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第七十五章 爺你手酸不酸?我幫你呀~……(2 / 2)

“尹捕頭,”後頭的話自不必王姝親自說,林二冷冷一笑,“你可知這南海東珠多少銀兩一顆?這西域寶石又多少銀兩一顆?你們當差的,自是比我們商賈懂得多。不曉得這價值千金的東西若是私自拿走,算不算偷盜?在律法上要斷什麼刑?”

這話一落地,好幾個人臉都是一白。有那格外心虛的,額頭上一腦門的汗。

領頭的衙役回頭狠狠地瞪了一眼手下的人,臉上又青又紫,極為難看。今兒東西不交出來是不可能。但若是交出來,他們衙役的顏麵何存?

王姝沒有繼續再比,看了一眼林二,後頭就交給林二去交涉。

“烏瑪,看著他們。不屬於他們的東西,一樣不準帶走。”

有道是閻王好見,小鬼難纏。若是可以,王姝也不想得罪當地官府的人。但這些人今兒拿了雞毛當令箭,堂而皇之地進了她商鋪的私庫。那往後是不是隻要隨便尋個由頭就能抄了王家?當她王家私庫是後花園麼?!她家的寶石、東珠是自助餐?

王姝黑了一張臉,心裡清楚今日得罪了這些人,往後怕是不好過。

但這個頭是絕不能開的。退一次,次次退。

原本王姝還猶豫要不要去看看蕭衍行,如今倒是做好了決定,今夜就啟程去。這蘇州府知府是不能再留了。留著他在此地作威作福,她王家就等著吃不了兜著走。

“走。”王姝又回了馬車上,安達馬鞭一甩,馬車吱呀吱呀地走起來。

不過去隨州之前,王姝先回了客棧一趟。

喜鵲簡單收拾了行李,又喚來方燮、魏三等人隨行護送。王姝簡單地交代了魏青、曹賬房、汪老三等人守好了蘇州城,有事記得護好了王玄之這小子,她去去便回。

下樓的時候,巧了碰上了好些天兒沒露麵的孫老頭兒。

這老頭兒不知打哪兒過來,身上沾著一股水汽,瞧著有幾分狼狽的樣子。人站在馬車外,見王姝這一大幫人要走,便湊過來問:“王家小姑娘,你這是要走了?”

“你怎麼在這?”王姝這會兒沒閒工夫搭理這老頭兒,眉頭皺起來。

孫老頭兒很執著:“你可是要走?”

喜鵲已經儘快指使了護衛將王姝的行李搬上馬車頂。王姝隻去幾日的功夫,沒有收拾多少行李。主要是一些重要的信件和衣物。喜鵲怕王姝路上吃的不好,特意將自家準備的調料和鍋碗瓢盆帶上了。王姝看著老頭兒一副不回答不罷休的樣子,點了頭:“是。”

“去哪兒?”孫老頭兒當真是不客氣,這一個半月他吃王姝的喝王姝的,從沒拿自個兒當外人。

王姝的眉心皺得打了一個結,難得露出了不耐的臉色。

老頭兒估摸也是知曉自己過了,當下歎了口氣。從袖子裡掏出一個小荷包塞到王姝的手中,自顧自地坐上了王姝後頭的馬車。這架勢,是賴定她了。

“哎,你這是做什麼?”喜鵲也早就看這老頭兒不順眼了,伸手去拽他下來,“你怎麼還爬上來了?”

“王家小姑娘,這段時日多謝你。荷包你收著,等過了這一陣子再打開。”孫老頭兒難得露出了疲憊之色,看著立在馬車邊上皺眉看著他的王姝。

許久,幽幽地歎了口氣,“你帶老朽一道過去吧。要緊事。”

王姝捏了捏荷包,盯著他看了會兒,喚了喜鵲一聲。

喜鵲嘟了嘟嘴,跳下馬車回到王姝身邊。

去隨州是當日決定的,走得很乾脆。不到一個時辰便收拾好出發了。且不說王玄之才想著回來再勸一勸姐姐,結果回來沒瞧見人有多詫異。就說王姝的馬車才出城,這蘇州城的知府就不知得了什麼消息。命人關了城門,封鎖了各個出口。

安家兄弟駕馬車是老手了,走得快又穩。一出城就跑出幾裡地。

王姝靠在馬車車窗邊上,捏著荷包看了許久,心裡隱約地有點預感。這孫老頭兒跟蕭衍行要找的人是不是有點關係,總覺得這老頭兒應該是知曉她背後有什麼人。心裡快速地捋著思路,王姝不由地想起還在病床上躺著的人,難得擔心起來。

……蕭衍行這時候也不知身體如何了。不會真如王玄之所說的,病的快死吧?

搖了搖腦袋,王姝趕緊把這點想法甩出去。

她死了他都不會死。

這一路上沒遇上什麼路障或者阻攔,馬車跑得快。加上路上幾乎沒怎麼停下歇息,原本該預估該走一天一夜的路程,愣是次日中午就到了。不過因為王姝來之前沒有給蕭衍行傳過信兒,她的馬車到隨州城內蕭衍行的暫住莊子門口,蕭衍行這邊還沒有及時收到消息。

安家兄弟去敲門時,差點沒把蕭衍行身邊的人給嚇一跳。

“誰來了?”莫遂收到消息的時候,霍地一下站起身。

“王小君。”

“王小君何時過來的?”莫遂一看報信的門房還傻呆呆地站著,頓時就沒好氣,“人都來了,你還在這站著乾什麼?還不快把人迎進來!”

蕭衍行在隨州還有住處,院子還挺清幽的。

王姝跟著人進去,沒多久就見莫遂迎了出來。因著蕭衍行厭女的特性,他身邊近身伺候的都是男子。大部分男子雖知曉王姝這個人,卻沒見過王姝本人。也隻有莫遂跟王姝打交道多,熟悉些。其他人來怕叫女主子不適,此時自然是莫遂親自來安頓王姝住下。

“爺怎麼樣了?”王姝其實有些累,骨頭快顛散架了。

莫遂一聽她關心這事兒,頓時就臉上帶了笑:“昨日剛退了高熱,如今人神誌已經清醒了。但身體還是虛弱,如今還是昏睡的時辰多。”

王姝點點頭,“人醒過來就好了。不過爺到底受了什麼傷?怎地突然傷的這麼重?”

“箭傷。”

蕭衍行這次是與江南州牧會麵時被人認出來了。原本截殺程明思學生的那批人發現廢太子蕭衍行竟然不瘋癲了,還好端端的出現在江南。怕事情暴露會威脅到他們的主子,當即一不做二不休,決定原地刺殺了蕭衍行。

蕭衍行彼時帶的人不多,肩膀中了一箭。

王姝正想說那先給她整點吃的,她快餓死了。一聽這話頓時心就一揪。

“沒傷到要害,但傷口頗深。爺又在水裡泡了半天,沒有及時處理傷口,這才致使傷勢嚴重。爺高熱發了兩天,不能辨人,十分凶險。”莫遂說到此事也一臉殺氣。“得虧爺身體強健,挺過來。一般人若是這般燒上兩天一夜,怕是不去一條命,也會燒壞了腦子。”

說到這,他忽地看了一眼王姝。

雖說有些話不該是他們這些侍從說,但莫遂是真著急。悄咪咪地瞥著王姝的臉,他開口:“爺已經過了弱冠之年,至今還沒有子嗣。若是此次真有個三長兩短,沒有子嗣繼承衣缽……”

王姝:“……莫遂,備午膳。”

莫遂也就是大著膽子跟王姝提這一句,說多了要惹惱人的。果然王姝一開口,他立即閉嘴了。

說這會兒話,兩人也到了蕭衍行的院子門口。這莊子其實還不算小,三進三出,跟在臨安縣的蕭宅差不多。裡頭回廊、花園、水池都有,亭台樓閣也不缺。不過廊下行動的都是男子,各個也都配了刀。護衛們五步一位十步一崗,將這個莊子把守起來,十分森嚴。

許是頭一次見到有女子過來,一路上撞見了王姝一個個恨不得躲出去老遠,避開了去。畢竟是第一次莫遂帶進來的人,他們生怕湊的近了衝撞了人。

王姝倒也沒注意到這些,進了院子,先是粗粗地打量了一圈。

莫遂沒有跟過來,去安頓她帶來的人,也是下去吩咐人給王姝備午膳。

蕭衍行的這院子挺安靜的,這人的性子慣來如此,獨的很。院牆四周種滿了竹子,還有些其他的木本植物。如今四月份,正是江南竹子長勢好的時候。鬱鬱蔥蔥,顯得十分茂盛。綠色掩映之下,青磚黛瓦,這院子格外清幽,適合養傷。

一陣風吹得竹葉颯颯作響,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清甜的竹葉清香。

王姝上了台階,衝著最中間的屋子走去,推開了門。

門吱呀一聲清香,這屋子很明顯就是蕭衍行喜歡的風格。木質的地板擦拭得十分乾淨,榻榻米的那等盤坐式的屋子。家具擺設比較簡約,內部開闊也空蕩蕩的,屋子的窗戶是落地的,此時大大的洞開。風從窗戶灌進來,滿屋子清風的味道。

王姝猶豫地脫了鞋子,抬頭就見滿院子的綠意從落地的窗戶蔓延進來。那偌大的落地窗正中間,一個赤著上半身隻穿著白色綢褲的年輕男子盤坐在那兒。

微風徐徐,吹著竹林沙沙的響動。盤腿坐那的人難得不像往日那般端方,坐姿有幾分鬆散。一條長腿是支起來的,一條長腿屈著。他的滿頭墨發披散下來,虛虛地擋著後背。幾縷落在身前的墨發被風吹得飄舞,更襯得他膚色白皙如玉。

光從正麵照過來,將他的身形照的一覽無餘。倒三角的身形與精瘦有力的腰肢。修長的脖子微微低下,後頸的頸骨自然地凸起,與後背形成一個弧度,被光影照的極為優美。

此時他正一隻手拿著一張濕帕子,正在艱難地擦拭這自己的身體。聽見動靜緩緩轉過頭來,一張刀削斧鑿的側臉上全是冷漠。神情的疏淡與他胳膊上微微鼓起的青筋與衝撞出一種極強又冷淡的蠱惑。

“額……”王姝的腦子嗡地一聲懵住了。

蕭衍行眉眼微微一動,臉上仿佛籠著一層青煙:“你怎麼來了?”

王姝嘴巴比腦子快,電光火石之間,她嘴禿嚕一下子就冒出了一句話:“爺,你手酸不酸?我幫你呀?”

蕭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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