟著歐陽克和李莫愁回來的。去的時候時候是兩人兩馬,回來的時候這算是一個車隊吧。綿延十幾輛馬車,拉的東西奇奇怪怪的,什麼東西都有。
“都是給龍兒帶的。”李莫愁抱著龍兒,怎麼稀罕都不夠。就說了這麼一句,然後就帶著龍兒去看她帶回來的東西去了,彆的一句交代的都沒有。
還是歐陽克比較比較靠譜,帶回來一封德任給四爺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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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上的內容她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不外是德任因為抗旨不肯攻金的事叫西夏皇多有不滿,德任想尋找盟友,想跟自家聯手咬下金國一塊肉來。莫愁和歐陽克帶著信回來的時候,金國還沒有這番變故呢。如今事態變了,隻怕西夏的態度也變了。聯合還是想聯合的,隻是說態度從準備攻打金國到可以攻打金國了。
準備攻打,這是外交辭令。攻打是態度,表明自己主戰。但至於!於什麼時候打,這個……彆急嘛,慢慢準備,直到準備好為止。這個可以是三五個月,也可以是三五年,拖著唄。
可這可以打就不一樣了,一聲令下,就能集結起來大兵壓境。
四爺是真的忙著調兵遣將去了,而林雨桐的注意力則被轉移到歐陽鋒身上。
歐陽鋒看著正常,可坐在那裡的姿態,還有看人的眼神,卻完全不像是正常人。他像是處在一種非常玄妙的境界中一般。
歐陽克見林雨桐注意叔父,便忙道:“夫人知道叔父他這是怎麼了?”
走火入魔了!
林雨桐輕輕搖頭:“他正在參悟,許是這段時間很有些奇遇。”
奇遇?
歐陽克不置可否,本來是去找神木王鼎的,結果沒聽到神木王鼎的消息,也沒見到叔父身邊帶著這樣的東西,可人卻好端端的成了這個樣子。那逍遙仙真是對他們這種星宿一派不存絲毫好感,叔父這……真怕是被人給坑了。
洪七公見歐陽鋒這樣,就連連搖頭:“老du物成了如今這副樣子,可惜可歎啊!”說著,就伸出手想搭在對方的脈搏上,看看情況。誰知道歐陽鋒一見有人拍來,身體馬上就動了。兩人坐在那裡有來有往,好不熱鬨。
林雨桐皺眉正看的眼花繚亂,就聽見不遠處傳來玩世不恭的聲音:“好玩好玩!這個好玩!”然後人影一閃,加入了戰圈,四隻手變成了六隻手,打的越發熱鬨。之前還能看清殘影,如今連殘影都看不清楚了。
來人不用猜也知道,必是老頑童周伯通無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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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頑童能進來,隻能是跟著黃藥師進來的。他來了,黃藥師便該現身了。
洪七公見到老頑童相當詫異,見他加進來,便撤手出來,問說:“好些年不見,沒想到老頑童你越發精進了。”尤其是雙手互搏,頗有獨到之處。
老頑童嘿嘿便笑:“老叫花子,少見少見啊!”說著,聲音裡就帶了哭腔,“我倒是想見你,我早就想見了,可我在桃花島也見不到你呀……”
原來是黃藥師絆住了老頑童。
洪七公心裡有數了,卻隻嗬嗬一笑,對這事倒是不多言了,說道:“黃島主也來了,那倒是來的好……”
“來的好?”老頑童一邊跟歐陽鋒你來我往,一邊道,“你要揍黃老邪嗎?好啊好啊!我跟你一起!”說著,便跳出戰圈,對歐!歐陽鋒擺手:“不來了不來了,不好玩了。再打一百年你贏不了我我也贏不了你,沒意思沒意思……要不,你也跟我們一次揍黃老邪丫……”
洪七公覺得就不該跟這種人說話:“什麼揍人家?我是要跟人家提親的!我收了個笨徒弟,想娶人家的閨女,我這不是沒法子嘛……”
“我也去。”那邊的話沒說完,歐陽鋒就接著來了一句。也不知道這一句是說他也要去揍黃老邪呢,還是也要去找黃老邪提親。
周伯通唯恐天下不亂,馬上吆喝道:“老du物也要找黃老邪提親?”他往地上一賴,跟孩子似的手腳胡亂的踢騰:“你們都跟他好,都不跟我好,都來欺負我……他是壞人,你們還跟他提親……”
黃蓉趕過來的時間見周伯通如此就道:“老頑童,我哪裡得罪你了?怎麼就不能跟我提親了?”
周伯通蹭一下坐起來,又笑了起來:“小女娃?是你呀!你是好的,比那黃老邪好了一千倍一萬倍……提親提親,老du物,這女娃是好的,你也提親呀!”
老頑童!
黃蓉氣的跺腳:“誰稀罕他提親?”
“怎麼能不稀罕呢?”周伯通哈哈便笑:“要是不提親,等這老du物死了,不就沒有小du物了?”
“小du物?”歐陽鋒的腦子好似也靈光了起來,在人堆裡找歐陽克,找見之後就拉到跟前不由分說的去扯黃蓉:“給我們家克兒做媳婦!”
黃蓉不能動武啊,眼看手到跟前了,郭靖擋了過去,“蓉兒快走!”然後又說歐陽鋒,“歐陽前輩怎麼能脅迫人家姑娘做不願意的事呢!”
歐陽鋒見有人接招,不管黃蓉,也不管什麼歐陽克了,隻跟郭靖糾纏在一起。郭靖哪裡是他的對手,三十招一過,便明顯有些不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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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蓉拉著洪七公:“七公,您看著靖哥哥被欺負也不管。”然後又說林雨桐,“在你們家打起來了,還是做主人的呢,就這麼看著。”見說不動其他人了,就衝著外麵大喊:“爹,你再不出來我就湊過去叫老du物拍死我算了……”
話音沒落下,綠影一閃,就將兩邊分開了。歐陽鋒還要糾纏,歐陽克一把攔住了,他低聲道:“叔父……不是說好了嗎?”
叔侄倆說好什麼了,外人也不能知道。隻見歐陽鋒果然就收了手,卻拉著歐陽克到黃藥師麵前:“提親,我侄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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