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第八十四章 男主子吃相可真凶(2 / 2)

王姝正準備喝,聞言愣了一下:“嗯?你是何意?”

“大姑娘見我如何?”綾人羽站起身,緩緩地轉了一圈兒道,“我綾人家遭受無妄之災,家道中落。無父無母,無妻無妾,孑然一身,了無牽掛。自幼讀書習字,不敢說滿腹經綸,卻也是有幾分見識的。樣貌還算俊美,年歲也輕。無不良嗜好,且懂一點商經。”

王姝被他突然的一番話給說愣了。她慢吞吞地將一碗綠豆湯喝完,放下碗:“你不是還有個妹妹?”

她其實想說情妹妹,但既然他已經答應了,便不好故意拿言辭去刺激他。

“不過一個姬妾生的庶妹罷了。”提起綾人黎,綾人羽的態度很奇怪。仿佛十分厭惡。

王姝眼眸閃了閃,總覺得這兄妹倆怪怪的。她聳了聳肩:“我倒是想招贅,但……”

“哦?”她話沒說完,一道清淩淩的嗓音從外不緊不慢的飄了進來。隻見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緩步靠近。傍晚似乎起了風似的,他滿頭的青絲被風吹得與衣擺、發帶一起緩緩舞動。青綠的長衫映襯著他姿容清雋,仿佛踏風而來的仙人,“姝兒想招贅?”

王姝頭皮一緊,立馬坐直了身體:“啊?沒,爺你聽錯了。”

蕭衍行這幾日稍微清閒一些,見王姝又遲遲未歸,便親自過來看看:“難道是我耳聾了?”

王姝立馬扯出一個笑臉。

蕭衍行越過綾人羽,仿佛沒有看到這個人似的,緩緩地走到王姝的身側坐下來。原本聽說她有要事在談,蕭衍行是沒打算進來打攪的。但架不住他聽力太好,老遠便聽見某人在大放厥詞。他十分好奇,王姝這腦袋瓜裡頭到底在打算什麼。

不得不說,有些人便是什麼也不做,光坐下來就足夠引人注目了。

蕭衍行這突然出現,一個眼神就讓綾人羽接下來的話全然失去了底氣。他自認從小到大,從未見過姿容出眾的男子。今兒算是開了眼了。

綾人羽,蕭衍行自然是知曉的。

事實上,王姝在江南時,身邊發生的所有事蕭衍行都知道。自然知曉這小子對王姝目的不純。他也派人私下去查過綾人家。六年前大動乾戈的‘反腐案’,綾人一家確實如綾人羽所言,遭受了無妄之災。細算起來,綾人家也是因為他的牽連而家破人亡。

若是時機成熟,蕭衍行自會給綾人家平反。他心存歉疚,沒有計較他先前番四次的騷擾王姝。這不代表他能容忍這綾人家的小子蹬鼻子上臉。

“爺用膳了麼?”王姝話都已經說了,乾脆轉移話題,“沒用的話,與我一起用吧。”

蕭衍行沒有應答,隻冷冷地瞥了綾人羽一眼,忽然扭頭對王姝道:“你打算送綾人家的那個庶女進宮?”

王姝後脊梁一緊,片刻後又鬆弛下來。一想也是,她身邊得用的人都是蕭衍行的人。魏等人查到了什麼,越不過蕭衍行的。消息在傳到她這裡之前,定然也早就傳到蕭衍行跟前過。王姝於是往椅背上一靠,懶懶地點了頭:“爺有法子麼?”

室內寂靜了一瞬。

片刻後,蕭衍行手指點了點桌子,發出嘟嘟的聲音:“兩個月後,幽州木蘭圍場,皇家秋獵。”

這聲響沒驚動王姝,反而引得綾人羽多看一眼。事實上,綾人羽自從第一次見王姝,就發現了王姝有思考時手指敲桌子的習慣。如今見蕭衍行,他才感覺到了相似。

蕭衍行手指點了點,便沒有再繼續說。

不過王姝也聽懂了他的意思。木蘭圍場秋獵,皇帝出宮,這就有了接觸的機會。若是提前去布置,隻要見到皇帝,想儘辦法被他收進宮中便可。大慶雖說大部分宮妃都是選秀層層選拔選上來的,但也不是沒有老皇帝自己帶進宮的民女。

隻不過這些民女隻在初初得了一陣寵愛,沒那本事抓牢皇帝的心。過了那個新鮮勁兒,如今都在後宮裡頭熬著……但不管怎麼說,這也是一種進宮的法子。

後頭的事情,自然沒辦法一次性說清楚。想要把人安排進皇家獵場,也是需要一番運作的。

王姝於是抬頭看向蕭衍行,蕭衍行瞳仁緩緩移到眼角,看著她。王姝鼓出一張苦瓜臉,他嘴角翹了翹,又給指出了一條明路:“皇家獵場每年都會更換一批馬。”

他話都說的這麼明白了,王姝頓時眼睛噌地一亮,立即知道了他的意思。

“你且先聯絡令妹做好準備,”王姝心裡有了成算,但安排好還需要時日,“等我這邊安排好,她隻管按照吩咐去做便是。”

綾人羽也知道這是趕客的意思,站起身來告退。

臨走之前,他瞥了一眼皮相好看得有些離譜的男人,心中不禁猜測起蕭衍行的身份。十分顯然,這位公子的出身不可能低。且對皇家的事情如此熟悉……綾人羽心口突兀地一跳,臉色瞬間就變了。

他也不是個蠢的,自然也立即猜到了。當初在江南分鏢局。借著分鏢局的手打聽了不少朝堂上的事情。自然知曉前太子突發瘋症被廢,被舉家貶至西北蠻荒之地。涼州橫跨嘉峪關,臨安縣在嘉峪關的另一邊,也算是西北蠻荒之地了。那麼這位的身份不言而喻。

綾人羽快步走出了會客廳,一邊走一邊心中猜測著蕭衍行的身份。

走到門外,才跟著鏢局的人半看押地帶回了鏢局。

當天晚上,綾人羽便在鏢局的監視下寫了一封信給綾人黎。也就是呂黎。他寫給呂黎的信件就比較簡短了。言簡意賅地闡明了吩咐,沒有半句話寒暄。

信件寄出去之前,先送到王姝這裡叫她過目。王姝看著信中綾人羽堪稱居高臨下命令的語氣,眉頭揚起來。

這兄妹二人的相處方式真奇怪。

確定信沒有問題,王姝讓人快速寄了出去。

與此同時,她也安排了人去查今年木蘭圍場的馬匹供應商。

果不然,有家大馬商在名額之中,其中就有西北最大馬商溫家。且因為溫家馬場在西北,養出來的馬匹更健壯俊逸,今年極大可能所有的馬匹都有溫家供。王姝忽然懷念起王如意,要是這姑娘沒跑就好了。這樣還能通過她跟溫家搭個線,省很多事兒。

不過有道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哪怕沒有王如意從中牽線搭橋,隻要有利可圖。這件事溫家總歸是願意出一份力的。

王姝很是客氣地給溫家發了一份拜帖,請求與溫家家主麵談。

此事姑且不提,就說王姝將綾人羽趕出去後,肚子發出了咕咕的長鳴。她是真真切切的乾了一天體力活的。人在田地裡走來竄去的,累得不輕。這會兒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吃飯嗎爺?”王姝吸了吸鼻子,“快餓死了。”

原以為王姝至少要為王程錦的事情傷懷一陣子,沒想到恢複能力這麼強。

蕭衍行見她這麼快振作起來,又欣慰又好笑:“嗯,我過來便是陪你一道用飯的。”

忙起來,王姝已經許久沒有去琢磨自己的小愛好了。今兒的飯食是格桑麻做的。做的自然是最正宗的龜茲菜色。格桑麻一直覺得王姝太瘦了,這纖細的身子骨若是在草原上,大一點的風一吹她腰就要斷了。擔心王姝將來生產不下健壯的孩子,她是逮著機會就要給王姝進補。

這一頓自然做的格外豐盛。味道粗狂,卻也不乏風味。

蕭衍行雖然挑嘴,但也不會不碰。尤其是王姝在旁邊陪著吃,十分下飯,他不餓也能吃兩碗。何況這格桑麻做菜確實是有一點本事的。

兩人用了一頓飯後,王姝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餿了。

她抬頭看了眼不知不覺之中離她已經有兩個座位遠的蕭衍行,心裡有點微妙了。

蕭衍行優雅地擦拭了嘴角,漱了口。半天才慢條斯理地開口。不過這人開口也不看著人,有那麼點目中無人的意思:“彆看了,沒嫌棄你。”

“……哦。”王姝擦了擦嘴角的油,默默站起身往蕭衍行身邊靠。

蕭衍行無語地抬起了頭,看著這不害臊的女子。

“爺自己說不嫌棄的,”王姝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再說,有點汗怎麼了?這是女人味。”

蕭衍行:“……”

他一根一根擦拭了手指,然後站起了身。

王姝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就見他緩緩地靠近了。忽然一隻手揪住了王姝的後衣領。不得不說這衣裳的料子還挺好的,這麼揪住都不會碎。

他就這般提溜著王姝,揚聲喚了一聲:“備水。”

而後提溜著王姝進了臥房。

進去以後,這一夜就沒有再出來。

屋門緊鎖,裡頭女子或高或低的低.吟混合著粗沉的喘息,夾雜著水波打在木桶壁上的拍打聲,令人臉紅心跳。一直到後半夜,這屋裡頭的動靜就沒有停過。站在門外等著進去換水的薑嬤嬤,一張老臉羞得通紅,幾次過來候著,都走了。芍藥、鈴蘭等這等沒出格的丫頭,更是不敢靠近。

格桑麻住的也不遠,薑嬤嬤跟她一個屋子。她幾次起來去看,格桑麻自然也就被驚醒了。

格桑麻握著被子的邊緣,忍不住心裡就在感慨:“那男主子看著斯斯文文的,沒想到是個吃相凶的。看來還是要替咱姑娘好好補啊,不然她那個小身板怎麼經得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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