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 第一百四十六章 你可真無恥!(1 / 2)

蕭衍行早就在兩年前就在京城準備了相同的實驗基地。為了給王姝創造良好的實驗環境, 他幾乎照搬了涼州的試驗農莊。不過因為王姝沒打算將實驗搬遷,所以至今未曾啟用。

但至少今明兩年,王姝是回不了涼州的, 更彆提將雜交試驗整體搬遷去江南。可試驗田不能搬, 實驗卻不能隨之停止。耽誤一年都是耽誤一個良種的進展。王姝正在為這煩惱,王玄之就將實驗種全帶了過來。解決了燃眉之急,王姝立即就準備啟用京城的試驗田。

彆的不說, 滯留京城這兩年的空缺,王姝不允許白白浪費。

不過除了試驗田的事情,王家的買賣和農科屬的良種推廣也需要合理分配出時間門。

宴安這兩年跟著鈴蘭、芍藥他們在試驗田裡待著, 靠著較高的理解能力, 如今慢慢能理解書上所說的知識。也許是親自參與到實驗中, 才嚼出王姝所寫的東西有多驚世駭俗。需要耗費多少時間門,多少精力,卻通過無數遍的實驗對比,得出這樣凝練的知識。

讀書千萬遍,不如親自實驗實操來的理解深刻。宴安在地裡摸爬滾打這兩年, 原先身上那點不事生產的氣質被打磨得沉澱下來,瞧著有那麼點兒農學人的樣子了。

他讀的書還是王姝花了一個冬天手寫的那本, 原本該兩個月內讀完還給王姝。但因為事發突然, 王姝臨時隨蕭衍行入京。那本‘基礎知識’的書就一直留在宴安的身上。

天知道他看得跟命似的, 恨不得日日研讀!

“老師。”宴安對王姝的敬仰無以言表,此時見到王姝還頗有些激動, “老師的那本著作還在學生這。學生手抄了兩本,一本留作學生反複研讀,一本留給了鈴蘭姑娘。”

王姝自然知曉,當初書信往來時, 王姝就提過這事兒:“嗯。往後你就跟在我身邊吧。”

“是。”宴安連本家都沒回,就在東宮住下了。

如今已經是五月份,過了春耕的最佳季節。

京城不似南方一年兩熟,如今想開耕種植已經來不及。隻能等來年。兼之王姝如今還在修養中,除了生意上的事情要決策。她可以空出時間門來查看去歲的實驗成果。王玄之帶來的這一批東西自然不是全部,但稻種和麥種的顆粒也能觀察出部分實驗成果。

正好去歲的實驗分析王姝還沒有寫,手頭數據不足。靠鈴蘭和芍藥的手信,王姝始終做不到完全信任數據結果。如今正好,有現成的實驗良種,她可以對比著做出分析。

“你這兩日沒事的話,就跟我一起做吧。”收徒以後,王姝還沒正經教過宴安。

宴安眼睛噌地一亮,神情有些激動:“好的老師。”

實驗資料王姝這裡有,是這兩年裡鈴蘭不厭其煩寄來的。好大一包東西,其中涉及到圖紙、性狀描寫、種植條件的對比。鈴蘭在王姝持續四年的調.教下,記錄數據和繪圖已經做的很嫻熟。就是沒有便捷的計算設備幫忙,人工閱讀、信息點記錄和統計所需要的工作量比較大,比較繁瑣。

繁瑣卻不能不做,這是必要的過程。通過分析數據從中找出規律和真理,是每一個科研人都必不可少要經曆的。不可以懶惰,不可以馬虎。

王姝在這裡有小書房,鈴蘭芍藥寄來的東西都在書房。

接下來的一個多月裡,王姝就帶著宴安在書房從零開始,一點點的看資料、分析資料、做數據統計和寫出合理的實驗報告。

不得不說,跟在王姝身邊切身實地地去做這些事,宴安對農學有了更清晰的理解。一些他自己琢磨不能理解的專業詞彙和專業現象,通過王姝三言兩語就講清楚。宴安每天跟嗷嗷待哺的幼鳥似的,對相關學識的態度堪稱如饑似渴。每日被王姝呼來喝去也不羞愧,老老實實地受著,端茶倒水也做的有模有樣。若非身為男子不便於貼身伺候,他恨不得搶了雲雀的活兒,親自伺候王姝洗腳。

王姝有時候回過神來也意識到自己對學生太嚴厲,但她一個人做事習慣了。她的大腦轉速很快,許多東西都是一瞬間門的反應。宴安若是跟不上,會拖慢她做事的效率,她便難免會脾氣不好。

“老師,你想罵就罵。若不嫌學生皮糙肉厚,打也是使得的。”宴安聰穎了二十多年,還是頭一次有這麼窘迫的求學經曆。說不羞愧那是不可能,但他心理素質好,承受得住。

白日裡在王姝這受到了叱罵,他回到屋裡必會更用苦功去理解,勤奮地反芻知識。

有道是教學相長,不說這麼罵著罵著,宴安成長的速度堪稱突飛猛進。王姝也慢慢的從中得到了不少啟發。偶爾她罵幾句宴安,或者聽他發問幾句古怪的問題。看似隨意,深思下去,會促使王姝從另一個角度去思考問題,並迅速開動大腦,靈光一閃的想到突破的方法。

有事情做,時光便如白駒過隙一般眨眼飛過。

王姝忙到六月中旬,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早已經出月子,身體也恢複了輕便。

小老三長得飛快,一日比一日換了模樣。眨眼就到了他的百日宴。

皇帝對小老三的喜愛超乎尋常。

洗三宴辦的熱鬨,百日宴比之更不會遜色。王姝如今已經能出院子走動,不過百日宴不需要她去操持。她花了一個多月時間門將實驗資料捋順,出了分析報告。又去將王玄之帶來的辣椒種子翻出來。安排在蕭衍行名下的莊子種下去。

到京城來最大的問題便是沒有辣椒,下麵人倒是想將辣椒帶過來種。但沒有王姝的允許,他們不敢擅自動她莊子上的特殊好種子。也就王玄之有這個膽兒。

“主子,一會兒賓客就到了。”

百日宴還是在東宮辦,這次來的人比上次更多了一倍。

不僅京城這些高官世家大族都收到了邀請,巴蜀的隋家和一些地方要員甚至不遠千裡地來送賀禮。隋家人早半個月前就到了,如今隋家主母帶著隋家人在外頭安頓。隋家的主母一大早就進了東宮。如今隋家的幾個嫂子人在隋氏的住處陪隋氏說話。

說起來,隋氏自打被蕭衍行懲治了,之後這一年都十分安靜。哪怕與王姝同住東宮,也幾乎不與王姝碰麵。除了逢年過節,王姝需向她請安以外,並不需要去正院晨昏定省。她不來找麻煩,王姝也沒空與她找事。兩人相安無事的各自住各自的院落,倒也十分和諧。

今兒這算是隋氏沉寂這段時日裡,她難得高興的時候。昨兒深夜都還在操持。

王姝換了身喜慶的衣裳,正在書房整理她的試驗資料。

事實上,王姝打算將實驗基地搬去江南並非口頭說說的。她早就命人在物色好的實驗基地,提前將地皮買下來,籌建農莊。不僅如此,也在涼州用慣的佃戶裡尋何事的人,帶去江南繼續幫助實驗。這個準備工作耗費了一年多。如今籌備完全,就等著她料理清楚主家的事,搬往江南。

“好,我稍後就來。”

王姝正整理的資料裡,有部分是她在京城擠出時間門寫的專業筆記。寫的比較零散,想到什麼就寫下來。也是為了將知識留給後人,她每一個知識點寫的比較詳細。

就是知識點的深淺沒進行排序,需要耗費時間門整理。

隋家人名義上算孩子的外家,隋暖枝名義上也算孩子的嫡母,自然要到場。這場百日宴,東宮太子妃的隋暖枝需要作為女主子招呼賓客。反倒是側妃的王姝可以不必見客。

她去到後院的會客廳,裡頭人已經說完一輪話。

隋暖枝坐在主座上,聽著下麵人的恭維,神思不屬地時常瞥向最下麵一個精致秀氣的少婦人。那少婦人是隨家中長輩一道過來的,被隋暖枝這麼打量著還十分稀奇。不管多說什麼,就羞怯地笑了笑。王姝這時候進來,屋裡靜了一靜。

一是因為身份,她是三皇孫的生母;二是因為驚人的美貌,一進門就讓整個屋子亮堂起來。三自然是關於她相貌傳說的那件事。說起來,這事兒京城上流圈子的女眷之間門早就傳遍了。有些人還記得劉氏,有些人早就不記得了。此時看著這罕見的美人,心裡也隻是唏噓當年的劉氏何等絕豔。

隋暖枝見著王姝來了麵上神色凝滯了一番。轉瞬又掛上了笑容,親切地招呼她落座。

宮婢在她身邊擺了個凳子,示意王姝坐過去。

王姝看了眼隋暖枝手邊的椅子。主座其實是兩個椅子並排,一般來說是男女主子同座。隋暖枝坐了右手邊的,左邊的自然就空著。她於是又看了眼擺在隋暖枝腿側的凳子。沒什麼太大的掙紮便去了凳子上坐下。

屋裡的人見狀,飛快地交換了個眼神。

隋暖枝搭在膝蓋上緊緊握住的手,不自覺地放鬆下來。王姝沒有當眾為難她,隋暖枝心裡很是鬆了一口氣。

不管側妃有多受寵,都越不過正妃去。

王姝過來並非是為了跟隋暖枝爭這些的,坐哪裡對她來說其實差彆不大。倒不是王姝不懂禮儀規矩,而是如今刻意在人前爭這些,未免太囂張。沒必要。

不過她沒有很在意,右下手的末排薛泠星看著眼眶都紅了。

薛泠星聽從了兄長的話,沒有來打攪王姝。也沒有刻意去與王姝拉進關係。但三皇孫的百日宴,祭酒府是收到請帖的。她還是來了。早早準備了厚禮,托人送去了王姝的院子。人倒是沒過去,但也一大早過來東宮。

方才看到王姝進來,她激動得心一下子就停了。怪不得旁人說王側妃像她母親,薛泠星冷不丁看到王姝,就被她這張與自己極其相似的臉給驚在原地。

她幾乎一瞬間門肯定了,這就是她親妹妹,母親在外頭誕下的妹妹。

薛泠星靜靜地坐在人群裡目光落到王姝的身上,心裡替她委屈。兄長說的沒錯,側妃娘娘看著風光,內裡的委屈是旁人瞧不見的。

王姝過來,氣氛頓時熱鬨了起來。畢竟這位才是百日宴的正主。

一些善談的貴婦人妙語連珠,逗得屋子裡歡聲笑語。王姝雖然不擅長與她們打交道,但應對還是綽綽有餘的。聽著她們說了會兒話,正妃便也順勢給王姝介紹了在做的貴賓。

隋家人自不必說,哪怕對王姝心有芥蒂,當眾卻隻能表現出親熱姿態。其他人有正妃起個頭便自個兒介紹起來。一個輪著一個,輪到薛泠星時。她難得有些激動,看著王姝半天才說自己是國子監祭酒家的。王姝靜靜地由著她打量,緩緩地露出了個笑臉。

她一笑,薛泠星的眼眶都濕潤了。

輪到最後一個時,那嬌小精致的少婦人有些緊張,磕磕巴巴說了自己是哪家的。若是一般人這般磕巴,必定會惹笑話。但這小婦人生得十分可愛討喜,叫人打心裡惡不起來。

旁邊年紀大些的婦人都是笑,笑得這小婦人一張大紅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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