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良久沒說話,隻示意桐桐:這事等回去以後再說。
這裡的人個個好似都是高手,那耳朵好使著著呢。跟在周圍的人身上裝了qietg器似的,耳語也能聽的見,叫人不能不提起十二分的小心了。
而那邊,瑛姑已經上了擂台,周伯通跳脫著要走,瑛姑猛地的就出了手,周伯通麵對瑛姑又不會還手,倒是叫她從他的身上將一塊絹帕拿走了。
瑛姑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你這個冤家,還留著它……”
周伯通手足無措,如同犯了錯的孩子似的,低頭站在當場,腳在地上一蹭一蹭的,一副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樣子。
瑛姑上前去,一把拽住她的衣領,問說:“你究竟為何還留著它?”
周伯通仰起頭來,看天也不看她。
瑛姑的表情從剛才的冷厲,變的愁苦起來:“那你知不知道,我們的孩兒……我們的孩兒……”
“我們的孩兒?”周伯通瞪大了眼睛:“你說我們的孩兒……”
看見周伯通眼裡的驚喜,甚至於是臉上都遏製不住的喜悅,瑛姑的嘴角也翹起:“當年你一走了之,我卻種下胎來,十月辛苦,為你誕下麟兒……”
周伯通如同孩子得到心愛的玩具,一時之間喜不自勝:“我們的孩子……在哪?在哪?如今都已經是大人了吧!”他看向郭靖:“是那個樣子嗎?”問了之後,又一臉的嫌棄,“看著笨是笨了點……好在壯實!不過我的兒子,必是聰明俊秀的,萬萬不會是那麼一副榆木疙瘩樣兒……”
還笑著的瑛姑徒然哭了起來,發出嗚嗚之聲:“我的兒……我的兒……”一臉愁苦的表情瞬間化為冷厲,“你若是還肯認……那你便殺了他……”她指向一燈大師,“他見死不救,我們的兒子這才……”
周伯通還沒反應過來,下麵已經吵嚷起來。全真七子也是個個麵色難堪。
什麼意思?
全真教的周伯通,竟然有兒子?!
這就跟當年少林的玄慈方丈有兒子一樣,可以說清譽儘毀。毀去的不光是個人的清譽,還有整個門派的名聲。
全真這種是有在家的居士的,這種居士是可以隨意成親的。但是門內的弟子不成,更何況是這種門內嫡係弟子。先是尹誌,不就因為那點事,直接被丘處機給廢了嗎?
下麵人就說了:當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又!又把尹誌當年的事翻騰出來,再有之前被何沅君指證的趙誌敬,本來事端就是由此而起,誰知道突然就又冒出來這麼一個大新聞來!
全真教的周伯通很多年前,跟一個女人生了孩子。
那邊瑛姑見周伯通盯著一燈大師,愣愣的出神,卻不言語。就冷笑道:“果然,全真一派都是無用的孬種!當年的王重陽,用一座活死人墓困住了林朝英林女俠……如今的周伯通,你又是如何待我的?出了事,隻知道逃避……如今,害你孩兒的人就站在麵前,你倒是殺了他呀……”
莫愁聽了這話隻覺得解氣:全真教這些臭道士,都是些沽名釣譽之徒。
馬鈺皺眉,邊上的孫不二輕聲道:“這可不行,若是不分辨清楚,全真的門楣,再是刷洗不乾淨了。”
丘處機聽了這話就看向瑛姑,朗聲插言道:“敢問前輩是哪位?師叔他性子宛若孩童,這生子之事……前輩可不能空口白話……”
瑛姑眼裡的厲色一閃而過,不搭理那邊,隻看向周伯通:“你不想認賬?”
周伯通連連搖頭,然後蹲下來抱著頭,一言不發,看起來可憐的很。
瑛姑冷笑連連,朗聲便道:“是真是假,問問咱們的段皇爺。我本是他的妃子……”
“彆說了!”周伯通站起來,剛大聲吼了一聲之後就又不由的心虛起來:“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你不要喊不要嚷……段皇爺他不是那種人……”
“是不是那種人,你叫他說!”瑛姑怒目看著段皇爺:“當日我那孩子被人所傷,是不是你不肯給治……”
“那不是情有可原嗎?”李莫愁站在兩邊之間:“你是人家的妃子,去背著人家去touqg,段皇爺可將你如何了?”
漁樵二人便道:“師傅將劉貴妃許配給周伯通,是周伯通自己覺得無臉見人,就先跑了。”
李莫愁就恥笑道:“人家將你許配出去,成全你們,這還不足性?等人跑了,不也允你生下了孩子?”她指向下麵的人:“在座的各位大部分都是男人,有幾人敢說,他們有段皇爺的心胸?”
還真沒有!
孩子生下了,已經是最大的大度,不能說隻因為不肯救治,便視人家為仇敵,沒有這樣的道理!
李莫愁聽著下麵的議論,看著瑛姑在上麵皺眉怒目的樣子,她便問說:“你不是應該想想,是誰當年打傷了你的孩子……”
! 這個問題,叫瑛姑瞬間變了臉色。
“裘千仞裘幫主,既然來了,就請現身吧。”林雨桐緩緩站起來,一步一步沿著台階下去,直到站到擂台之上。
李莫愁上前來,林雨桐擺擺手,先叫她退下去。
這次的事情有些麻煩,本是叫五絕做裁判坐鎮的,結果這一個個的自己先鬥起來了。若是隻是武三通跟全真七子的事,說起來是上升不到周伯通和一燈大師兩人身上的。老頑童避讓一燈大師,是打不起來的。可如今瑛姑無端的攪和進來,又把這段隱秘拿出來放在大庭廣眾之下說,這是把大理皇室的臉麵拿出來往地上踩的。
西|毒歐陽鋒本就被剔除在外,若是一燈大師和周伯通再真的鬥起來,那這戲當真就沒法唱了。她事先真沒想到,這瑛姑會趕來這裡,還是以這樣的姿態出場。
所以,這個剛剛組建的班子能有分歧,但不能亂。反正,太過煊赫的全真如今已經聲名儘失了。原本確實是存折打壓他們的心思的,畢竟,從四爺和自己來到這世界,真就見識了以全真為代表的道教對於百姓的影響。這種影響程度已經到了朝廷都要退讓的地步。成吉思汗召見丘處機,真就是因為他的道法高深?這就跟曆朝曆代,都尊崇孔子是一個道理。他們是借著孔子,達到自己鞏固統治的目的。
如今,hebei、山dong兩地,在四爺的努力下多有好轉。但這除了這兩地之外,情況未必有多樂觀。所以,有時候是得動用一下必要的手段乾預的。
本來是想借著比武擂台,扶丐幫上位的。這麼長時間以來,給自家幫助最多的,其實也是丐幫。洪七公對於丐幫的幫眾好些都脫離幫派,而選擇安家置業,過起了小日子這一點並不排斥,甚至還多有欣慰。之前還曾經跟林雨桐說過:“什麼時候若是沒有丐幫,那便才是真的太平盛世。”
林雨桐回他:“若真是有那麼一天,您就當真無愧是自有丐幫一來,成就最高的一位幫主。”
洪七公哈哈便笑,覺得十分痛快。
丐幫興,則意味著天下亂。丐幫亡,則意味著天下太平。
作為幫主,寧肯做空頭司令,也不要用苦難的幫眾壘起來的權利,這是他的一種情懷。
因此,今兒立天下第一幫,說到底,是為了將來徹底的‘消滅’掉這第一大幫的。
這點計劃,不管出現什麼變故,都不能變。
她站出來,又問了!一聲:“鐵掌幫裘千仞裘幫主……不敢現身嗎?”
林雨桐知道裘千仞早之前已經到了,在城外租了一個富家彆院居住。此人自視甚高,出來並沒有帶幫眾,隻自己一人,非常低調的來了。黃蓉曾被這人打傷,黃老邪專盯他呢。估計他也知道這一點,因此,行事越發的謹慎低調起來。
如今林雨桐連著叫了兩聲,都不見人露麵。那邊瑛姑就急了:“你是何人?叫那裘千仞又是何意?”
林雨桐隻看了她一眼,並沒搭理。一燈大師似有所悟,朝台下看去。
眾人正左顧右盼,就聽見有人喊了一聲:“好俊的輕功!”
說誰呢?
找尋起這個身影,卻見人群中一道人影穿梭,卻也始終看不清楚身影。等看清楚了,才發現正是那位夫人,伸手搭在一個帶著鬥笠的男子身上。
裘千仞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有人以這麼快的速度穿過人群,準確的找到自己,並且手搭到自己的身上了,自己卻沒有避開。
就聽這女人說:“裘幫主,開口請你兩次,既然來了,怎麼能不露麵呢?”
裘千仞肩膀一甩,暗力便打了過去。他當然可以上擂台,但絕對不是以這樣的姿態。卻沒想到,暗勁打過去,那股子勁道不僅沒擊打到對方,反而像是身體上劃開了一條口子,內力洶湧的朝對方湧去,而對方卻能麵不變色的全盤受了,他再想甩動肩膀,卻發現肩膀根本就動不了,兩人像是黏在一起一樣,她不放開,自己竟是掙脫不掉。雙掌一翻,就要拍打過去,可這一運功,內力消失的更快。這女人,便像是一無底洞,多少內力都能儲存的下,若是不想臨戰之前內力消耗的太多,那就得乖乖跟著這個女人走。
他拱手道:“在下裘千仞,敢問女俠有何指教?”
林雨桐還沒說話,瑛姑一下子就看過來,她聽聲音已然辨彆出來,這就那個惡賊!她牙呲欲裂:“惡賊!拿命來!”話音一落,人便已然攻了過來,周圍的人嘩啦啦全散了。林雨桐也撤開了手,瞬間就上了擂台,解釋說:“此人,便是當年傷了瑛姑孩兒的人。他傷了那孩子,不外是逼迫段皇爺動手救人,消耗其內力,好在華山論劍之時取勝而已……”
隻是為了這所謂的高手名頭,竟是打殺嬰孩!
這是何等毒辣!
郭靖一看此人恰好是打傷黃蓉的人,拳頭便已經攥了起來。黃蓉一看那瑛姑並不是裘千仞的對手,想到!再裘千仞手上吃的虧,如今傷還沒有痊愈,心裡豈能不恨?她眼珠子骨碌碌一轉,便故技重施,用那刻意偽裝過的聲音喊道:“既然是正義之盟,那麵對這樣的惡賊,就不該姑息縱容。除惡務儘,不可姑息養奸!連嗷嗷待哺之嬰孩,都能下手將其重傷,此等樣人,乃是十惡不赦。跟他,有何江湖道義可講,人人當誅之!”
這話便是鼓動大家:一起上吧!這樣的惡賊,單打獨鬥隻會增加傷亡。
此言一出,響應者眾。一時間,撲上去跟裘千仞纏鬥的多了四五個。有道是雙拳難敵四手,這人一多,饒是裘千仞不輸五絕多少,也有些應接不暇。
這人本就是一毒辣的性子,見周圍人人虎視眈眈,便心知,今兒是休想善了了。他賣了一個破綻給瑛姑,瑛姑複仇心切,跟其他人尚且不同。根本不及細想,人就衝了過去。
“小心!”
“不可!”
周伯通和一燈大師兩人兩聲,可依舊是晚了。瑛姑被裘千仞鎖住咽喉,嘿嘿冷笑:“今日倒是見識了所謂武林正派!不過是一群以多欺少的懦夫。”
“你才懦夫。”黃蓉的聲音有些雌雄莫變:“打殺嬰孩,便是知道嬰孩最是可欺!想消耗段皇爺的內力,你為何不直接打傷他的弟子?江湖上爾虞我詐本也沒錯,你能想到消耗對方也是你的聰明之處……有那麼多人不是你的對手,包括段皇爺的幾個弟子,你為何不打傷他們?那是因為你這懦夫,你知道,你跟這些人交手,很難快速的離開,於是,你選了瑛姑和她的孩子,兩個弱者……欺壓傷害婦孺,你這樣的人,本就該千刀萬剮!”
她在這邊嘴上痛快,鼓動人心的說著利索,卻不知道柯鎮惡的耳朵頻繁的動著,給朱聰示意黃蓉所在的方向。
林雨桐在上麵看著:亂了!亂了!當真是亂了!
今兒這種情況,非武力迅速鎮壓不可!
瑛姑背後可能有波斯明教的身影,她也不想叫這麼一個可憐的女人死在裘千仞的手上,便回頭看了四爺一眼,四爺將手裡的杯子遞給龍兒,龍兒眼睛一亮,茶水朝這邊潑了過來,“娘,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