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第一百一十五章 天啊!找著辣椒了!……(1 / 2)

封側妃的奏折遞到京城, 很快就被批下來。隨之而來的賞賜也十分豐厚。

皇帝這段時日總是被蕭衍行逼迫著退讓,現如今對蕭衍行的態度略有些變化, 已經到了看到他的奏折就疲憊的程度。若非涉及到重要的事情, 不能退讓,一些小事他寧願滿足,也不會與蕭衍行過多糾纏。封側妃這種事輕易就放他過了。

不過令人震驚的是, 隨封側妃一事同時上呈到京城的還有皇長子的一對龍鳳胎出世一事。

此事情一爆出來,立即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要知道當初第一任太子妃臨死之前, 可是字字泣血,控訴了蕭衍行不能人道, 禍害了她們一眾貴女。當時消息一出就被現太子宣揚得沸沸揚揚。

許多人不敢站隊廢太子,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擔心蕭衍行會無後。

如今他的長子已然出世,謠言不攻自破。曾經控訴她的前太子妃遺書都成了假的。

且不說這個結果讓人更加懷疑現太子的心胸, 為了舊怨去惡意抹黑廢太子實在上不得台麵。

此番言論氣得蕭承煥關起門來大聲咒罵蕭衍行。就說皇帝在看到這個結果時,也吃了一驚。他將蕭衍行能夠人道的功勞歸於自身。畢竟是他命人強行灌藥, 突破了這個長子不能人道的病症,讓他能夠正常生育。算算時日, 估摸著他治好了長子的病,這兩個孩子就有了。

皇帝冷冷一笑,他無意之中還幫了那小子一把。

基於皇帝始終認為這一對龍鳳胎是他出手促成的結果,莫名對這兩個孩子有種特殊的關照心理。封賞的時候自然不吝嗇,給的十分豐厚。且為了故意惡心蕭衍行,他特意給龍鳳胎中的長子賜了世子之位。

一般正常的流程,藩王的嫡長子才能被冊封為世子。而蕭衍行並非藩王,而是一個有封地的皇長子。他如今正室已死,繼室還未進門。至今也沒有嫡子。皇帝這一出手,直接將世子之位釘死在一個妾室所生的長子身上。此舉置蕭衍行將來的嫡子於何地?讓未進門的皇長子妃心中作何想法?

可以說, 這一舉動,簡直惡毒得令人作嘔!

既攪合的蕭衍行後院不寧,又根本上限製了蕭衍行娶高門貴女拉攏勢力的路。畢竟世子之位都給出去了,將來正室所生子嗣要如何自處?哪個出身顯赫的貴女願意受這份委屈?

消息一經傳出,在朝堂內外引起了軒然大波。

不得不說,皇帝的此舉從某種程度上,也大大地遏製了一些企圖攀附蕭衍行的世家暗中舉動。畢竟他們大多數就是衝著這份好處來的。都是千年的老狐狸。沒了這口肥肉,誰願意花大代價去搏一個出不了頭的未來?自然是不願意,自然是歇了這份心。

此時冊封的消息還未遞回涼州,蕭衍行卻是早早收到飛鷹傳書。

對於皇帝將世子之位按在了長子的頭上,蕭衍行倒是沒有為此而惱火。自己的這個父皇,被他將了一軍,不折騰點事報複回來是不可能。再說,蕭衍行原本就不打算給隋家子嗣的,自然就沒有嫡子一說。蕭衍行覺得惱火的,是皇帝賜給兒子這個不明不白的世子稱呼。

老家夥這是想把他按死在藩王的位置上!

“主子,”莫遂有些擔心,皇帝的這份居心太膈應人了,“小公子那邊……”

“加派人手。”蕭衍行將紙伸到燭火下,一簇明亮跳動的火焰在他的眼底躥了起來。火舌卷著紙張的邊緣,很快將其燒成了灰。纖長的眼睫微微顫動了一下,他隨手將燒乾的紙扔在了銅盆中。

他垂眸靜靜地看著燒成灰的紙條,心裡盤算著其他事。隋家這邊肯定會鬨,但蕭衍行不怕他們鬨。長子如今住在王家小院,跟蕭家後宅沾不上邊兒。身邊看似隻有兩個奶娘照顧,其實早就被他層層把控起來。不敢說保護的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但也跟鐵桶差不離。

蕭衍行幼年吃過太多後宮陰司的苦,他不會允許任何人讓他的孩子受同樣的罪。

不僅從裡到外安排了護衛,他也暗中將王姝身邊的人也整頓了一番。姝兒的性情太寬宥了。遇上那知恩圖報的,她這般是好事。若是遇上那心術不正的,怕是吃了虧都不知為何吃虧。至於奶著兩孩子的奶娘,蕭衍行也命人將她們的家人控製了起來。

甭管這兩奶娘是否衷心,性情如何。涉及到孩子,蕭衍行要求絕對的掌控。

有些事情早就做好了安排,蕭衍行是從不會說空話的。他既然說了要給王姝一定程度上的自由,自然不會讓這些事成為絆腳石。

王姝本還想找他商議一番,爭取可以似往日那般出府自由,結果蕭衍行根本不要求她回蕭宅住。

“……爺你是認真的麼?”按理說,蕭衍行身份恢複後,所有人都改口喚殿下。但王姝喊慣了,改不過來這稱呼,“我這麼在外頭住著,將來你要娶的正妃不會因此有意見?”

“為何要有意見?”蕭衍行態度平靜得有些狂妄。

當然有意見!一個有子嗣的側妃,還能不受控製地帶著孩子住外頭。這不跟另起爐灶一個樣?

蕭衍行慢條斯理地拿了帕子,將王姝臉頰上不知何時蹭上的泥點子擦拭掉。

隨著年紀漸漸增長,蕭衍行是越長越俊美。深邃的臉頰輪廓,讓他看起來有一種不似真人的美。此時他滿是理所當然:“那棟宅子本就是外宅,我當初置辦了,用做臨時落腳處的住處,不是正經居所。你不想搬回去住也不礙事。至於正妃那邊,她若是嫁過來,也隻會住進涼州的皇子府。並不會過來此處落腳。你若是覺得如今的小院擠了,西郊我另置辦了一棟彆莊。”

王姝:“……”她這是嫌自家小院擠麼?

無語凝噎,不過王姝也算是看出了蕭衍行的態度。這廝的態度,就根本沒把隋家女放心上。

“孩子慢慢長大,是該有自己的院落。身邊隻有一個奶娘伺候是肯定不行的。”蕭衍行擦拭完她的臉頰,又瞥見王姝手背上不知何時沾了乾涸的泥點子。這丫頭就是邋裡邋遢的,回來找他也不知換身衣裳洗漱洗漱。抓起她的手,又命人送水進屋來。

拉著人去一旁坐下,替她將手指上的泥水印記擦了。

“奴婢也要儘早挑,跟的時日越長,將來也會越衷心。”蕭衍行一邊擦拭她的手一邊教她,“你莫要小看了這裡頭的彎彎道道兒。一個忠仆,有時候能換一條命。”

王姝是知曉封建社會的許多權貴階層,挑選下人都是從小挑。有些人家,貼身奴婢隻用家生子,以此來確保絕對衷心。但她的兩小孩兒才幾個月大,還沒到挑選貼身侍從的時候。畢竟太小的小孩兒總往跟前湊也照顧不好,沒輕沒重的。再說,她始終有後世不用童工的堅持,這讓她有一種負罪感。王姝能接受的極限,就是奴婢的年紀不能小於十四歲。

說到這個,王姝不禁想起了自己,她此時也意識到當初之所以會被毛氏困在院子裡出不來,根本原因就是她身邊沒有從小一起長大的人。

沒有人真心的護著她,沒有人真心地為她考慮,她才落到一個主子被繼母賣出去為妾。

“道理是這般……現在挑是不是有些太早?”王姝以為挑的是小婢女。

“不早。”蕭衍行垂眸一根一根地擦拭,“隨身伺候的侍女小廝可以等孩子四五歲時挑再挑,教養嬤嬤則需要早點安排。將來這些人會成為孩子身邊最得力的助手。早點選,情分也能更好。她們身邊那兩個奶娘能用,但在規矩和學識上還差點火候,得另外尋人來。”

王姝皺起了眉頭。

她自然也能明白蕭衍行的苦心。他是孩子的親生父親,自然是真心實意的為孩子著想。

“你來挑麼?”王姝識人的本事,肯定是不如蕭衍行的。

“嗯。”蕭衍行點了點頭,“你可想過目?”

雖然蕭衍行對孩子肯定是沒有惡意的,但有沒有彆的打算王姝不敢保證。她自己的小孩兒,當然不能當甩手掌櫃:“你選人的時候,我也過去看看。”

蕭衍行彎了彎眼角。光從窗紗照著他的眉眼,一片瀲灩之色。

下人正好送了水過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套乾淨的衣裳。王姝是從試驗田那邊趕過來的,回來就直接來找蕭衍行,沒回自己屋。此時才注意到下人將浴桶抬進了蕭衍行的書房,她突然抬頭看向蕭衍行。光色之下,他的眼底閃爍著細碎的亮,悠悠蕩蕩的。

說起來,自從王姝懷孕到生產,至今,兩人已許久未曾親近過了。

蕭衍行是個極度克製的人。也看出了王姝心中顧慮,沒有強行去讓王姝接受他。但這段時日,她已經不排斥他抱著她,與他共眠,蕭衍行自然會得寸進尺。

“我不會再生。”王姝看穿了他。

“嗯。”蕭衍行是讀過一些醫術的,知曉懷孕十分傷女子身體,“不生,隻是你該洗漱一下。”

蕭衍行目光從她的臉頰落下去,落到她身上。王姝順著他的目光往下看,看到自己袖擺和裙擺上的泥點子。她的臉一瞬間漲紅,意識到自己想多了。頓時就有些撐不住臉皮:“我臟礙著你什麼事了?是你自己把我拉到這邊來的,不是我要跟你擠在一塊!”

“沒嫌你,”蕭衍行笑起來,眼底眉梢全是細碎的笑意,“你穿著臟衣裳不難受麼?”

“我不難受!”王姝梗著脖子,強詞奪理道:“我就愛臟著!我搞種地的,泥地裡打滾怎麼了!再說,天底下的百姓吃喝都靠著這片土地,你怎麼還嫌生你養你這片土地臟!”

蕭衍行被她吼了一頓也不在意,讓下人兌好熱水,便讓她去內室洗漱了。

“嗯,我不知感恩,做錯了。”蕭衍行懶洋洋的開口道,“你去洗漱吧,一會兒跟我去蕭宅一趟。給孩子挑選的教養嬤嬤,你跟我去看看。”

他這哄小孩兒的口吻讓王姝一口氣噎住,撇了撇嘴,她轉身進去洗漱。

……

蕭衍行的這些動作,除了蕭家的人知曉,外頭的人是根本打探不到的。隋家倒是能聽見一些風聲,但隋家聽見風聲已經是幾個月以後的事。隋暖枝這廂跟蕭衍行談妥了,卻沒有著急回去。她愣是在臨安縣待了一個多月,什麼彆的消息都沒打探到,隻能悻悻而返。

看來,想在蕭衍行的眼皮子底下打探他府中的消息,她沒那個本事。

隋家人離開了,蕭衍行也隻是抬個眼眉的回應。對於隋暖枝這個未婚妻,蕭衍行談不上討厭。聰明人總比蠢人省事。怕就怕,自作聰明的人。

“爺,還要派人盯著麼?”歐陽旭是暗中負責臨安縣安全的人。

“派人盯著。”目前來說,隋暖枝比前頭的梁氏和花氏要聰明,至少聽得懂人話。

隋家還不知蕭衍行一直暗中派人盯著他們。等他們得知了皇帝將世子之位按到了皇長子的庶長子頭上,當下就有些坐不住了。尤其是隋暖枝的父兄,他們頭一個就跳起來。那怒發衝冠的架勢,恨不得衝到涼州府來跟蕭衍行當麵理論。

“鬨什麼鬨!”隋月生看到長子就頭疼,“你在家裡吱哇亂叫,敢去殿下跟前鬨一個試試!”

“爹,爹這你能忍麼?!”隋家長子氣得臉紅脖子粗的:“世子之位給出去了,將來咱們暖兒的孩子怎麼辦?難不成暖兒的孩子身為嫡子,還得給庶長子讓路麼?!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就是啊爺爺,暖枝的孩子怎麼辦?”隋家長孫也著急,急得抓耳撓腮。

“人還沒嫁進去,還沒影兒的事你們倒是急上了?”隋月生倒是十分平靜,看著長子長孫的眼神中難掩嫌棄之色。

“這哪裡能不急啊!”隋家長子看不得自己父親這做派,急得人頭皮發麻,“爹你還坐得住?咱當初讓暖枝嫁過去,不就是為了往後能坐穩皇後的位置,生出下一任……”

“住口!”隋家長子話沒說完,便被自己父親冷喝一聲給製止了,“你再敢胡唚,就給我滾出去!”

“爹!”

隋家長子沒想到自己為家裡著想,他爹還如此態度。

“滾出去!”

隋家長孫見父親被祖父如此不給臉的轟出去。他看向端坐在書桌前,神色隱在嫋嫋煙塵之中的祖父,心裡突然生出一股憤怒來:“爺爺既然這般看不上我們長房,當初為何要選暖枝去?暖枝跟陸生那般情深,你硬生生拆散他們,難道就是讓暖枝的一輩子給二房鋪路麼?”

“放肆!”隋月生好多年沒生氣了,這冷不丁的差點沒被長孫給氣死,“你也給我滾出去!你跟你爹一個樣,沒腦子的蠢東西!”

隋家長孫被罵得臉漲得通紅,當下也負氣,轉頭跑了。

路上撞到了二房叔父,他也沒有道歉。

隋家二房父子倆看著長房一前一後跑遠的背影,心裡跟塞了一團稻草般噎得慌。就他兄長這性情,是怎麼生出暖枝那心思剔透的孩子的?

父子二人進了書房,門關上了,許久沒有打開。

此時隋家的態度且不提,就說皇帝的一番操作讓人迷惑,也讓人心中不安。這不安的,自然是東宮一脈的人。皇帝雖說將葉慧瓊打入冷宮,卻沒有廢除蕭承煥的太子之位。蕭承煥心中鬆一口氣的同時,也更加的惶恐。他明顯感覺到疼愛他的父皇態度變了。

他無時無刻不在琢磨著這之間的變化,又聽聞蕭衍行的種種行徑。知曉他獅子大張口要了一萬私兵的名額,皇帝居然眼眨不眨地答應了。惶恐便成了無法撫平的不安。

父皇到底是什麼意思?父皇到底原諒他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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