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齊看了楊過一眼沒搭理,主要是不想被他哥給逮住,因此加快速度朝城外而去。之前跟師傅說好了,要是到了燕京,就去外城的一處地方彙合。他二哥總覺得他會說錯話,不許在太子麵前說這個,又不許在太子麵前說那個,管的可嚴格了。在家裡爹爹嚴厲,出門二哥比爹爹還嚴厲。他這不是急著要逃嗎?
人跑了,楊過一臉冷笑,悠悠蕩蕩的也能跟上他的腳步,這麼不遠不近的墜著。
而此時,李莫愁派人接郭芙的人也回來了。郭靖黃蓉人家這會子忙完事情了,又剛好趕上這不是皇後壽誕嗎?家家都挺隆重的。女眷也會進宮,家裡的子女能帶出來的,也能帶進去見見世麵。最近最火的就是首飾鋪子,脂粉香料鋪子,布料鋪子,裁縫鋪子。家裡有閨女的得好好打扮,那天說不定就叫誰家的公子瞧中了。當然了,家裡有適婚年齡的小子,這更得重視,更得好好打扮了。男子用的頭冠玉佩這一類的東西,比女眷的手鐲簪子之類的都要貴的多。麵上誰也不說這裡麵的異樣,但誰都知道,這是公主到了婚齡了嘛。
什麼?
你說趙王家?
那是趙王妃在外麵暗示的話,也沒見官家和娘娘當真。再說了,沒聽說嗎?那位世子大了,宮裡也不叫隨便進了。
至於是不是趙王哪裡犯了忌諱,惹了官家不高興?那個真沒有!
沒見這些使臣來了,都是趙王幫著接待的嗎?以趙王以前那身份,真要是疑心,能叫他乾這活嗎?那信任肯定是很信任的。
沒錯!林雨桐一時生氣,不叫楊過隨便進來。但四爺就得在後麵收拾,以防大家覺得是對完顏康有了彆的猜疑。如今,這麼敏感的時期,當真是一點也經不起這些了。
於是,完顏康本來忙的跟什麼似的,結果還不得不再抽出時間來,跟這些使臣來回的周旋。這些人誰不是帶著目的來的?
蒙古想探問武器的事,火炮這玩意,認真算起來,從最早的投石機,到後來演變為拋火球,這個火球,便是火|藥|彈。到了南宋,從韓世忠那裡開始,南宋的武器裡邊有了這個火|炮。後來,蒙古人也學會了用了,比之南宋用的還要好。可新宋的話,又與之不同,為何蒙古這兩年這般老實,不是不想有動作,而是新宋招惹不起,就是南宋,也有新宋護著,跟老母雞護著雞仔子似的,因此,蒙古人家來是帶著明確的目的的,就是想買這個火|炮。
!
這玩意我當然不能賣給你。但是咱們可以談彆的買賣呀。
比如羊毛,奶酪這些東西,還有熏羊肉,牛肉乾等物品。但就是一點,決口不跟人家提馬匹。馬匹是比較敏|感的,但不提敏|感的話題,大家就有的聊了。
哪怕是武|器的事情沒有談成,能暫時談成這些東西,比如用羊毛奶酪這些換取南宋的藥材、糧食、布匹、食鹽這些,也不算是白來了一趟。
耶律鑄又一再跟貴由建議:“對方不提馬匹,咱們就不能談鐵礦。”
雙方以一個非常謹慎的姿態,一直在接觸。
而對於吐蕃,如今吐蕃是各個部族之間很不友好,相互拆台嚴重。雖然是一起來的吧,但誰看誰也不順眼。因為這一點,龍兒給安排吐蕃使館的時候可是費了心思了。弄了個四通八達的宅子,東南西北各個方向的正門帶著各個方向的側門,加起來十多個門,各有各的門可以進出,誰也彆妨礙誰。對這些人呢,是趙王見一些,拒絕一些。拒絕的這些了,四爺會帶著恒兒召見一二,或是叫恒兒出麵見見。你們鬥你們的,咱們不摻和,但誰也不得罪。
大理國屬於比較佛性的了。很好說話,怎麼著也都行,也沒有更多的訴求和交換。
至於說高麗南越這些使臣,這都得排在後麵,暫時顧不上。
鑒於見使臣真的是一件特彆重要的事,所以這就排除了官家對趙王的猜忌的可能,大家就感覺到,大概趙王家的獨苗苗真不像是趙王妃說的那麼樂觀,宮裡改了意思了。
官家的帝姬,金枝玉葉呀,這要是自家給攀上了,那可不是幾代的榮華富貴就有保障了?
因此,打扮起兒子比打扮起家的大姑娘還用心。當年了,有年紀小點的姑娘,也是擱在家裡好好的教,禮儀上不能失禮,說話要大方,要得體,怎麼說不會出錯等等。大皇子也都十歲了,再過幾年就該選皇子妃了。好好的打個底子,未來未必就沒有機會。
你說家家戶戶都帶著孩子去的,黃蓉找林雨桐說:“想把芙兒也接回來,我跟她爹這也都三年沒見孩子了……”
你不能不叫人家當娘的不見孩子吧。
於是就叫李莫愁打發人過去,帶郭芙回來。
說起來,在寨子上這也沒幾個月,可對郭芙來說,真真是度日如年。一出來,渾身都覺得舒坦了。一路上李莫愁安排的人,郭芙開始還沒!怎麼放在眼裡過。可誰知道鬨騰了一次,就被折騰慘了。不知道給自己吃了什麼,一路上都不能動不能言的,到了吃飯的時候有人給喂飯,其他時候卻沒人搭理。該到如廁的點,人家給喂點不知道是什麼水的水,人有點力氣了,等如廁完又跟一癱爛泥一樣。你跟這樣的人是不能講道理的,至於絕食什麼的,那就更不要奢望了。之前在寨子裡,跟楊鐵心就玩過這一招。楊鐵心那真真就是個鐵石心腸的人,餓就餓著好了,不願意吃飯那就是還沒餓急了。沒威脅到彆人倒是被狠狠整治了,於是這孩子便明白了,鬨騰沒用,乖一點好了。
這一路還算太平,直到京城跟前了,這才給自己吃了解藥,她也是敢怒不敢言。這些人真就未必買自家老子的麵子的。
到了京城了,路上的馬車驟然多了起來。怎麼那麼多人往京城裡跑。路上一輛馬車接著一輛馬車的。眼前都到京城跟前了,結果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城門就那麼大嘛,然後四通八達的路到現在全湧到一點上來,可不得等著嘛。
外麵的人連理都沒理她,不是緊急的事情,誰敢用應急通道。老老實實的等著吧。
可他們不敢用,卻有人敢用。正說著話呢,就見一輛馬車從後麵溜溜達達的走了過來,然後從自家的馬車邊上擦身過去。
那馬車的車轅上坐著一個癡肥的胖子,一副蒙古人打扮。
郭芙就嚷道:“哪裡來的野蠻人,那條道不能隨便走的。還不停下來。”說著,就說外麵幾個護送她的女護衛:“你們就那麼乾看著,連管也不管。”
郭芙嗬嗬一笑:“各司其職那就是看到這樣的事情那就不管了?”
這領頭就說:“這事急嗎?危害大嗎?此刻就非管不可嗎?”
那也不是!前麵已經有帶著紅袖章的人了,正朝這邊走。
但郭芙哪裡肯低頭,馬上冷哼一聲,“你們不管,我管!”她從車廂裡躍了出去,奔著那蒙古胖漢而去。
可她哪裡是那漢子的對手,人家連頭都沒回,一掌打過去,郭芙瞬間就倒飛出去。
領頭的一見,頓時麵色大變。她們都不是武功高強之輩,能!能在外麵行走不怕出意外,那是因為她們身上掛著的牌子,馬車上的標識,能給他們最大的保障。朝聞閣這種標識的馬車,遭遇任何意外,隻要有人敢偷襲,那便是不死不休。反之,若是遭遇意外有人伸出援助之手,那也必是百倍酬謝。因此,這種車輛不光在南宋境內非常安全,便是往周邊各國,效果也是一樣的。
但能保證你安全,不意味著你自己出去找死我能管的了呀。
眼看人倒飛出去,這幾個護衛當真是不成的。
而此時,就見一年輕公子幾個閃身便到了跟前,一把接住了郭芙,人還沒放下,就嗬斥道:“達爾巴!你這是做什麼?”
她二話不說就朝著耶律齊打過去,耶律齊側身躲過:“姑娘,你聽我說。”他急著解釋,可顯然郭芙是不肯聽的。
楊過遠遠的跟著,瞧見郭芙跟著小白臉打起來了,心中暗道一聲果然,這小白臉果然不是好東西。郭芙這丫頭討厭吧,但郭楊兩家的交情在這裡放著呢,怎麼能看著她被外人欺負。
於是,二話不說,就加入戰團,說耶律齊:“你一個大男人,怎麼欺負起小姑娘了。要打跟我打……”
郭芙一見楊過,想起被扔給楊鐵心的經曆,頓時怒從心頭起,惡從膽邊生,手裡的匕首都攥緊了。
楊過的武功比之耶律齊當然是高了許多的,況且,耶律齊知道是誤會不肯出全力,但楊過卻不知道呀。見他連姑娘都欺負,便有心教訓他,處處下手不留情麵。就這還有餘力跟郭芙貧嘴:“怎麼就把你這丫頭給放出來?寨子上多好呀,你看,一出來就惹禍了吧。我說你呀,這小白臉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也不會說不欺負彆人就隻欺負你吧,肯定也有你對的地方……”
他嘴上不停的嘚吧,耶律齊有些哭笑不得,你倒是給我說句話解釋解釋的機會呀。
那邊郭芙卻已經拿著匕首,眼睛跟冒了火似的湊了過去。
邊上趕來觀戰的人,也理所當然的以為郭芙跟楊過是一起的。誰也沒防備郭芙靠近戰場,已經距離楊過很近了。楊過自己看見了郭芙過來了,他還道:“小丫頭不躲在家裡繡花,跑出來跟人家打架,小心你將來嫁不出去……”
郭芙看著他,見!他的臉扭過去,閉著眼睛匕首就砍了過去:“叫你欺負我……”
楊過關注點在耶律齊身上,根本沒注意,直到聽到風聲,還都以為郭芙是衝著耶律齊而去的。直到肩膀這猛的一疼,才覺得不對。
他還沒反應過來,倒是耶律齊一看不對,硬生生挨了楊過一掌,卻順勢將演過從那匕首之下帶離了。這一帶離,胳膊是沒砍斷,但那匕首從楊過的胳膊上生生的削下一大片肉來,胳膊出血琳琳的露出森森白骨。
那邊郭芙聽著楊過的呼痛聲,臉上濺上了血兀自不覺,閉著眼睛揮舞著匕首:“叫你欺負我,叫你不理我,叫你胡說八道……”
那邊護衛郭芙的領頭一看情況不對,連放了三支求救信號,隻有遇到危急大事的事情才會釋放如此信號。
正在處理事情的龍兒聽見響聲了,正在跟四爺說話的林雨桐也聽見了。兩人都變了臉色:這又是出什麼大事了!
兩人誰也不敢耽擱,急忙就往出趕。
這樣的動靜驚動的可不是一兩個人,看見的都朝那邊湧動,而距離最近的,卻誰也沒想到,會是郭靖和黃蓉。
武三娘被明教的聖女在莊子上襲擊,人隻是打暈了,塞到了一處枯井裡,救上來的時候身體有兩處骨折,還不能挪動,養了這些日子了,李萍覺得人家多少有點受無妄之災。而且,多少跟郭靖的幾位師傅有個關係,那邊倆孩子一直在照看,按說回來也就回來了。但這出事真給出怕了,李萍就說:“你們去!這進京城的人多,車多馬多,能來給皇後祝壽的,哪個是眉頭沒臉的。”那些當官的不能親自來,但至少打發家人或是親信送了賀禮來了。所以,最近就不要輕易出城,出城就不要惹事,這任何一個都不是那母子三個惹不起的,“你們去,你們去接了我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