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衍行:“……”
王姝這丫頭,總是這麼讓人猝不及防。
“……那扔完了麼?”莫名也噎住的蕭衍行,頓了頓,開口又問。
“還沒,”莫遂耷拉著腦袋,嘴角止不住地抽搐,“追加了兩麵鑼,正在門口敲。”
蕭衍行:“……”
蕭衍行已經忘記了幾年前的事,畢竟當時王家對他來說就是個跳板。王姝那時候整日裡愛出門搗鼓,他絲毫不記得王姝跟臨安書院結怨的事情。
雖然如此,蕭衍行還是很相信王姝從來不做多餘的事:“……為何?”
“聽說是三年前,王家小公子被臨安書院的先生打罵,側妃娘娘跟書院的先生結了仇。”
莫遂這麼點了一下,蕭衍行倒是想起來了。且也想起當時王姝舌戰群雄的事。
“她不是報複過?”
“是的。”
書房一片沉寂,死一般的安靜。
須臾,蕭衍行默默低下頭繼續批折子。莫遂眼觀鼻鼻觀心地立在一旁。
“我最近沒做什麼得罪她的事吧?”蕭衍行心中莫名戚戚焉。
“沒有。”莫遂回答的十分堅決,心裡卻在想,殿下,你得罪側妃娘娘的事兒多了去了。當初乘火打劫的嘴臉,他看了都害怕。
蕭衍行點點頭,啪嗒一聲放下筆:“出去。”
莫遂:“……是。”
……
王姝帶著王玄之狠狠地出了一口氣,神清氣爽地回了王家小院。
王玄之本以為自己早就不在意了,結果今天跟他姐大鬨一場後,才終於感覺到心裡有個地方釋懷了。幼年的詆毀和挫折,總是如跗骨之蛆一般深深烙印在心底。不用點特殊手段狠下心去除,確實是會影響一個人的心性。
心中一塊地方開闊了,王玄之整個人都明亮了起來。
王姝拍拍他的胳膊。這小子個頭拔得老高,王姝已經摸不到他腦袋了。王玄之估摸著也注意到這些,笑著把腦袋遞下來讓王姝摸。
王姝眯著眼睛一通揉,笑起來:“好了,這一件事徹底翻篇了。往後大步往前走。”
“好!”王玄之也笑起來。
王玄之在外轉悠了一圈,又回了書房讀書。王姝鬨過了臨安書院,倒是想起彆的事。這臨安縣小地方書院不多,就這麼一個小書院。把臨安縣鬨崩了,學子們也會受影響,沒處讀書。王姝早就想把清河書院給支棱起來,此時倒是有了個契機。
清河書院設置在清河鎮,離得臨安縣不算遠。馬車走,也不過一個多時辰的事兒。當初她爹建書院時下了本錢,書院建的不小,屋舍多,裡頭的書也不少。唯一欠缺的,就是好的先生。
原先是因為王家是商戶,請不來好先生。如今王玄之這秀才之名打出去,清河書院也得跟著水漲船高。王姝琢磨著,該給清河書院添幾個像樣的先生了。說到這件事,王姝倒是想起自己在江南建造的幾家大型書院。如今倒是辦的像模像樣。
從那邊調來兩三個先生,應該不成問題。
思來想去,王姝一邊開出豐厚的報酬招攬名師,一麵又給江南書院去信,調人過來。
她這一通亂拳打得,還真誤打誤撞把清河書院的名聲給打出去了。
原本隻在清河鎮下屬村子裡招收學生的清河書院,突然聚集了不少其他地方的學子。王姝調來的先生還沒來,趕路過來這邊至少一個多。為了叫書院不空堂,學子們有書可讀。王姝想著若不然跟蕭衍行打個招呼,請了嚴先生過去暫代一段時日的課。
嚴先生和穆先生如今推崇王姝推崇得緊,不必跟蕭衍行打招呼,一口就答應了。
王姝驚喜過望,還真的把嚴先生和嚴先生帶來的幾個徒弟安排去了清河鎮。王玄之正好考完院試,不打算鄉試,便跟著一起回了清河鎮。王玄之的好成績鎮子上的人都聽說了。這年頭小地方出一個秀才不容易。王家這小子才十幾歲就考中了秀才,對旁人來說跟天才也不差什麼。
王玄之回鄉,好一番熱鬨。
且不說王姝讓嚴先生及其學生過來清河書院代課這一舉動為王玄之後來步入官場鋪了多少門路,清河書院將來出了多少能人,就說王玄之一走。王姝收到了一封來自江南的信。
魏三寄來的。
出了一樁嚴重的事。有人發現了王家莊子上種植的水稻產量驚人。趁著莊子上的佃戶不注意,連夜拔走了王家田裡一小片還未長成的稻子。莊子上的人抹黑蹲點兒,如今隻抓到了拔稻子的小賊——是個莊子附近的農戶。旁人給了他五十個銅板,收買了他來偷稻苗。
至於到底是誰買,這小賊並不知道。
王姝的心一瞬間提溜了起來。當天都顧不上還在跟蕭衍行生氣,命人備馬車去了蕭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